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安在屋里冥思苦想的時侯,板凳幾個在院子里小聲議論墨容清揚。
山鷹,“老大倒底是什麼人,怎麼還能親自去見皇上呢?”
板凳,“我也覺得奇怪,和安哥是發小,和賈大人也,想著應該是朝中哪位大人家的千金,可老大說爹是個土財主,土財主家的閨能進宮面圣,這不可能吧?”
小馬有自己的見解,“老大護著史老板,所以老大和史家的關系應該很好,老大的爹是土財主,兩家或許有生意上的來往,史老板的閨是皇后,攀著皇后這高枝,老大要進宮估計也不難……”
小諸葛實在聽不下去了,嗤了一聲,拿手指點著他們,“還幻鏡門的呢,一點眼介力都沒有,照小馬的說法,就算老大進宮不難,但皇上愿意見麼?再說了,皇后都打冷宮了,誰還賣皇后閨友的賬?”
山鷹,“那你說,老大是什麼?”
“老大跟咱們這麼久了,你們就一點兒沒看出來?”
板凳急了,“你知道什麼快說,賣什麼關子呢!”
小諸葛翹起大姆指向天,“天底下最大的是誰?”
“當然是皇上。”
“皇上以下呢?”
“那就是左右相,楊大學士那幾個一品大員了。”
“傻了你們,除了當今皇上,不還有長公主殿下和皇子殿下麼?”
板凳一下反應過來,驚訝的張大了,“你的意思是,老大是長公主殿下?”
小諸葛點了點頭,“我早八百年就看出來了,還以為你們都知道呢。”
山鷹垮著臉,“怎麼也想不到長公主殿下是那樣的啊……”
小馬一拍腦袋,“我記起來了,那次在縣郊遇到老大的時侯,安哥說要是出了事,咱們的腦袋都得搬家,我當時想岔了,還以為是很厲害的賊呢。”
“所以不是什麼黃十九,是寧十九。”山鷹說,“我差點跟他干架了。”
“說姓黃,是諧“皇”字的音。”
“還有那次我和老大進皇城找賈大人問話,守衛恭恭敬敬,賈大人也客氣得很,我還以為是咱們幻鏡門的地位高了呢。”
“怪不賈大人和寧夫人都管老大祖宗。”
“老大說家有兩條街,哪止啊,全天下都是他們家的。”
“那次在四平,老大差點出事,安哥怒得把人都打死了,現在想想都后怕,公主殿下要出了事,咱們全得完蛋。”
“……”
大家七八舌,把和墨容清揚相的點點滴滴拼湊在一起,發現蛛馬跡太多了,其實也不怪他們眼拙,因為墨容清揚太不像一個公主了。不端莊,不矜持,不氣,甚至也瞧不出什麼貴氣,反而是一的凡塵煙火味,跟市井里的人沒什麼兩樣,瘋笑,不像個姑娘,倒像個小子,跟人稱兄倒弟,豪爽大氣,非常像常掛在邊的江湖兒。這樣一個人,怎麼會是東越的長公主,想想都覺得匪夷所思。
如果不是因為史家出了事,他們大概永遠都不會
把和一位公主聯系在一起。
大家正說著,公主殿下進了門,神有些怏怏的,沒像往常一樣湊過來跟他們吹牛,而是進門找寧安去了。
這頭板凳幾個已經站起來了,知道了清揚的真實份,他們準備行禮的,誰知道人家看都沒看他們,徑直進屋了。
寧安看了眼墨容清揚的臉,“杜府都安排好了?”
“嗯。”墨容清揚走到桌邊,給自己倒了一杯水,咕嚕咕嚕喝下去,“錦軍在外頭守了一圈,龔提督和杜將軍關系不錯,會照應的,只是不準史老板出去,但沒說商號里的人不能進去,不耽誤做生意。”
“史老板緒怎麼樣?”
“還行,我讓杜錦彥守著他娘,小朵也在,在他們陪著,出不了事。史老板子雖然沖,但為了芃芃,也不會輕舉妄,不過……”
“不過什麼?”
墨容清揚苦笑了一下,“懷疑這事是皇兄栽贓給,目的是要搶走史家商號,這樣芃芃的后位也可以廢了。”
寧安睜圓了眼睛,他是極有表的人,此刻也覺得史老板的腦開得有點大……污蔑皇帝是什麼罪,大概不太清楚吧。
“你沒勸,這話可不能傳出去。”
“勸了,讓朝芃芃看。”墨容清揚說,“這話也就說給我聽,連錦彥和小朵都沒聽到,史老板大事面前有分寸,不會說的。”
轉著手里杯子嘆氣,“我一想到芃芃住在冷宮里,心里就不好,咱們得快點把這案子破了,讓芃芃早點從冷宮出來,打小沒吃過什麼苦,也不知道能不能捱得住?”
在寧安印象里,墨容清揚有一個全天下最好的爹,向來是不知愁滋味的,很難看到出愁苦的神,這讓他有些不習慣,心里輕輕揪了一下,雖然平時總嫌吵,可他更不喜歡現在的模樣。
他的聲音不覺就和起來,“你別擔心,芃芃很聰明,會過去的。”
墨容清揚了一把臉,振作了神,“咱們說案子吧,你有什麼想法?”
寧安說,“如果史老板不是幕后主使,那就是有人栽贓陷害,真正的幕后主使一定和史家有仇。”
墨容清揚說,“我也是這麼想的,可妒忌史家商號的人太多了,也沒有明面上的矛盾,怎麼查?”
“還有一個可能,四箱黃金不是小數目,能達到那個數目的,臨安城里也只有史家商號的銀莊,幕后主使若只沖錢去,就不一定是仇家。”
墨容清揚點點頭,垮著臉說,“那更不好查了。”
“剛查出來就死了兩個守衛,還都是服毒自殺,可見幕后主使的消息也很靈通,估計是個有權勢的人。”
“那咱們就查臨安城里有權勢的人。”
“太多了,”寧安搖搖頭,“臨安乃天子腳下,皇親國戚,一二品的大員,百年爵位的大士族,真要查起來,費時費力還不討好。”
“那怎麼辦?”墨容清揚趴在桌上,蹙著眉頭,“咱們總得做點什麼啊。”
寧安默了一下,說,“等等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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