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車燈閃過，梁枝看到他臉繃，棱角鋒利。

    不知僵持多久，手機鈴聲打破僵局，開口，聲音很輕：“你手機響了，應該是蔣同學的電話。”

    付政霖退回去。

    他沒接，徑直摁了掛斷鍵。

    梁枝左邊肩頭的服了，手扶好，不鹹不淡的說：“我先回去了，你路上開車注意安全。”

    拉門下車，幹脆利落得沒有半點多餘的作。

    蔣世城連續打來四五通電話，付政霖猶豫糾結的把車開往觀瀾湖，一路上，腦中浮現著梁枝的麵孔，以及那冰冷的態度。

    攥的拳頭，一掌砸在方向盤。

    付南說得沒錯，梁枝看著麵善，心是的，鐵石心腸捂不熱。

    到了樓下，他走下車關好門，子靠著車門，手出煙銜上，漆黑的瞳孔裏無多神采，有的都是與夜融為一的深沉。

    扣火機，飄忽的火星將他臉點亮，咬一閃而逝。

    呼吸跟煙圈重合，氣吐出，付政霖沒去在意嗡嗡響的手機，直到指間的煙到見了底。

    他掐滅，翻屏幕看到蔣世城發來一條信息：“哥，你把梁老師送回家了嗎？”

    付政霖低頭，深深盯住那幾個字，隨而撥通電話，清冷的聲音傳出：“放心，已經送到了，你的梁老師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，我打電話你都沒接，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呢！”

    蔣世城是明顯的安夾雜幾分懺愧，好似愧疚自己沒能親自送。

    “能出什麽事，過去的路程比較遠，我手機又正好沒電，這會剛充上。”

    “你覺得人怎麽樣？”

    蔣世城忽然問起，住手機的手指猛地收了，付政霖目定格在皮鞋，那兒有點灰塵，他彎腰下去碾開，聲音淺淡：“不怎麽樣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知道你對印象不好。”

    在國鑫飯局上，蔣世城早看出端倪，付政霖針對梁枝，說話總怪氣。

    兩人之間似乎有仇。

    今天月很，盤旋在夜空的月亮皎潔晶亮。

    付政霖抬眼調侃他：“這麽在意，你是不是喜歡人家？”

    那頭，陷沉重的靜悄，蔣世城越是沉默，便越是回答得準確。

    良久，兩人都沒掛斷，他說：“哥，我真喜歡梁老師的，不怕你笑話，在麵前我很自卑，那麽能幹漂亮，可能眼中我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梁枝對他很照顧，但從未表現出半點旁的愫。

    比如今日，跟他見麵，客氣更多於歡喜，就像兩個不太的舊友敘舊。

    蔣世城許是真醉得糊塗了，說得實誠，沒有心機，對他幾乎是傾囊相說。

    付政霖饒有興致的聽著，聽完還問：“那你覺得追人家會有幾層把握？”

    蔣世城怔了下：“沒有把握。”

    隔著手機，他都能聽清對方那種失落，且又懷揣著熱的矛盾。

    一個人讓人勇敢，也令人脆弱懦弱，連他付政霖也如同，沒有兩樣。

    他突然有點看不起蔣世城的同時，也看不起自己。

    付政霖麵上帶著淺淺的微笑，嗓音溫和：“沒什麽可自卑的，在大哥眼中，你一直很優秀，更配得上這世間最好的。”

    對麵久久無聲，不知道蔣世城有沒有在聽，又或者是醉得睡著了，連線很久後才被他掛斷。

    躲進車裏，開著車窗煙，一兩到瓣麻木才作罷。

    蔣世城與他從小到大，關係比起他跟付南還好，無論何時，隻要他想要的東西，自己都會親手拱讓。

    眼底有片濃重的鬱，很快被煙霧繚繞遮掩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沒過多久，梁枝接手下付政霖贈與的那套房，兩人簽了合同。

    是套海景房，麵向很不錯，起碼在深城一眾的房源中，算得上是決頂的配置，馮珊對此也很是滿意。

    這人典型的見錢眼開，先前還怪付政霖心眼兒不好。

    眼下，勾著誇人：“媽覺著政霖這人也不錯，這麽大的海景房，說給就給了，值不錢吧？”

    對於馮珊這種子，早就見慣不怪：“那你先休息，我這個點得趕去上班。”

    “你什麽時候找的班上？”

    梁枝了下角，輕聲道：“我回德行了，陸總把我調到了揚湖那邊的分部機構，新開的，正好缺人管理。”

    如今，也算是徹底穩定下來。

    梁枝回德行的第一天，就遇上了喬樾，他來跟陸忍談事，正好從辦公室走出來。

    喬樾很久沒見著了，再見時，模樣依舊明豔人，但了許多靈氣。

    “小枝，好久沒見了。”

    “喬總好。”

    喬樾目深沉幾分：“聽說之前因為一些事，你離開了德行，事現在辦理得怎麽樣了？”

    梁枝心下計量，辭職德行的事，很難傳到外人耳中，尤其是像喬樾這樣的外城人，不是陸忍，那便是付政霖說的。

    顯然，那個說閑話的可能，陸忍最小。

    快速權衡了下，笑著應聲：“都解決了。”

    喬樾問：“是因為什麽原因？德行不好，還是你們陸總不好？”

    這話聽著便有些打趣了，梁枝麵容維持笑意，聲音很正派：“我個人的一些原因，暫時不考慮接個人私教，所以陸總暫且把我調去了分部機構。”

    “回來就好，陸忍失去你這樣的得力幹將是一大損失。”

    陸忍剛好出門，聽到這句話，他看看梁枝，又收回視線看喬樾。

    “你們在聊什麽呢？”

    “幫你留小枝呢。”

    喬樾笑了，他本生得特別的儒雅斯文，是那種乍眼一看就覺得很好看還溫潤，但仔細看又覺得很有城府的男人，笑起來角跟眼睛都是彎彎的。

    梁枝接過喬熹，叔侄兩長得很像，格方麵也頗為如同。

    今天是過來跟陸忍打個招呼的，往後就得搬去揚湖工作。

    “陸總，那我就先過去揚湖那邊了。”

    陸忍眼皮掀，瞳孔幽深明亮：“行，配車的事我明天讓小劉幫你辦好。”

    剛想拒絕，豈料喬樾說話了：“別急著拒絕，這是你們陸總一番好心，他也是看你上跑下跑的一個人辛苦勞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