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坐到了廂房里的外祖母,隔著窗子仍舊看向廊下的一雙人,看到靈秀俏的外孫,也看到旁邊威武拔的男人,蒼蒼的白發下,臉上出了慈的笑意。
在無人的廂房里,笑著又道了一句。
“是小蘊娘,和的小將軍。”
... ...
方才外祖母這一恍,把鄧如蘊驚得神魂都快飛了。
好在外祖母到底什麼也沒說,但還是聽到滕越問了一句。
“蘊娘之前在金州,也經常到金州城里來嗎?”
他想知道,會不會從前也見過他呢?
可他見只搖了頭。
“不經常”半垂著眼簾,“只偶爾去一回。”
“這樣啊。”
滕越有些想知道從前金州家中都過得什麼日子,可顯然不想說。
也許對于來說,那些讓不堪的往事,或許正是不想撕開給人看的傷口。
滕越沒再問,只在心里暗暗記下了。
他就這樣住了下來,鄧如蘊覺得要不是不合規矩,他恐怕想要跟住一間房。
但他還是規矩地宿在外院,只是一日三頓飯都要跟一起吃,手用草給玲瑯編了一只大大的草兔,又幫著涓姨收拾院中的草藥,聽長星說外祖母的房頂被樹枝砸了可能雨,便趕在下雨之前爬上了房頂,給外祖母把房頂修了... ...
鄧如蘊覺得他這哪里是回門,分明是幫工來了。
但男人好像很是樂意,鄧如蘊若是客氣地勸他別做了,他反而要抿了,問。
“蘊娘是覺得我做的不好嗎?”
好吧,鄧如蘊閉了。
反正這宅子是林老夫人的,他這個做兒子的,就慢慢修吧。
*
滕越回門去了,林明淑沒當回事,但朝堂上彈劾恩華王府的折子都陸續遞了上去,滕越倒是沉住氣得很,卻只想知道恩華王府要怎樣應對。
若是恩華王府怕把事鬧大,想跟他們私了,其實是愿意的,樹一個敵人不如一個朋友。
但滕越只怕不愿意。
林老夫人反復思量著這事,又是幾日難以眠自不必提。
恩華王府這邊也有幕僚提出要私了。
但也有人道,“滕家這麼快地就讓人把折子遞進了京里,這哪里是要私了的意思?他分明是不滿王爺在邊關結將領,借此機會告我們一狀。”
“早知道,當初沒能拉攏他,該把他打下去才是,反而讓他拿了把柄... ...”
王府一眾幕僚議論著此事,他們說著滕越此人是個骨頭,卻見坐在中間的恩華王爺非但不愁不鬧,反而面含贊賞的點了頭。
恩華王朱震番道,“我先也覺得他不過如此,配我榮樂差了一些,架不住榮樂看上了他。沒想到這小子竟有這般氣魄,敢同我對著干,是個有種的。”
他不怒反笑,“這倒讓本王看得上他了!”
恩華王這般態度,一眾幕僚反而不知道要怎麼說了。
有人也開始順著他的話說起來,但更多人還是道,“他這般彈劾王府,對咱們總是不利的,不得會讓朝廷盯了咱們,弄得束手束腳也是難。”
“還有那大太監洪晉,正要往邊關手,這次說不定就找到機會了... ...”
這些事固然煩,但朱震番還能把兒推出去擋箭不?
他是舍不得的,可偏有人還道。
“說來這事,其實是縣主太沉不住氣了,反倒都落到了王爺上來。”
這話一出,朱震番就止了此人。
“不要再說榮樂的事,兒也只是覺得那小子打了我的臉,小姑娘家氣不過罷了。”
他說著,意味深長的道了一句。
“反正也沒出什麼大事,左不過就是被掣肘些日子... ...”
然而話音未落,突然有人來報。
“王爺,縣主離開王府去西安府了!”
“去西安府?去西安府做什麼?”朱震番瞪了眼。
來人直道,“縣主說,一人做事一人當,決不能讓王爺替背了罪名,去西安府的按察司衙門自首去了!”
朱震番一口氣定住,半晌吐出一氣,紅了眼睛。
下面的幕僚卻都神各異。
但他卻來不及在意了,只看向西安的方向,長嘆了一聲。
“我的兒,你若是個男兒,又能輸了誰... ...”
*
不過一日的工夫,榮樂縣主朱意投案自首的事,傳遍了西安府的大街小巷。
秀娘帶著鄧如蘊整理好藥,往孫巡檢的小藥鋪慈辛堂去托賣。
之前在西安城里到想要尋鋪子托賣藥品,可是生面孔,又是人家,那些藥鋪掌柜瞧都不瞧就把打發了。
這次是去孫巡檢的鋪子,但秀娘還是專門換了一男子的裝束,以免被人斜眼小瞧。
誰料剛經過按察司門口,就見大街上堵得水泄不通,湊近一聽,才曉得竟然是那位榮樂縣主朱意,到按察司自首來了!
秀娘正因著朱意這壞人欺負了自家姑娘,卻一直沒有被懲治而生氣。這下聽說朱意自首,又驚又喜。
可見是簍子捅大了,的王爺爹也護不住了。
然而街上的人卻說的非是這一點,他們都說那位縣主騎了一匹高頭黑馬,穿了一騎馬裝,后披著大紅的披風,什麼人都沒帶,就這麼打馬飛奔進了城,直奔按察司門口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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