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老者緩緩從圍觀的人群中走了出來,四周的百姓不微微一愣。
此人正是何家莊的三叔公何萬山,別看一個個小小的糟老頭子,在這附近十里八鄉可是風云人。
家家戶戶有個什麼事,堂不找也要找三叔公幫忙解決問題,在十里八鄉的威信很高。
不過話又說回來了,即便是威信再高哪里能高得過南齊的攝政王蕭胤。
何萬山小心翼翼走到了百曉生和蕭胤的面前,緩緩跪了下來。
“草民給太子殿下和王爺請安!”
何萬山規規矩矩磕了一個頭,隨后卻是巍巍從懷中出來一個用明黃綢緞包裹著的件兒出來。
他將這個東西拿出來后,所有人都倒了一口氣,覺得這個老人是不是瘋了?
明黃的件兒也敢揣進自己的懷中,這是嫌棄脖子上的腦袋長得太牢固還是怎麼的?
百曉生眉頭狠狠皺了起來,臉微沉冷冷道:“你好大的膽子!攝政王的命令也敢阻攔,不想活了嗎?”
何萬山倒是臉上沒有毫的懼意緩緩道:“殿下息怒,并不是草民無理取鬧,便是春祭上遇到冤屈,理應張正義,這是先帝爺定下來的規矩,殿下且看!”
何萬山緩緩將手中明黃綢緞裹著的一塊兒金牌拿了出來,雙手捧到了百曉生的面前。
沒想到居然是一塊兒賜的免死金牌,金牌上赫然刻著先帝爺的年號。
何萬生將金牌高高舉了起來,蕭胤的臉也微微一變。
沒想到當初先帝爺居然留著這麼一塊牌子!
素來掌握各種消息的百曉生此番也想了起來,先帝爺曾經在春祭的時候,幫附近的百姓理了一樁冤案,貌似就同何家有很大的關系。
當初何萬山的父親幫先帝爺查清了那樁案子,先帝爺高興之余便賜下金牌。
故而何家人在這一帶的威很高。
四周的百姓一看三叔公與當今的權貴對上,頓時群激。
他們才不管你權貴不權貴,在他們的眼里只有三叔公何萬山。
他們擔心蕭胤對何萬山不利,紛紛朝前擁了過來,眼見著十里八鄉的民憤被挑了起來,林敬元的案子怕是不辦也得辦。
可這案子怎麼辦,當初林敬元死的不明不白,蕭胤也覺得其中必有蹊蹺,令人徹查。
哪里想到作案的兇手是個厲害人,直接在江中對林敬元下手。
因為是在江面上的船里做這個案子,事后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。
甚至林敬元邊服侍的小廝和船工也離奇失蹤,生死不明。
蕭胤其實已經猜到那兩個人怕是沒有活路了,早已經被殺人滅口,這案子做得干凈利落。
當初林家人南下的時候,雇了兩條船。
一條坐著林家的眷,另一條便是林敬元單獨乘坐。
當初林敬元心不好,當時一個人單獨坐了一艘烏篷船,跟在大船的后面。
本是為了躲清靜,竟是死無葬之地,了他死魂消的所在。
上京傳言這是蕭胤干的,人們對蕭胤的印象不怎麼好。
這樣心狠手辣,干脆利落,像是蕭胤干的。
況且當初林敬元發太學院的學生們鬧事,后來還砸了睿王妃的醫館,再到后來蕭胤對上京文臣大開殺戒。
不管怎麼想,林敬元的死,蕭胤都不了關系。
此時雖然他們不能拿蕭胤怎麼樣,可到底讓蕭胤吞了一只蒼蠅一樣的惡心。
蕭胤本來想要將這些文臣通通抓起來,有一個是一個,若不閉就把腦袋留下。
不想冒出來一個何萬山,還有先帝爺的免死金牌。
蕭胤此時稍稍有些猶豫,他縱然是再怎麼猖狂囂張,再怎麼手握兵權能夠掌控一切,可到底不能和先帝爺對著干。
想起小時候先帝爺將他抱在膝頭給他講那些故事的畫面,蕭胤想到此心頭微微一痛。
他從小到大頗多坎坷,寧安太后和隆慶帝將他當做工,唯獨先帝爺真的疼他。
有些人偏偏拿他的父皇出來說事,這一刻蕭胤委實下不去手。
四周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,得到消息的那些家眷們也紛紛朝這邊圍了過來。
顧九齡急匆匆的走到了蕭胤的邊。
前面的護衛已經將這邊的消息飛速轉告給了。
顧九齡此時心頭也有些惡心,這些文臣對蕭胤的誤會和見實在是太大了,竟是連什麼場面場合也不顧了。
真的會到了什麼眾口鑠金,積毀銷骨。
顧九齡看向了面前迫而來的文還有那些圍觀的百姓。
突然顧九齡覺察出一不對勁兒來,可又說不上來什麼地方不對。
忙要說什麼,蕭胤卻抬手抓住的手低聲道:“稍安勿躁。”
顧九齡眼神微微一閃。
蕭胤若不是顧及名聲,這幫人早就死翹翹了。
人人都說南齊上京的睿王爺心狠手辣,他們是真沒見過什麼真正的心狠手辣。
蕭胤吸了口氣,冷冷笑道:“這樣的話,這案子看來不辦不行了。”
今天的案子其實審來審去本不可能有什麼結果,但是鬧得這般大張旗鼓。
眼見著天向晚,這個時候審的不是案子,審的是他蕭胤吧?
他倒是要看看這幫雜碎還能玩出什麼花兒來。
百曉生轉過同侍打了個手勢,邊的侍忙上前一步高聲道:“殿下有令,即刻將林公子的尸骨送到這邊來,當眾開棺驗尸!”
何萬山重重磕了一個頭,那幾個文也被蕭胤下令松開,連忙跪在地上。
“殿下英明!”
“王爺英明!”
蕭胤只是冷笑。
不多此時天已經完全暗沉了下來,百曉生命人在四周點了燈,將風燈掛在樹上。
風燈掛了一大片,將這一塊空地照得如同白晝。
幾個壯丁抬著棺材緩緩走了過來。
撬撬開棺材的聲音吱呀響,四周的百姓不覺得一陣陣瘆得慌。
咔的一聲,棺材的蓋子被掀了起來,幾個仵作剛要上前查看,顧九齡突然高聲道:“且慢!”
顧九齡緩緩朝著棺材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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