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涼如水,外頭打更的人漸漸走遠了,板凳和山鷹穿著黑夜行坐在桌邊,一臉凝重的著桌上豆大的燭。二更已過,只要再等一個時辰,他們就可以出發了。
板凳總覺得有些不放心,說,“別等三更了,半個時辰后咱們就出去。”
山鷹點頭,“行,就這麼辦。”
兩人枯坐了一會兒,冷不丁聽到有人敲門,都嚇了一跳,板凳沉聲問“誰”
“是我。”外門是寧安的聲音。
屋里的兩個人放下心來,山鷹起開門,“安哥,這麼晚,你怎麼來了”
寧安打量著他們倆,“穿這樣,干啥去”
板凳,“最近不太平,我和山鷹想著晚上出去轉轉,沒準能上一尺紅呢。”
山鷹,“是啊是啊,我們正準備出去轉轉。”
寧安,“清揚呢”
板凳,“隔壁睡著呢。”
寧安,“去過來。”
板凳和山鷹對視了一眼,說,“安哥,人家睡得好好的,不好打攪吧。”
“去,我有話要問。”寧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,今天晚上心里特別,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,翻來覆去睡不著,索就過來看看,墨容清揚倒底要搞什麼鬼
見他們不,寧安狐疑起來,“清揚不在隔壁”
板凳知道他起了疑心,瞞是瞞不過去了,只好說實話,“清揚沒在隔壁,在城西租了一間小屋子,住在那兒了。”
寧安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,臉一沉,“還沒死心想拿自己做餌引一尺紅上鉤”
板凳點點頭。
“胡鬧”寧安暫時沒空跟他們算賬,喝道,“趕帶我去。”
山鷹,“清揚怕打草驚蛇,讓咱們后半夜再去。”
寧安眼睛一瞪,他立刻不敢說話了,快步走出屋子。
漆黑的夜里,外頭一個人都沒有,偶爾有蛙聲打破沉寂的夜,淡淡月下,三條人影飛快的往城西掠去。
城西的胡同很窄,低矮的房子這里一間那里一間,盡管這地方顯得雜無章,板凳和山鷹卻很快辯認出墨容清揚租住的屋子。
“就是那間,”板凳小聲告訴寧安。
寧安瞇著眼睛看,那房子朝外有扇小窗,里頭黑漆漆的,如果是在守株待兔,墨容清揚應該沒有睡
他慢慢的靠近,突然眉頭一皺,空氣里有一種極淡的香味,他對那香味并不陌生,是迷香,他心一沉,做了個手勢,飛躍起,一腳踢開了門。
屋里立刻有了靜,有模糊的影子往門口跑,他沒管,外頭有板凳和山鷹,就是只蒼蠅都飛不出去,何況是人。
他從懷里取出火石把桌上的蠟燭點上,目一掃,看到靠墻擺著床,賬子零的垂著,顯然是剛才有人從里頭跑出去了,他一個箭步竄過去,掀開賬子,看到墨容清揚躺在床上,中敞開,出鮮艷的肚兜,寧安腦子嗡的一響,疑心自己看錯了,使勁眨了一下眼睛再看,墨容清揚還躺在那里,昏暗的燈里,顯得很孱弱,寧安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墨容清揚,覺得很陌生,他怔了一下,趕上前幫把裳穿好,又用被子輕輕的蓋住,等做完這一切,他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,心劇烈的跳著,怎麼也緩不下來。
外頭傳來了打斗聲,但很快就停了,他抖著手把燈芯拔亮些,從懷里掏出一粒藥丸,倒了杯水給墨容清揚服下,然后一屁坐下來,他知道一尺紅沒得逞,但仍是后怕,是那種燒心燒肺,天塌了一般的的覺。
門開了,板凳推了個人進來,山鷹順勢一腳把人踹倒在地,“安哥,逮著了。”
寧安手一揮,床邊的賬子應聲落下。他走過去一把將人揪起來,劈頭就是一拳,打在臉上,那人的面皮頓時就破了,角也沁出鮮紅的,哀求著,“饒命,大俠饒命啊”
寧安充耳不聞,一拳又一拳,狠狠的擊打著。
板凳和山鷹漸漸發現不對,上前勸阻,“安哥,再打要出人命了”
寧安咻咻著氣,兇狠的眼神像要吃人,渾上下迸發出一駭人的殺氣。板凳和山鷹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,一時間都有些害怕,竟是不敢再阻攔,任他一拳又一拳打在那人上,那人起先還著饒命,后來漸漸沒聲了,像一個趴趴的麻袋,每一拳打上去都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這時,床上的墨容清揚緩緩睜開眼睛,聽到打擊聲,忙從賬子里鉆出來,大聲喊,“寧安,別打了,你會把他打死的,板凳山鷹,你們快拉著他”一邊說,一邊趿著鞋跑過來拉寧安。
寧安像一頭暴燥的猛,手一甩,墨容清揚就被他甩到地上去了,板凳驚呼,趕去扶,“清揚,你怎麼樣”
寧安這才轉頭看一眼,作慢了下來,山鷹趁機拖住他,“安哥,你打累了,坐下來喝杯水歇會兒。”
墨容清揚爬起來,了被摔痛的屁,“寧安,你怎麼回事”話沒說完,看到板凳朝使眼,愣了一下,猜到寧安為什麼生氣,緩了口氣說,“寧安,你別生氣,我知道你不同意我的計劃,可這不是抓到一尺紅了麼”
彎腰上前看地上悄無聲息的人,那人以一種詭異的姿式躺著,覺得不對勁,手探了探鼻息,驚得倒一口冷氣,“呀,他死了”
板凳過來仔細查看了一番,告訴寧安,“安哥,一尺紅沒氣了。”
寧安默了片刻,站起來,冷聲道“誰說他是一尺紅”
墨容清揚,“不是一尺紅,他干嘛來了”
寧安目一斜,落在臉上,也不說話,就那麼靜靜的看了一會,“黃清揚,你差點把大家害死了”說完,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山鷹不明白,問板凳,“安哥這話什麼意思”\
板凳搖搖頭,他也不知道。
但是墨容清揚知道,中了迷香,要是寧安晚來一步,就遭了一尺紅的毒手,東越的長公主在他的看護下被殺,皇兄會讓整個幻鏡門替陪葬。
嗯,大家猜對了,寧安英雄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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