凇兒順著冰兒所指,“主子琴藝一絕,不若奴婢去把主子的琴抱來,王爺好雅樂,煙波亭離親賢殿又近,說不準……”
言語不及之,想象有無盡空間。
說不準王爺聞聲而來、今晚就與合二為一。
“你這丫頭,壞死了……”
沈清月側臉,這才看到趙奇珍,面稍有些張,堪堪穩住,吩咐道:
“你們一起去吧,順便拿些茶水糕點來,我就在亭中等你們。”
“是~主子!”
二人行禮退離。
“芳音呢?你怎麼帶了兩個陌生丫鬟?”
趙奇珍匆忙將拉到假山后頭,說話的語速也比尋常快些,仍是帶著責備。
連王爺都舍不得指責自己半句,他算個什麼東西,回回見面都敢責問自己?
沈清月回自己的手,“芳音不中用……”
“不中用但忠心啊。”
趙奇珍有時候覺得沈清月過分天真,“來路不明的丫鬟你也敢信?”
“們不是來路不明,我特意讓安先生去查過,凇兒和冰兒在公主周歲宴前半個月才宮,家世清明。”
宮里的事,若一個地方山匪輕易查清楚,那才是一場笑話。
趙奇珍和蔡崇原對陸安用也是半信半疑,但是他散布玉璽消息的差事辦得極好,他們便也相信陸安用有兩把刷子。
只是趙奇珍不能不提醒,“半路主仆,總是不能全信的,你要多留個心,而且芳音知道那麼多事,忠仆叛主是非常危險的,你莫要在這種小事上犯錯。”
沈清月討厭他的說教,不耐煩道:“知道了。”
趙奇珍注意著四周,往手里塞了一個油紙包。
從前只是聽說王爺對清月好,今兒算是親眼看到了。
還沒有給正式的份,便坐在邊,批閱奏疏也準伺候筆墨。
王爺的飲食都有專人專管,非試不食,而今卻將對全然放心。
今日那冷元子,若是清月起了歹心,放一包砒霜,攝政王的命可就沒了。
“這個藥你拿好,我瞧著王爺現在對你幾乎沒有戒心,一旦有機會與王爺獨,便要立刻把握好機會。”趙奇珍道。
沈清月知道是什麼藥,“嗯。”
“事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!”
這對趙奇珍來說很重要。
“嗯!”
聲音很重,并不清脆,是不想與他說話的態度。
“……上次給你的藥,行房之前一定要吃,記住了嗎?”
“記著呢。”
“我們的事,越人知道越好。”意思是不要告訴凇兒和冰兒。
“行了行了。”啰里吧嗦的,“路上人來人往,你快些走吧,仔細人發現,我們都得完。”
趙奇珍臨走還想沈清月,可而今的沈清月,已經不愿趙奇珍了。
從上次被華杉兒潑了茶水,就開始討厭趙奇珍。
現下經凇兒和冰兒提醒,徹底想明白了。
趙奇珍不是真心對自己,他只是看中自己能給他帶來的利益。
只有王爺,權勢富貴在手,他對自己別無所圖,不過就是一顆待他的真心。
別的沒有,這個、這顆心,可以全給王爺。
趙奇珍利用自己,自己也可以利用他。
只要生下孩子,將沈雁歸斗下去,地位穩固之后,自己就可以一腳將姓趙的踹開。
趙奇珍也不計較現而今的一兩下,只要墨承影破了沈清月的,日后他想怎麼,就怎麼!
“奇珍哥哥。”
沈清月將趙奇珍住。
“你喚我什麼?”
既然是利用,該哄就得哄,沈清月繼續道:
“奇珍哥哥,你想法子讓安先生過來吧。”
當初在肅國公府,陸安用能用小石子,讓沈圓圓落水,而今便也可以如法炮制,讓沈雁歸摔倒。
王爺太孩子了,得盡快讓沈雁歸出事。
夜后,凇兒悄悄去了“上下天”,將這些話原原本本告訴了沈雁歸。
沈雁歸這個胎,原就是為們準備的,這會子自然要幫們的。
陸安用在趙奇珍“巧妙”安排下,很快進了行宮。
是日,沈清月從親賢殿出來,瞧見沈雁歸在門口候著,走過來行了個禮。
“姐姐莫要等了,南境有軍,王爺怕是沒空見您呢。”
沈雁歸白了一眼,青霜立刻道:
“有沒有空見,還不到你來通知王妃!”
沈清月哼一聲,“狗咬呂賓,不識好人心,愿意等就等著吧。”
甩著帕子,帶著丫鬟離開。
“太這麼大,王爺也忍心王妃等著,他不是最孩子麼?”
說話的是芳音。
趙奇珍那日提醒后,沈清月又將芳音帶在邊。
這話說得很關鍵,凇兒怕沈清月回過神來,小聲道:
“這哪里是王爺不孩子?歲安公公都提醒好幾回了,讓王妃回去,王妃就是不肯。”
冰兒跟上,“出了皇宮,王妃久不見王爺心里著急,這是拿孩子在爭寵呢?”
芳音的腦子也就那麼大,經這兩人一說,也道:“敢拿皇嗣要挾王爺,奴婢瞧王妃的好日子是到頭了。”
沈清月瞧著也是,“既然自己不珍惜,咱們不妨幫一幫,芳音。”
芳音附耳過來。
沈清月讓去通知陸安用,自己則去必經之路堵沈雁歸。
“王妃,咱們先去樹蔭下坐坐吧。”
青霜扶著沈雁歸就近坐在湖邊的石頭上。
濃蔭遮不住伏天的烈日,知了聲聲催人心肝,青霜瞧著沈雁歸發白的臉,急得直哭。
“主子,您懷著子呢,怎麼能在太下站這樣久?臉都白了。”
“不要的。”沈雁歸有氣無力道。
“王爺以前不是這樣的,他怎麼舍得將您晾在外頭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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