♂nbsp;皇帝一出去,史也沒必要裝了,放下了肚子的手,跟著走了出去,許貴妃看著的背影冷笑:皇后居然用苦計,也太不要臉了。不過皇上那鬼魅般的閃開,也讓驚詫不已,一定是討厭皇后到了極致,才能有那樣強烈的反應吧。
到了外頭,兩人向皇帝行禮告退,墨容麟沉著臉,隨意擺了擺手,頗有些不耐煩的樣子。
許貴妃很委屈,以前皇上不是這樣對的,雖然不算親昵,但臉上總有笑容,說話也溫和,待總歸有些不同,今日因為皇后的關系,連累著對也冷淡了,在心里默然嘆息,轉離去。
史抬起頭來時,看了墨容麟一眼,皇帝也看著,目有些復雜,像警告也像戒備,還有點看不懂的意味。
史今日過來是為了試探墨容麟是否還保持著對自己的恐懼,現在目的達到了,也見好就收,微微一笑,走了。
金釧兒遠遠的站在一棵大樹后面,看到皇后過來才迎上去,好奇的問,“許貴妃怎麼也來了?”
史說,“昨晚出了那樣的事,不過來討個示下,怎麼安心?”
“那皇上吃驢膠了麼?”
“吃了。”
金釧兒啊了一聲,張大回頭看了還站在廊上的皇帝一眼,“皇上真吃了?”
“吃了一口。”史說,“剩下的賞我了。”
金釧兒的張得更大了,“皇上讓娘娘吃他吃過的東西?怎麼這麼壞呀!”
史哼了一聲,“你也覺得這人壞吧,簡直險狡詐。”如他所愿把缺空銀子的數額說給許貴妃聽,結果一說完,那家伙立刻翻臉,不是險狡詐是什麼?
突然想起來,問金釧兒,“你躲在樹后邊做什麼?”
金釧兒不好意思的笑,“那不是見皇上出來了麼,奴婢看皇上臉不好,萬一逮著奴婢算舊賬,免死金牌就得收回去了,娘娘冒著危險為奴婢弄回來的,奴婢可得珍惜。”
史笑道,“你有這個覺悟就好。”
許貴妃回到碧瑤宮,立刻讓人去請霍都過來,把自己剛聽到的消息告訴他。
“舅舅,皇上親口跟本宮說過,只要舅舅把銀子補上,皇上便不再追究務府的貪墨。”
霍都臉有些難看,“皇后說五萬余兩?”知道皇后查務府的賬后,他把手頭上所有的現銀歸了歸,再折點古玩字畫什麼的,差不多就是這個數,可皇后怎麼能算得這麼準呢……
見霍都不說話,許貴妃有些著急,“舅舅,這五萬兩,你拿得出吧?”
霍都嘆了口氣,“娘娘,跟您說實話吧,舅舅的全副家也就五萬兩了,要是全出去,舅舅可就無分文了,你舅娘和表姊妹他們怎麼辦,府里那麼多張,總得要留些錢吃飯吧。”
許貴妃說,“以舅舅的俸祿,府上的吃穿用度不問題的,趕把銀子補上吧,保命要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,等這陣風過去,舅舅再想法子撈回來就是了。”
霍都知道許貴妃說的是對的,但要他出那麼大一筆銀子,心里還是有些猶豫,進了口袋的銀子往外掏,那真是比割他一塊還疼,
許貴妃催促了一聲,“舅舅!”
霍都一咬牙,點頭,“好吧,舅舅把錢湊齊補上來。”
許貴妃松了一口氣,還真怕舅舅舍不得把錢吐出來,弄得夾在中間不好做。
“只是這口氣,”霍都眸中閃過恨意,“舅舅咽不下。”
許貴妃冷聲道:“這口氣,本宮也咽不下,這次咱們不走運,剛好撞到史手上,是史家商號小老板,過往的賬目心里都有數,也難為,一筆一筆都能找出來。”
霍都說,“這事也怪舅舅,當初應該多做一份賬就好了。史是買賣人,對銀子敏銳得很,我就不信,對著這麼多錢不心。”
“舅舅,”許貴妃提醒他,“切不可在錢財上做文章,史家富可敵國,多銀子都拿得出來,皇上立為后,也不過是為了史家商號的錢。咱們應該從別手。”
霍都立刻低了聲音,“娘娘的意思是……”
許貴妃神有些冷,不輕不重從里吐出一句話,“一個不檢點的皇后,只會為東越蒙。”
墨容麟這一整天總覺得心里沒著沒落的,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忘記了,這種奇怪的緒一直持續到晚上,他獨自坐在書房喝茶的時侯,腦子里靈一閃,記起來,他沒把今天史的所作所為記在小黑本上。
趕把小冊子從書案最底下出來,提筆蘸墨,行筆如流水,一口氣把商家的惡行記錄在冊,方才覺得無安的心落了下來。
喝著茶,回想著白天的事,他發現史和自己還是有一定默契的,一個眼神,史就能明白他的意思。他記得最初墨容清揚說過,天底下只有史最配他,因為覺得他和史都很強,他們在一起就是強強聯手,那時侯他只當個笑話聽,現在細細想來,史這個皇后當得,似乎還算稱職,但,也就只能這樣了。
如果不那麼討厭,他們可以做對相敬如賓,默契十足的夫妻,一個在朝堂,文韜武略,一個是后宮,明能干,一起攜手開創東越的繁華盛世……
可惜,偏偏是討厭的,而且非常討厭,為了不吃那碗驢膠,故意讓自己撞在桌子上,就因為那是他吃過的,一個渾上下散發著銅臭味的商家居然敢嫌棄他這個金貴的皇帝,還有沒有天理了,不知好歹的東西,他真恨不得賞一掌才好,可他沒辦法下手,一靠近,他就本能的躲開,因為這個,才有持無恐吧。
他瞇著眼睛,眉頭微攏,著虛空的某個點出神,茶杯還捧在手里,杯里的水卻已經涼了,他渾然不覺,里喃喃自語,“朕可不能讓個人吃死死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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