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太醫院院使、沈雁歸外祖姜樸不曾毒害昭仁皇后,相反是他暗中調理,才使得昭仁皇后順利懷孕。
這些太醫院均有記檔,且真實有效。
昭仁皇后難產的真正原因是繼后命人對助產催生的湯藥,了手腳。
藥沒變,藥量增減,藥效大改。
沈雁歸是陪著自家夫君一起看完書信的,見自家夫君低頭久久不語,將兒抱去旁邊,手將他攬過來。
墨承影將臉埋進自家卿卿口。
玉兒往后一靠,發現娘親懷抱沒了,一雙小腳丫朝了天,愣是被自己坐了回去。
回頭看了眼,似乎覺到爹爹緒不對,放下手中的玉璽,連走帶爬過來,歪著小腦袋,將臉過去,甜甜糯糯喊了聲“爹爹”。
沒得到往日清脆歡喜的應答,又強行在自家爹爹臉上親了一口。
腦袋歪得厲害,重心不穩,眼看就要一頭扎下去。
墨承影勻了一只手,穩穩接住兒,將人撈過來。
小家伙順勢窩在爹娘懷中,小腳丫高興捶著地板,嘰嘰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。
墨承影想,或許這就是父皇遇到母后之后,最大的心愿——
與人攜手,陪孩子長大。
昭仁皇后難產之事,仁宗已經徹查,關鍵證據和證詞,在溫家。
仁宗知道溫姜兩家關系極好、皆為忠厚仁慈之家,他曾為一件小事,賞賜過彼時還是普通太醫的溫懷仁。
那賞賜里頭便藏著涉案證供。
目的是希有朝一日,能由他出面重啟舊案,替自己的恩師冤,還姜家清白。
午后,江佩蓉來請脈,沈雁歸將此事告訴了。
“我倒是覺得不必著急重審姜家案?”
阿娘這個反應倒是沈雁歸有些意外。
“為何?阿娘不想早些用回自己的本名嗎?”
換回本名姜佩蘭,便能用兒的份,名正言順給自己的父母上香。
自然是想的。
“我聽從容說京中有奇峰寨余孽……”
江佩蓉猶豫片刻,說出心中所想,“他這些年是作惡多端,可……可我們姜家救人無數,是不是能抵償一二?”
人都是自私的。
握著兒的手,“你舅舅也知道錯了,誠心悔過,日后我會將他帶在邊,讓他好好贖罪,不會再讓他犯錯,你看可好?”
沈雁歸明白阿娘的意思,“阿娘是希等山匪決之后,重審姜家案,讓舅舅以姜從容的份,正大明頂立姜家門楣?”
奇峰寨已滅,陸安用等人死后,這世上便再無人知曉舅舅來歷。
至他在京中低調生活,無人會發現。
江佩蓉點點頭,“我只有這麼一個弟弟了……”
現在蔡崇等人可以說盡在掌控,真相在手,早一天查、晚一天查,于大局也沒有影響。
沈雁歸覺得都沒什麼問題。
只是這其中還涉及到墨承影母后。
他的仇人尚在。
皇孫墨策謀逆案后,太皇太后蘇氏邊再無任何勢力,墨承影瞧沒有威脅,懶得對一個老嫗下手,便還留住在壽安宮。
待江佩蓉離開后,沈雁歸問墨承影打算如何蘇氏。
是公開審判,還是私下決?
“公開?”
墨承影角牽起一抹譏諷的笑意,“大家都忙,誰在乎?”
一個幾乎已經被世人忘的人,實在沒必要再現于人前,省得再牽起什麼麻煩。
日后史書落筆,仁宗只會有兩個皇后,一個原配,一個便是昭仁皇后。
但墨承影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壽安宮。
以昭仁皇后親生兒子的份。
是日,壽安宮。
蘇氏聽到墨承影說起仁宗舊,滿眼不可思議,起走了兩步,試圖看清墨承影。
“昭仁皇后?你怎會知道昭仁皇后?”
墨承影再不將放在眼中,自上座,面無表道:
“本王就是你心積慮要殺掉的那個孩子。”
蘇氏臉瞬間被驚恐占據,的丫鬟素馨也是滿眼不可思議。
“你、你不是宮的兒子嗎?你怎會是那個狐貍的兒子?”
“怎麼會這樣?你要是墨暻,那養在仁宗邊的孽種又是誰?”
作為過來人,一瞬間便明白怎麼回事兒。
蘇氏連著退了兩步,素馨沒能扶住,主仆倆都跌坐在地上。
一雙眼睛如同死魚失去澤,口中呢喃:
“兩年啊,他竟眼睜睜看你在小書房苦,而悉心教養別人的孩子兩年!”
的重音落在“兩年”上。
那時候蘇氏和先帝不是沒有懷疑過,可想著仁宗為人,之則熱烈,兩年連問都沒有問過小書房那邊的況,更不要說探。
而帶在邊的那個,仁宗恨不得拿繩子拴在腰上,日夜不離。
實在不是他的作風。
“他為了護你娘,要廢后另立,為了護你,連江山名聲也全都可以不顧。”
蘇氏連連搖頭,“你娘什麼都沒做,輕而易舉便能得到他全部的。”
“就因為有那麼一副好皮囊?憑什麼?”
沒有人問,蘇氏自己提及塵封的往事。
“那年皇家圍場,我誤踩陷阱,他堂堂天子不顧份,親自將我背出林子,我對他一見鐘,借著探小姑姑的名頭,時常與他相見。
他與姑姑相敬如賓,可我瞧著,夫妻不該那麼生分。
我知道他不喜歡姑姑,但他很愿意同我說話,整個天下只有我懂他,所以我替他除了姑姑,來到他邊。
父親是家中同輩中最年長的,為了家族利益,毫無意外的、送我進宮,我如愿當了這大夏的皇后,原以為迎接我的是恩寵無限。
我為他做了那麼多,可他卻說我年紀小,房花燭夜,連都不肯我,還說一直將我當——兒?”
“兒……哈哈哈,可笑,誰要當他的兒?”
蘇氏及笄之年進宮,彼時仁宗已過而立。
于皇家而言,這點年齡差算不得什麼,更何況仁宗相貌堂堂,外形上并不會有父之。
只因為是先皇后的侄,仁宗從來當是晚輩,從不做非分之想。
大夏需要皇后,仁宗卻無法說服自己同親侄同床共枕。
蘇氏坐在地上哭哭笑笑,“我若年紀小,你娘又算什麼?孫嗎?”
倒也不怪蘇氏心中不忿,仁宗遇到二八年華的昭仁皇后時,年近四十。
墨承影冷眼聽完的回憶,對于那被辜負的癡心,毫無容,聲音涼涼道:
“你會是你們蘇家唯一的后人,庶人蘇氏,大夏的史書上不會留下任何一字,關于你的記錄。”
“我可是你的嫡母啊!嫡母!你怎麼敢的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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