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徑直掃過去,付政霖的臉匿在書後,梁枝隻看到書封上的字,冷著聲回:“這種書不好嗎?”
“看得人心裏發怵。”
“還好吧!”
“你以前對醫學興趣?”他從未聽說過。
梁枝遲疑片刻,說:“就隨便買來的,擴展一下知識麵,不想做井底之蛙。”
那本書還有淵源,陸忍當年送的。
梁枝險些因為這本書,在高考人生分水嶺上,選擇了棄文醫。
這事誰都不知道,也沒跟任何人說過,卻不想那麽多顯眼的書籍,偏偏付政霖挑中那一本,像是命運中冥冥有緣。
他放了書,翹著煙,沒再說話。
氛圍陷冷清般的靜悄,不多時,一道清脆洪亮的手機聲劃破寂靜。
響了好幾聲,付政霖才起,走出去接聽。
梁枝看著他出門,回頭沒多在意,回時,他臉明顯溫度降低了幾分:“家裏有點事,我今晚可能得先回去。”
“行,剛才你喝酒了不能開車,我送……”
跟馮珊夜食時,他貪了幾杯。
看不得這麽疲憊,雖然付政霖也很樂意與多待會。
“不能讓你剛為我人就這麽辛苦,放心吧,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。”
梁枝換好鞋,隨著他把人送到門口,這邊不太好打車,最終還麻煩杜仲跑了一趟,過來接走的付政霖。
兩人隔著車窗道了別。
車慢慢黑夜,梁枝驟然間,心底有莫名的空落,像是被填滿的心口突然缺失一塊。
把這種緒暫且歸屬於擔憂,因為付政霖走時,並未跟講明為何事而急,但明眼看得出,他走得很急。
或許是心有靈犀。
梁枝回頭進屋,付政霖的電話打了過來:“別多心,不是別的事,阿突然病重。”
落下的心,再次提起:“你怎麽不跟我說,好歹我也回去看一趟。”
目前來說,梁枝在外人眼裏,依舊是付政霖的妻子。
蔣賢清跟付旌沒見著人,心裏該作何想?
付政霖口吻帶著深深的疲倦:“我看你工作那麽多,沒好打擾,況且這麽晚了,你在家陪著阿姨吧!我這邊的事能搞定的。”
他既然這麽說,自然有辦法說服蔣賢清對的意見。
“那也行,我明早再過去。”
“嗯。”
掛了電話,梁枝心裏難以平靜,阿近來子骨一直不見好,都是一些老年人的常病,但人年紀大了,小病都很難扛得住。
馮珊見杵在門口,遲遲沒進,問:“是不是出什麽事了?”
“他公司的事。”
梁枝否口不提阿的事,馮珊知道這件事,不算好,也不想多講。
這些年,馮珊沒打著付家的名頭,四炫耀,蔣賢清跟付旌未必想看到。
“我看他走得那麽急,還以為是家裏發生什麽大事了。”馮珊盯著梁枝看:“阿枝,你跟政霖往,是不是奔著結婚去的?”
輕淺的了口氣:“暫時隻是往,確定了關係,還沒談到結婚的事。”
“那不就是嘛!”
在馮珊心裏,付政霖隻要跟一起,那跟結婚沒多兩樣。
但梁枝不能糊塗:“媽,不一樣,以前我跟他是婚,你打著付家的勢在外邊說,我也不說什麽,但以後這種事你別再做了。”
重申:“我們隻是男談關係,不要去沾那些勢。”
馮珊說:“知道的人沒幾個,你不說我不說,誰知道。”
梁枝沒大興趣多掰扯,尤其是扯到付政霖上,總會扯出一些是非。
……
翌日,起了個大早,洗漱完徑直開車去醫院。
是阿常住的那家私人高級醫療,付家的產業,據聽聞全深城能力最強,經驗最富的醫生都紮堆在這。
比起公醫,檔次好得不是一星半點兒。
照著付政霖給的詳細號,梁枝一道兒往上走,鼻尖充斥著濃烈的消毒水味。
“怎麽樣了?”
率先見到的是付政霖,他雙目微闔,躺在休息室的床上,床不大,顯得有些局促,他一隻還懶懶的搭在外邊。
模樣看去很疲倦,像是一夜未合眼的狀態,眼底深沉的黑暈。
梁枝先去過隔壁病房了,醫生在號診,沒能進得去。
付政霖彎腰起來,接著洗把臉:“老年病,可能沒多時日了,爸媽都在全國找醫生,想幫阿盡量拖延時間,目前國外也有請專家過來。”
消息來得突然。
梁枝先怔了下,前不久才跟阿見過麵:“怎麽會這麽突然?”
“一直都不太好,隻是現在徹底發了,人一老本質就不行,各種並發癥接踵而至。”
生老病死雖人之常,但梁枝總覺得恍然如夢:“我待會去看看。”
洗過臉後,付政霖下邊的胡茬更為明顯青蔥,心疼:“要不你先瞇眼睡一會吧?再熬下去阿沒事,你先倒了。”
“不了。”
他拖著懶音,繞過去坐在沙發上:“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人走,現在一直昏迷不醒,不守著我心裏放不下。”
梁枝曾聽顧巡提及過,付政霖最阿疼,打小在阿手中捧著怕摔,含著怕化。
小時付旌揍他,阿都會護著,這般的深是旁人無法比擬的。
付政霖雖然玩大,人也野,在外沒招花邊新聞。
但隻要阿開口,他十句聽十句,從不忤逆。
梁枝同,也曾失去過親切的外婆,這一刻跟付政霖是站在同一鋼上,彼此安,舐傷口。
走上前,輕輕攬住他脖頸:“我陪你一塊守著阿。”
“嗯。”
梁枝見過付政霖多麵,狼心狗肺的,冷無的,也有溫多的樣子,唯獨眼前是第一次,他冷靜得有些脆弱。
“其實阿一直很喜歡你,也知道我們離婚的事。”
梁枝心裏駭然,輕輕點頭。
付政霖繼而說:“那時候,罵過我,說你這麽好的人都不要,以後指定得後悔吃虧……”
梁枝從不覺得自己好,隻是足夠清醒理智,懂得辨別大是大非,傳說中的娶妻娶賢,說的就是這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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