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九齡打扮停當,在宮里嬤嬤的扶持下緩緩走出了睿王府。
總覺自己像是要從睿王府嫁出去一樣,嫁到深宮之中,過一種無法想象的生活。
顧九齡被人扶著乘上了攆。
以往乘坐的馬車都是宮里頭接送朝臣命婦的普通馬車,此時顧九齡乘坐的輦由華麗的儀仗隊組,前后十八人抬輦。
鼓起勇氣坐在上面,總覺得有些心虛。
不多時便來到了祭祀天地的天壇,從輦緩步走了下來,一抬頭便看到了朝緩緩而來的蕭胤。
說來也奇怪,之前和蕭胤抬頭不見低頭見。
甚至想要將這個人擺,但是甩都甩不掉。
如今他做了皇帝,在宮中也不曉得做些什麼,從那天晚上蕭胤離開到現在將引到天壇祭祀天地,前后這麼多天,都沒有見過蕭胤。
顧九齡抬眸看去,蕭胤著一襲玄繡金龍的龍袍,頭上戴著帝王的冠冕。
十二道琉璃珠子將他俊非凡的容遮擋住了一半,出了他堅毅冷冽的下。
顧九齡不得不承認,這一龍袍很襯蕭胤的氣質。
蕭胤幾步走到了顧九齡的面前,抬起手臂朝著顧九齡了過來。
蕭胤定定看著面前盛裝打扮的子。
便是再看一萬遍,心頭還是擋不住那一抹驚艷之。
顧九齡素白纖細的手搭在了蕭胤寬厚的手掌中,甚至能得到他虎口因為長期練劍結出的薄繭。
蕭胤手掌扣住了顧九齡的手,將的手牽著,湊到耳邊低語道
:“對不住了,之前宮中形勢斗轉急下,很多事沒有來得及與你商議,倉促間將你卷進這后宮中,你恨不恨我?”
蕭胤心頭是真的忐忑,他其實明白顧九齡不愿意他做這天下的皇帝。
可事實已經將他到了這個地步,要是他不坐這個位置,由著別人胡坐上去,又是一場雨腥風。
南齊已經經不起折騰了。
如今的南齊百廢待興,部矛盾重重,外部北狄和西戎虎視眈眈。
倘若再出什麼岔子,縱然是江山和百姓都要跟著牽連。
蕭胤此時才發現自己對得起這朝堂,對得起天下百姓,對得起蕭家的列祖列宗,唯一對不起的便是面前的子。
這個人陪著他闖過了無數風浪,數次將他的命救了下來。
蕭胤知道這個人喜歡自由,不喜歡被錮在深宮中,可他還是自私了一把將天下國母的份扣在的上,將牢牢錮在自己的邊。
顧九齡角掠過一抹苦,抬眸定定看向了蕭胤:“王爺……不,應該稱陛下了。”
“在陛下之前問我愿不愿意看你做天下的帝王,從那一刻起,臣妾就已經知道您的心思。”
蕭胤牽著顧九齡的手更了幾分。顧九齡緩緩低頭,笑了笑。
“不過陛下是最合適的人選,雖然我顧九齡還真的不愿意被錮在這深宮中,可這天下需要陛下,你的選擇是正確的。”
蕭胤終于松了口氣,卻又心里覺得有些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一晃而過,此時對上顧九齡那明微笑的臉,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了。
“走吧!”蕭胤帶著顧九齡朝著最高的祭壇走去。
這個地方是新皇登基完登基儀式的地方,要祭拜天地以及蕭家的歷任皇帝。
通往最高共九百九十九個臺階,臺階上雕刻著青龍祥云。
一般只有帝王才能沿著這一上去,即便是貴為國母的皇后都不能走。
皇后需要沿著兩側雕刻著凰的臺階而上。
卻不想蕭胤抓著顧九齡的手,踩到了雕刻著青龍的臺階上,觀禮的文武百頓時臉微微一變。
雖然睿王一向特立獨行,而且對自己的妃子寵的厲害,可如今竟是讓自己的寵妃也要走中間的道兒,這算哪門子規矩?
俗話說得好,牝司晨,天下將亡。
后宮也有傳統歷來不得干政,卻不想蕭胤登基以后,將天下的權勢都送到自己的人面前。
可如今即便是他們心中頗有不滿,也不敢說什麼。
要知道睿王的手段殺伐果決,之前做睿王的時候就讓他們有的了,如今若是做了皇帝,那不得將他們的腦袋都砍一遍?
顧康站在百之首,帶領百緩緩跪了下來朝拜,蕭胤正式登基,定年號為乾元。
此時他看著自家長姐被蕭胤牽著手,生生走上了青龍祥云的臺階,眸微微一閃,隨即低下了頭。
顧九齡也覺得此間蕭胤的行為頗有些囂張,想要掙開蕭胤的手糾正他的離經叛道,卻被他牽著低聲笑道:“若是論功行賞,天下必然得分妃一半,別怕,跟著我走便是。”
帝后二人終于站在了最高,顧九齡只覺得高不勝寒。
一陣陣的風過了的袍,看向下面跪著的文武百,宛若螻蟻一樣匍匐在蕭胤的面前,那一瞬間宛若天地萬都掌控在蕭胤的手中。
那種覺顧九齡有些說不上來,
隨后便是司禮太監趙公公那尖銳的聲音襲來,整個祭天地的儀式頗有些漫長。
顧九齡站的肚子都有些發酸,若不是蕭胤在一邊抓著的手,扶著的胳膊,怕是早已被這厚重的頭飾和一袍垮了去。
一直到日影西斜,祭祀儀式才最終結束。
蕭胤牽著顧九齡的手坐進了帝王的龍輦,帶著滿朝文武的儀仗隊浩浩的回到了皇宮。
蕭胤不太喜歡養心殿這個地方,因為里面曾經住過他最討厭的人,故而他將泰殿加以改造,作為他和顧九齡休息的地方。
不想蕭胤剛傳令要和顧九齡住在泰殿,為首的幾位老臣實在是忍不住了。
“皇上,這不合規矩,泰殿是帝王的正殿,皇后自然有皇后的儀殿。”
“若是皇上要寵幸皇后,可擺駕儀殿,怎麼能將皇后直接召到泰殿去住?這不合規矩?”
“是啊,皇上,況且皇上還要充實后宮,迎更多的妃子進宮,若是皇后娘娘獨占乾元殿,那整個后宮豈不是了套?”
“皇上三思啊!方才皇后娘娘走青龍祥云道就已經不合規矩了,如今再搬到泰殿那怎麼行?”
顧九齡微微垂眸,不聲,角勾起一抹苦。
好嘛!這后宮果然水很深,該來的還是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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