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和而麻木！

這兩種語氣竟然會同時出現在一道聲音之中。

玄元霸反問般的開口也打破了這片天地的死寂，但卻使得這巨型祭場更加的滲人了！

滿地的鮮在蠕，此刻無比的劇烈！

猶如在朝聖著從鮮王座中甦醒過來的玄元霸。

“可是。”

“我不記得了……”

玄元霸的聲音繼續響起。

他那空的目始終落在葉無缺的上，似乎在回憶，在思考，可最終卻是還是吐出了這樣一句話。

他……

不記得了！

記不清眼前的葉無缺到底是誰？

哪怕覺得很面。

“元霸！！真的是你？？真的是你？？”此時，清源首座的低吼從巨型祭場外傳來，帶著無盡的抖，悲傷，憤怒，不解，痛苦……

玄元霸的目轉，看向了清源首座，但目也沒有出現任何的波。

“也不記得了……”

一聲嘆息從玄元霸的口中響起，彷彿是對自己記憶不好的無奈。

清源首座軀再度一僵！

他從玄元霸那漠然麻木的目中，看到的不是戲謔，也不是憤怒，更沒有皺眉，似乎是真的不記得他了！

旋即，玄元霸的目重新落回了葉無缺上。

他似乎還在努力的回憶，思考，想要記起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誰。

只可惜，片刻後，似乎還是一無所獲。

玄元霸擡起了雙眼，似乎看向了昏暗的天穹，有一種剛剛甦醒之中恢復過來的迷茫，但卻是再度輕輕開口。

“既然記不起來。”

“就說明沒那麼重要……”

“記憶，還真是可笑的東西呢！”

玄元霸輕輕一嘆。

此話一出，清源首座卻是再度如遭雷擊！！

他的雙眼直接紅了！

彷彿再也按捺不住，盯著玄元霸發出了抖的大吼！

“你……忘記了他？？”

“你記不起來他？？”

“你的老師！”

“你的引路人！！”

“改變你命運，讓你一飛沖天的大恩人！你……你說你記不起來了？？”

“玄元霸！！”

“這樣的話，你怎麼說得出口的？？”

清源首座前所未有的憤怒，氣得渾發抖！

玄元霸記不起來他，他有的只是傷心，只是黯然，可說記不清葉無缺，卻彷彿徹底了清源首座心中的逆鱗！！

玄元霸蒼白的臉龐上並沒有因爲清源首座的話而出現任何的波，依舊死寂，他收回了目，卻是輕輕搖頭。

“你、你絕對不是元霸！！”

“你到底是誰？？難、難道元霸被你……奪舍了？？”清源首座似乎意識到了一點，這般憤怒大吼！

鮮王座上的玄元霸，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表。

他，笑了。

這笑容之中帶著一不知道是慨還是嘲弄，也終於輕輕再度開口。

“在偉大而浩瀚的歲月與時間面前，任何人和事，都顯得無比渺小……”

“一段經歷，一段，一段記憶，真的不算什麼。”

“並非它們不重要，而是它們也只是時的一部分。”

“我，是真的記不起來了。”

“因爲過去了太久，太久……”

“很多人，很多事，都淹沒在了時之中，若真的刻骨銘心，烙靈魂，又怎會記不起來？”

“記不起來，就意味著不再重要，哪怕曾經重要過，可時間會磨平一切，一切。”

“但！”

“我依舊要謝你們。”

“哪怕你們吵醒了我，打斷了我的沉睡。”

“因爲‘眼’這樣的覺，我也太久太久沒有再會過了。”

“如今再度有所，很新奇，也很讓我懷念。”

“這似乎證明著我依舊還是一個……生靈？”

“呵呵。”

隨著最後一句輕笑落下，此刻的玄元霸似乎真的很慨，也很開心。

清源首座此時看向玄元霸的目已經如同白日見鬼，但更多的是心痛，是無法言說的悲傷！

“哇！能夠把欺師滅祖，喪心病狂，緻的利己主義形容的如此文藝，如此清新俗！”

“你可真的是讓小爺小刀揦屁……開眼了！”

小胖子此時飽含驚歎的聲音響起！

它似乎真的被玄元霸的一番言給驚住了！

大鐵子都在不斷的震，上面一張小胖臉浮現出來，大眼睛盯著玄元霸，嘖嘖稱奇。

玄元霸對此，似乎只是淡淡一笑。

“過去的人不記得了，那麼一直持續在做的事，應該沒忘吧？”

終於！

葉無缺平靜的聲音響徹開來。

這是他來到這裏，走進巨型祭場後第一次開口。

鮮王座上，玄元霸的目看向了葉無缺。

“這個巨型祭場……”

“被祭在這裏的無盡生靈……”

“都是你做的？”葉無缺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哀樂，有的似乎也只是一種平靜。

“是。”

沒有任何猶豫，玄元霸給出了肯定的回答。

“爲什麼？”

“你是在問原因嗎？讓我想想，也有點不記得了……”

“哦，大概記起來了。

“一開始，應該是爲了突破，想要變得更強，但後來，在功一次次突破後，卻發現已經停不下來了。”

“不過，不是因爲迷，更不是喜歡所謂的什麼‘殺戮快’，或許，是因爲……”

“孤獨。”

“無盡的孤獨，沸騰的寂寞！”

“在越發強大之後，這樣的覺止不住的冒出來，無法制止，無法阻擋。”

玄元霸嘆息著，訴說著。

這些，似乎是他一直還記著的東西，此刻也沒有任何瞞的意思。

“孤獨和寂寞？”

“這就是你的理由？”

葉無缺面無表，語氣平靜的反問。

“是啊！”

“看你的眼神，似乎是無法理解？”玄元霸凝著葉無缺，含笑反問。

“對你來說，他人的理不理解，重要麼？”葉無缺同樣反問。

玄元霸微微一怔，他似乎被問住了。

約莫數息後，玄元霸看著葉無缺的眼神之中慢慢浮現出一莫名，平和的聲音才繼續響起。

“不知爲何……”

“你給我一種前所未有的‘悉’，而且這種覺隨著流越發的明顯。”

“同時，有一種很奇怪的直覺告訴我……”

“別人或許理解不了我的所作所爲，理解不了我的‘孤獨’。”

“但你……”

“一定可以理解我。”

“因爲在你的上，我似乎竟看到了一孤獨與寂寞的盡頭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