其實對方問的是:
“妹妹,你們是男朋友嗎?”
“……嗯。”想了想,還是回了肯定答案。
“哎呀你們好般配,我開始還以為你們拍電影呢,他很喜歡你咧,一整晚眼睛都沒移開過,唉喲,癡的咧。”
“……”
“儷……戶吸……你。”沈烈嘗試著說出來,但發音實在難懂,一字一頓說得磕磕絆絆,“什麼意思?”
陳靜安輕眨眼睛,說:“是讓我們在這里玩的盡興的意思。”
“四個字意思這麼多?”
只能著頭皮胡說八道:“我們這邊的話很簡潔的。”
避免被問更多,陳靜安提出繼續往前走轉移話題,中途遇見幾個小孩跑過來,想避開,還沒來得及挪開步,先被沈烈撈過來,事發突然,又是在水中,慌張間丟了只高跟鞋,咚的一聲濺起一簇小水花,很快沉底消失不見。
“跑什麼?”沈烈握著陳靜安的手臂,皺眉看過去,語氣算不上好。
小孩們也知道闖了禍,提著塑料小桶呆愣在原地,后有大人著急跟上來道歉,一大一小的孩子并肩站著,眼睛骨碌碌看,又在接到沈烈目時瑟一下,最后老老實實耷拉著眉眼,聽父母的話說對不起。
“真是不好意思,你這鞋就剩一只……”看著也不便宜的樣子,言又止,一時有些犯難。
“姐姐,我能把魚賠給你嗎?今天剛抓的,有一條很大的,還有蝦呢,全都賠給你好不好?”稍大的孩子手,將塑料桶給看,滿眼期能收下來。
“不,不用了。”陳靜安擺手。
“它們真的很可的。”小孩以為嫌棄,走過來給看,水桶里是幾尾小魚,最大的也不過小指頭大小,游著,桶壁邊是幾只小蝦米,警惕打量著新世界。
“哇,這麼多,你們真厲害。”陳靜安笑笑夸贊道。
“我抓的,它們都喜歡在水草里待著,在睡覺的時候,我一把就撈起來了,姐姐,我把小魚賠給你,我們下次還能抓咧!”
幾雙眼睛期待盯著。
大人著小孩腦袋,道:“收下吧,給他們一個教訓,你這鞋……多錢我們賠給你雙新的,就從他們零花錢里扣。”
幾個孩子張可憐啊起來。
“沒事……也是我沒拿穩。”陳靜安看向沈烈,鞋子是他的,詢問語氣,“要不然我們收下這些魚?”
說我們。
沈烈眸逡巡過的臉,結滾過,才道:“嗯,你決定。”
最后小塑料桶轉移到陳靜安的手里,小孩臨走前叮囑陳靜安要將小魚養大,將來當魚媽媽,生更多的小魚。
沈烈被天真言論逗笑,輕扯著角,引來小朋友們不滿。
陳靜安只好解釋:“他是覺得你們可,對,可。”
“……”
怎麼會信呢。
接完小魚,小孩們禮貌跟陳靜安道別,拎著塑料桶,揮手。
高跟鞋只剩下一只,怎麼回酒店了難題。
犯難時,跟沈烈對視一眼,他立在側,夜下五越發立優越,他懶懶垂著眼皮,看出心里在想什麼。
“如果我記得沒錯,酒店后面也是這條河?”
“似乎。”陳靜安記起從房間窗戶,能看到河景,但一時不知道他突然沒頭沒腦提這一句的用意是什麼。
“你可以試著游回去。”
沈烈閑閑開口:“魚我可以提你拎著。”
“?”
“畢竟你泳得很好。”話音里帶著笑意。
陳靜安聽得直擰眉,忍不住問:“沈烈,你就不能做個人嗎?”
“我都有幫你拎魚,怎麼不算做個人?”
“我謝謝你!”
陳靜安提著擺往下游走。
“過來。”嗓音低沉。
陳靜安回頭,沈烈往這邊走近一步,水沒過鞋底,手臂繞過后背,輕易將從水里抱起來,單手勾住他的脖頸,一只手提著晃著水聲的小塑料桶,驚得連呼吸都變緩慢變淺,心在一瞬間驟,又在一瞬間松開。
邁步間,額頭輕似有似無地撞上他的下頜骨,只好抱得更,著他的肩膀。
陳靜安閉著眼,耳邊一直有談聲,只是突然模模糊糊,只聽得聲音,卻不知道說些什麼,咿咿呀呀,如秦淮上小調,夜風不止,那模模糊糊的燥意卻一直散不開。
—
塑料桶的魚最終給紀弘,紀弘看著桶里的幾條小河魚跟小蝦米,撈出來油炸了也湊不出一盤來,狐疑間,聽沈烈道:“找東西養起來。”
嗯?
“這種小河魚跟人工養的觀賞魚不太一樣。”紀弘委婉提醒,這種魚生在在野外,這種既無觀賞價值,又氣易死,實在沒有養起來的必要。
沈烈隨手翻過幾頁文件,頭也沒抬:“死一條你看著辦。”
平淡的沒有任何緒的一句話。
紀弘立馬明白過來,這桶里的都是祖宗,但凡有一條中途掛掉,他都可以滾蛋走人,拎桶的姿勢變得虔誠,立馬人將祖宗安頓好。
解決完,再折返回來,將今日的行程報告一遍。
行程安排很,幾乎沒什麼空檔,沈烈支著眼皮思考幾秒,將晚上的飯局推掉,但對方算起來是沈烈的長輩,紀弘擔心這樣做不太好,沈烈決意已定,不過都是些虛與委蛇,實在乏善可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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