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昨晚剛來醫院的時候,進行過急救,院方說發現況太惡劣了,保守治療基本沒有用,只能鋌而走險,大手,但是大手失敗率非常高,爺爺年紀太大了,機能撐不了太久,為了確保手的安全,這邊醫院臨時借調了其他幾家醫院的各類單科專家,進行了會診和詳細安排,直到今天早上,才開始手,手到現在已經進行一天了,還沒結束,不過目前這種況,沒消息,反而是好消息。」
盛敬暘站在走廊的另一頭,看著面前的梁千歌,將這兩天發生的事跟說了一遍。
說完后,他又看向梁千歌邊的薄修沉,猶豫了一下,又說:「我本來昨天就想通知你,但姑姑說先瞞著,你人在中國,太遠了,通知了也趕不來,免得讓你擔心,」
梁千歌沒說話,只是看著另一頭的手室,問:「盛璃呢?」
「在會診室,跟專家一起開會,二爺爺他們也在。」
梁千歌點了點頭,往後退了兩步,坐到走廊邊的長椅上,彎下腰,用掌心撐著自己的額頭。
盛敬暘看了一眼,又看向薄修沉:「你們怎麼進來的?」
薄修沉瞥了他一眼:「認識院長。」
盛敬暘點點頭,薄修沉這種份,要通過別人聯繫上院長,也不難。他問:「吃東西沒有?我讓人送點吃的來?」
薄修沉說:「謝謝。」
在飛機上,梁千歌只吃了一點,基本等於沒吃。
盛敬暘去讓人準備食的時候,也人去通知了盛璃,說梁千歌來了。
過了十來分鐘,盛璃匆匆趕來,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疲憊,連著兩天,沒有睡覺,沒有吃東西,整個人非常憔悴。
梁千歌看到盛璃這樣,剛要說話,盛璃已經快步過來,一把抱住。
梁千歌愣了一下,被盛璃擁著,僵了好半晌,才抬起手,拍了拍的後背。
盛璃這兩天承的力才是最大的。
盛敬暘借了一間醫護人員休息室,盛璃和梁千歌坐在裏面,前面擺了幾樣食,們兩個卻誰都沒。
盛璃歪坐在椅子上,手肘撐著椅子的扶手,手上拿著一張紙巾,時不時自己眼睛。眼淚幾顆幾顆的掉出來,又快速的被紙巾吸收,彷彿不復存在。
盛璃嘆了口氣,開口時,音都是沙啞的:「已經做好最壞打算了,醫生說,功率只有百分之十,現在專家們還在想辦法,方案一個個的被提出來,又一個個的被推翻,到現在還沒結論。」
梁千歌皺起眉:「方案不是應該手前就制定好嗎?」
「哪有時間?」盛璃雙眼通紅:「送進醫院前,呼吸都停了兩次了。」
梁千歌心頭一,渾冒起一層白汗。
盛璃搖搖頭:「正常來說,會診完最好的況,是三天後手,但是爸當時的況太險峻,本等不起了,手時間只能越快越好,晚一分鐘,都有可能隨時喪命。」
梁千歌閉上眼睛,頭滾一下,又睜開眼:「醫生有沒有說,現在況怎麼樣?」
盛璃再次搖頭:「沒說,只說就算手功,之後,可能也只能躺在床上了。」
盛遠崢之前的也不好,坐的椅,但是偶爾好歹也可以自己走走,算是還有自主能力。
但是如果只能躺在床上的話,那大概的意思就是……會全癱瘓。
盛璃苦笑:「這還是最好的結果,不好的話,連癱瘓的機會都沒有。」
梁千歌皺皺眉,握住的手,不讓繼續說了,盛璃現在這個樣子,顯然是都快絕到盡頭了。
梁千歌著的指尖,問:「到底是為什麼,突然就這麼嚴重了?不是之前都還好好的嗎?」
「好好的?從盛長俞坐牢開始,家裏什麼時候好過?」
盛璃這時突然看向梁千歌,把自己的手從手裏出來,緩緩的說:「我突然後悔了,當時,我們不應該送盛長俞去坐牢的。」
梁千歌沒有說話,就這麼看著。
盛璃又開始掉眼淚:「公司給他又怎麼樣?容忍三房四房又怎麼樣?一切就像以前一樣,相安無事不是好的嗎?為什麼要出這個頭?我為什麼要去找你?這一切為什麼要開始?其實是我,一開始就做錯了……」
既絕之後,盛璃又開始消極,開始自責。
這樣的狀態,梁千歌很久很久以前也經歷過。
這是抑鬱癥的前兆。
當那個人從樓頂跳下來時,梁千歌也想過,自己為什麼要收購那家公司,為什麼要把對方上絕路,為什麼不願意再給對方一次機會?
儘管那家公司本來就已經不敷出,儘管那家公司從上到下已經舉債度日,就算那家公司沒有的手,也會在不久的將來被高利貸找上門。
但那一刻,還是把所有的錯歸咎到自己頭上,彷彿只有譴責自己,批判自己,才能讓這一切得到解釋。
盛璃如果是清醒的時候,會知道,他們沒有做錯,做錯的從頭到尾都是盛長俞和三房四房,就像是梁千歌,清醒過來,也知道了錯的不是,而是鑽牛角尖,想不開的那家公司的老闆。
但現在,盛璃在父親即將過世的巨大力籠罩下,已經變得不理智,陷在焦躁和痛苦裏,想不通半點道理。
梁千歌沉默了許久,心中經歷了一番天人戰。
片刻后,再次握住盛璃的手,指尖非常用力,把的手都紅了。
盛璃詫異的看著。
梁千歌這時的表非常嚴肅,將一雙刀叉塞到盛璃手裏,對說:「吃東西。」
盛璃想將自己的手回來,不想吃,什麼都吃不下。
梁千歌不讓躲,依舊拽著,練武出,手勁大,盛璃很快就發現自己本掙不開。
梁千歌把盛璃的手在桌子上,猛地起,看著說:「我回來之前,給我吃完!」
說完,轉往外面走去。
休息室的大門被拉開,門外正在說話的薄修沉、盛敬暘和盛天巖,同時看過來。
梁千歌看了他們一眼,對盛天巖說:「盯著盛璃吃東西,不吃完不準出來。」
又對盛敬暘說:「帶我去會診室。」
盛天巖人有點沒反應過來,傻站著沒,盛敬暘倒是反應快,他神一凜,立刻往前帶路:「這邊。」
梁千歌跟著他往前走,走了一步,又回頭看向薄修沉,眼底閃過猶豫。
薄修沉走上前,的把抱在懷裏,掌心按著的後腦勺,在耳邊低聲道:「做你想做的,只要是你想做的,我都支持。」
梁千歌僅剩的那點擔憂的心,總算全都落回了肚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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