韋寧針織吊帶外面搭了件白襯衫,短下兩條大長是真的優越,出門去拿。
南風盤坐在小床上,脆生生接起電話:“歪!”
電話那邊不算安靜,能聽見車輛飛馳而過的聲音,裴西洲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鼻音濃重。
南風:“你在哪兒呢?”
裴西洲:“高速,還沒到市局。”
聲線干凈,還是很好聽,可是低低沉沉的,倦意似乎能順著電流傳過來。
南風瞬間就心疼,難怪這麼久沒有消息。
韋寧剛好推門進來,沒注意到南風在打電話:“我剛才想了想擒故縱的原理,比如你喜歡吃蘋果,每天讓你吃十個,和隔三差五給你一個,覺肯定不一樣,所以你要擒故縱。”
南風笑著指了指手機,韋寧立刻噤聲。
電話那邊,裴西洲一字不落聽見:“擒故縱?你要擒故縱誰?”
南風懷里抱著枕頭,手指揪著邊角:“你唄……”
裴西洲輕嘆口氣:“不需要。”
他聲音聽起來很,落在耳邊:“南風,我不會有別人了。”
-
研討會在三天后結束,來自全國各地的外科醫生合影留念,之后各回各家。
飛機在傍晚抵達清遠,南風落地開機收到裴西洲的信息:“我在停車場等你。”
韋寧看南風上揚的角,心領神會:“小別勝新婚。”
南風笑出一口小白牙,韋寧和在停車場分別:“我不要當電燈泡。”
韋寧木送南風離開,拉著行李箱等車,頭頂突然落下影。
抬頭,和記憶里相似卻又棱角更加分明的臉,迫強烈。
年輕男人居高臨下垂眼看:“姐姐,給個答復。”
從機場到家,半個小時車程。
家門口,裴西洲問:“去701還是702。”
南風:“701!701!”
裴西洲按碼鎖,門打開,轉要去替南風提箱子。
南風已經一小團整個鉆他懷里,抱住,風一樣。
他手里的車鑰匙扔到柜子上,帶上門,手臂松散落在后,任由抱。
南風臉埋在他懷里,聲音糯糯:“終于抱到了。”
干凈好聞的洗味道,曬過的白短袖,材質不算,襯得他人像冬天第一捧雪。
南風忍不住深吸口氣,這麼一個冷的年輕警察,上每道線條每個棱角都鋒利,怎麼會如此治愈。
喜歡得不行,狗狗似的在裴西洲懷里蹭蹭嗅嗅。
裴西洲的存在,有些無可奈何地后脖頸:“你在干嘛。”
南風被拎開,很不滿,又湊過去,好在裴西洲腰細。
右手攥著左手手腕,膏藥一樣粘在他上抱著,咕噥道:“離開太久,我在充電。”
明目張膽的喜歡,明目張膽地撒,明明只有三天,被說得像三年。
和形鮮明對比的是,裴西洲云淡風輕,抱的手臂漫不經心,沒有任何力道。
南風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粘人,想起韋寧說的“熱期”。
現在太幸福,幸福到患得患失,是不是細水長流一點,就能把它延長一點點?琇書蛧
南風讓自己松手,不太愿有些違心:“好啦,我充好電了!”
眉眼耷拉著,角也有下撇的趨勢,要從裴西洲懷里退出來。
裴西洲勁瘦的手臂還搭在上,聲音從頭頂落下來,帶著占有:“我還沒好。”
他應該是剛剪過頭發,劍眉和眼睛都清晰,沒有任何遮擋,臉部有清俊的廓。
南風視 線從他鼻梁到鼻尖的痣,再慢慢落到他泛的薄,不敢再去看。
沒忍住,咽了口口水,突然沒來由的臉紅心跳。
距離太近,說什麼都像人之間親昵的低語,他低聲問:“你在看哪里。”
南風:“我沒看你!”
令智昏手捂住,裴西洲劍眉微揚,眼底笑意明亮又清晰。
擋在臉上的手被他握住重新回到側,裴西洲溫溫俯下來,睫羽一般漂亮又乖巧。
兩人在一起之后,第一次分開。
他側頭,手指挲耳朵、臉頰,鼻梁輕輕蹭了蹭的:“充電要像這樣。”
沒有再多說一個字,糾纏在一起的呼吸,和微微發燙的臉頰,分不清是誰的。
被輕輕含著,南風手抱住他脖頸,剛剪過的短發有些刺刺的落在手背。
在他懷里仰著臉被他親吻,呼吸和意識都離,南風的神經慢慢都被融化掉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親吻變擁抱,變無法平復的呼吸,變撞在一起的心跳。
南風:“都說是有熱期的……”
裴西洲又紅又燙的小臉,很認真地看著眼睛。
清冷的聲線溫,說什麼都像是在約定。
“就算到白發蒼蒼的八十歲,我們也是熱期。”
他親親的,是溫存,也是安:“只要那個人是你。”
-
因為裴西洲,南風每天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就是開心的,睡覺前想想他,所有夢境都變甜。
他們有很多很多的裝,各種,有些是裴西洲買的、有些是買的,更多的是兩人一起散步一起買的。
每天早上,市局家屬院從早市回來的鄰居都能看到,們想要介紹給自己家兒的、市局最帥的那棵警草,被一個市醫院的小醫生連拔起、甚至盆都端走了。
不過,兩人也是真的般配。
孩子活潑,總是在眉眼興地說著什麼,有時候是倒背著小手倒退著走路,有時候是牽著男孩子的手晃晃悠悠、長不大似的蹦蹦跶跶。
男孩子寡言,像是傳聞中一樣的冷清,即使不穿警服也帶著冷淡肅穆的勁兒,而偏偏就是這樣一個毒支隊的年輕警,眉眼含笑看著自己面前的小姑娘,聽嘟嘟囔囔,腦袋或者臉。
們旁觀者看得清晰,那雙淺眼睛里的,全是喜歡。
下手的午后,南風筋疲力盡,資歷尚淺,不是主刀醫生,但是神依舊高度繃。
因為總有一天,需要一個人挑起大梁,不能再去倚仗自己的老師。
連著白班夜班,南風累到沒有力氣說話,回到科室趴在辦公桌上,像個等待放學的小孩子。
開裴西洲的對話框:【男朋友,在干嘛?】
裴西洲:【買冰激凌。】
后面還跟著一張照片,兩只冰激凌。
警察叔叔是不是有點心未泯。
南風笑:【和同事一起的嗎?】
裴西洲:【不是。】
南風:【你一個人吃兩個?不怕鬧肚子呀?】
裴西洲:【給別人買的。】
南風瞬間警惕,開照片,是的草莓和清新甜的抹茶!
問:【給誰?】
裴西洲:【小姑娘。】
南風:【╰_╯】
裴西洲:【漂亮小姑娘。】
發了一堆氣鼓鼓的表包,聊天窗口不再有裴西洲的消息。
裴西洲肯定是外面有狗了,南風悶悶地想。
都買冰激凌了,都不回信息了,都不理這個朋友了。
肯定和人小姑娘一塊吃甜甜的冰激凌呢……
五分鐘后。
【裴西洲:下樓。】
南風眼睛一亮,噔噔噔往外跑,上還是白大褂。
等走到樓下,大老遠就看見一個白貌的大帥哥,一只手一個冰激凌,等在醫院草坪旁。
小姑娘走過他邊,目總要似有如無往他上飄。
視線對上,他眼眸清潤,有笑,揚了揚手里的冰激凌。
跑過去,短發和心一樣雀躍。
他問:“想要哪個。”
南風:“抹茶!”
裴西洲遞給。
笑,整個人都是甜的味道。琇書蛧
裴西洲角微彎起。
南風小口小口吃著:“裴警,你在笑什麼?”
歪著腦袋看他,自己也笑出一口小白牙,完全不控制。
裴西洲的頭,像是給南博萬順,俊臉冷白如玉:“看到你跑過來,像看到……”
他看一眼,言又止,抿抿:“沒什麼。”
南風板起臉,一字一頓道:“如實招來。”
裴西洲小心翼翼看一眼:“不準生氣。”
南風點頭如小啄米:“不生氣,你盡管說。”
臉上卻寫著: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,你就死定了!
裴西洲倒退著往后走了幾步和保持距離,是隨時要跑開的架勢。他白黑,上是歲月不曾磨滅、經歷沒有辦法抹掉的年,下頭發有些茸茸,好得過分。
“像看到南博萬朝著骨頭跑過來。”他一口氣說完,語速都比平時快。
南風一怔,下一秒就撲上去。
裴西洲退后好幾步,被欺騙,躲開南風撓他的手:“說好了不生氣的。”
南風笑著不依不饒:“你都說我是狗狗了!哪有說自己朋友是狗狗的!我那不是喜歡你嘛!”
竟然說自己看到他,像是南博萬看到骨頭!
這個比喻真是很恰當……
自己的眼神真的這麼直白嗎?
裴西洲個高長一米八八,毒支隊的尖兵利刃,逗跟逗小孩子玩一樣。
南風皺眉,裴西洲自己主走上前,頭:“真生氣了?”
怎麼可能生氣。
南風繃著小臉,不不愿“嗯”了一聲,嚇他。
“不要生氣了好不好。”
南風咬了口冰激凌,甜得不行,比不上男朋友。
的角已經在上翹,但是低著頭,裴西洲看不見。
控訴道:“你看你,我每次去市局接你,你都可高冷了,臉上都沒有表,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個路人呢!”
其實……是在胡說八道。
每次去市局的時候,裴西洲在看案卷、在寫字、又或者皺眉分析案。
不敢靠近,也不能隨意靠近,安靜等在走廊又或者大廳,靜靜等他下班。
可是他每次看到,視線一對上,角就會翹上去,不明顯,卻看得清清楚楚。
甚至有時候,覺得自己家養了兩只狗狗。小狗狗南博萬,黃白相間,中華田園犬,思想。
大狗狗裴西洲,純貌,非常傲,傲可又容易害,低頭咬著下笑的時候能把魂都勾走。
親一親他就笑得眼睛里滿是小星星,恨不得把一顆心都捧給你。
抬頭,對上裴西洲的視線。此時那雙漂亮的淺眼睛,很直白地看著,清澈如水,是讓人為之心的虔誠。
“我不高冷。”他聲開口。
南風冷不丁被那乖巧的語氣萌到。
是一個從沒有、也不會表達意的男孩子,面對心上人,在稚拙地學著表達自己的。雖然很慢很單純很含蓄,卻在努力嘗試。
每個字音,都是最最干凈的真心。
每寸真心,都想認真付給他的南風。
“我心里有只狗狗。”
“一看到你,”裴西洲頓了頓,接下來的話他有些害,抿起的角靦腆,笑意又清晰,“它就開始搖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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