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寧溪擰眉,“你傻站著幹嘛呢?”
風因變得溫,託著雪片送到程橋北的頭頂、臉頰、肩膀上,絮絮叨叨的每個字在他聽來是關切、是張、是不能言說的言不由衷,是隻有喜歡的人才會擔憂吧。
程橋北不確定,提步朝走,直到兩人面對面,近到能看清睫上的雪片,近得能看到肩膀上落下的絨花。
他們淋得是同一場雪,不知道生出的是同一種心思嗎?
程橋北盯著看,越來越喜歡了,藏在心底的話呼之出。
冗長的氣息從鼻間湧出,化作一團白氣散盡,他不知道該用什麼心形容,只覺得渾異常的沸騰,心跳也越來越快。
“還有什麼事?”陳寧溪覺得他表奇奇怪怪的。
程橋北下上的雪,冰涼涼的,瞬間就被舌尖融化了。
陳寧溪也注意到他下意識的舉,他的舌尖很紅潤,溼漉漉的,靈巧的劃過齒,不知道為什麼心跳了拍子,耳子也越來越熱。
讓出過道,手不自然的指向小區大門,“快走吧,雪越來越大了。”
程橋北突然問:“你剛才張我?怕我路上出事?”
陳寧溪擔心被看穿小心思,又擔心被程橋北嘲弄,“當然了,這麼大雪,你是因為我才被過來的,要是半路出什麼事,我不得負責。”
程橋北撥出口氣,“你的意思,換別人,也會擔心,也會張?”
他是不是察覺到了?
陳寧溪心慌,彆扭的說:“當然,擱誰上不一樣。”
程橋北白高興了,有些惱怒,也自嘲他的自作多。
冷冷的說:“行,我走了。”
大雪天把人來,這不拿人當傻子溜,陳寧溪愧疚的跟著他,程橋北說:“別送了,回去吧。”
他的態度越來越不耐煩。
陳寧溪:“今天的事,都怪我,”
道歉已經很有誠意,就別生氣了。
程橋北聽得出很自責,“沒什麼,別往心裡去,我不也蹭頓飯嘛。”
他還真會安人。
“話是那麼說,但誰願意大老遠的跑過來幫忙演戲,”陳寧溪慚愧不已,“之前我們說好的,不會麻煩你,結果沒兩天就給你找一堆麻煩。”
程橋北但笑不語。
陳寧溪注意到他的表,問:“你笑什麼?”
程橋北搖搖頭,“不知道,一見你我就想笑。”
“我長得這麼可笑?”陳寧溪也是服了,非但沒引起對方的好,反而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搞笑。
“想什麼呢,誰說你可笑。”
連程橋北自己都沒察覺他此刻走得有多慢。
程橋北:“看見你就想笑,就不能是因為你帶給我快樂?”
陳寧溪心一磕,現在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勁,連他們的對話也開始不對勁了。
有些事就經不起推敲,多想想就會發現很多細節。
打算試探下程橋北,問:“你說一個人為什麼看到另一個人,什麼都沒做,就會帶給他快樂?”
程橋北抿,因為喜歡,但他說不出口。
他遲遲迴答不出,兩人也來到程橋北的車邊。
“快走吧。”陳寧溪有點失落。
程橋北開車就走了,沒有一遲疑。
車燈閃爍,目送越野車融進這茫茫大雪中的車流裡。
“唉……”
陳寧溪轉往家走,緒低落,心就跟這雪天似得,下得糟糟的。
有凌的踩雪聲由遠及近,小跑著來到面前,陳寧溪一抬頭,看到程橋北站在那,愣了下,第一反應是:
“手機落我家了?”
程橋北答非所問,“我有些話不說出來憋得難,但說出來,又擔心你生氣。”
陳寧溪能到他緒的異常,還有抑的忍,心臟開始砰砰跳,不知道是不是猜的那樣。
強迫自己鎮定,“你要說什麼?”
程橋北不是懦夫,在的事上更不是。
他直白的問:“你覺得我怎麼樣?”
陳寧溪睫輕:“……什麼怎麼樣?”
吞嚥口,心知肚明程橋北的意思。
程橋北一眼不眨的盯著眼睛,“我讓你幫我澆花是藉口,只有你有我家的碼。你一個電話,讓我來我就來了。你說讓我配合你騙阿姨,我就配合你。可一般關係,我不會做到這個地步。餐桌上說的話,也都是真的,不是演的。
因為你一直強調我們之間是朋友,我不敢太過主,也怕打破這個平衡。
我擔心有些話一旦說出口,連你的面都見不著了。
我不是跟你演戲,我是認真的。”
字字不提,字字都能聽懂。
句句沒說喜歡,句句都在表達歡喜之。
陳寧溪覺心臟快得都要從口跳出來了,臉頰也不知是冷風吹紅的還是因他的話熱的,用手背了臉。
程橋北:“陳寧溪,你心裡怎麼想的。
你是演的,還是認真的?”
“……”他們才認識一個多月,現在就確定關係會不會太草率。
見猶豫,程橋北怪自己太心急。
發現臉被凍紅了,將背後的帽子掀起來給戴好。
“回去吧,外面太冷了。”
不聲的和偏袒更容易讓人淪陷,陳寧溪昂著頭,看著面前高大的男人,問:
“你是認真的?”
程橋北的瞳仁,終於得到正面回應了。
點點頭,十分鄭重的回:“是。”
陳寧溪故作淡定,“先慢慢來,我們再多瞭解彼此一些好。”
三九天一盆涼水的回應,把程橋北澆得心涼。
而且模稜兩可的回答,也太讓人上頭了。
程橋北第一次按耐不住,追問:“你的慢慢來,是以什麼關係為前提。”
陳寧溪想了想,“考察期。”
有了回應的程橋北也有了底氣,更有了走下去的勇氣。
他滿意的勾了勾,笑得溫,也有心打趣了。
“行,我一定不負領導囑託,順利度過考察期,等待正式被錄用的那天。”
陳寧溪被盯得不好意思,眼神躲閃著向路對面,說:
“我沒想到。”
沒想到他們假戲真做,沒想到假意真。
程橋北明白的話,回:
“我也沒想到。”
學?
陳寧溪眼珠子一轉,逗玩呢?!
盯著程橋北的眼睛,問:“沒想到怎麼突然跑過來問我?”
程橋北笑笑,“不能問嗎?”又打量,“不好意思了?”
陳寧溪推他,“我不像你,臉皮厚。”
程橋北又不是沒跟孩談過,真生氣還是嬉鬧他是分得清的。
“行行行,我臉皮厚。”
我的愛是如此的卑微,到死都是如此。 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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