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面沒有回覆。
半小時過去了,也仍然沒有靜。
姜心儀拿不準對方的份,當然也不可能貿然告訴對方自己的任何想法。
如果對方是A先生,不承認必然有原因。如果不是,那又不否認,說明對方沒什麼好心思。
姜心儀於是乾脆關了手機。
迷迷糊糊地睡著了,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。
“喂?”姜心儀有點起床氣,看都沒看是誰,不耐煩地接起。
對面的人頓了頓。
磁嗓低沉,在耳邊響起,一字一句:“姜心儀。”
一聽到程安北的聲音,姜心儀就唰地一下從病床上彈了起來。
“程總。”姜心儀看了看通話介面,“……抱歉,我剛才不知道是你。”
程安北冷然:“你長本事了,電話不接,工作不做。”
“我……”姜心儀乾脆道,“程總,我跟你請兩天假行嗎?”
電話那頭傳出輕微的聲,還有水聲,似乎是蘇甜甜在洗澡,低聲詢問程安北有沒有沐浴。
聽到這樣的靜,姜心儀很難不往那方面想。
安靜著,等程安北理完。
“為什麼?”兩分鐘後,手機重新被人拿起,程安北淡淡問。
“病假。”姜心儀乾脆。
“什麼病?”程安北追問。
姜心儀忽然覺得累,語氣也沒方才那麼好:“什麼病也需要和程總彙報嗎?員工不舒服本來就有病假,我只是請兩天。”
本來本不需要生這個病。
若非程安北招惹了常青,又讓姜心儀抱著花拿出去丟,不至於被染。
而且,公司實習生才應該接待常青這樣的貴客,姜心儀是幫了蘇甜甜一回。
否則,現在躺在醫院裡的就應該是蘇甜甜!
姜心儀氣不過,也懶得再和程安北掰扯,大不了讓程安北扣工資,也不幹了!
要醫院輕輕鬆鬆地養病。
“啪”一聲響,姜心儀直接掐斷電話,翻了個白眼,倒頭就睡。
那頭。
程安北深眸冷冽,站在洗手檯,骨節分明的手指扣下手機,垂眸,看著介面顯示的已結束通話。
他嗤笑了一聲,眼底更是淡漠。
姜心儀居然敢掛他電話。
哪家公司的書敢掛上司電話?
他是把姜心儀養得太放肆了麼。
程安北沉默著,面若寒霜,一張臉眼可見地沉。
尋常這個時候,公司員工都不敢靠近他。
而浴室門被人開啟,蘇甜甜換好服出來。
“安北,我們走吧。”蘇甜甜衝他笑,看到他手機介面,又問,“剛才,是誰給你打電話呀?我聽上去好像是個人。”
“擾電話。”程安北丟下四個字,不再多言,他大掌牽起蘇甜甜的手,帶出門。
今天是複查膝蓋傷痕的日子,蘇甜甜被護士帶去檢查。
程安北給蘇甜甜找的醫生是面板科最好的名醫,連檢查都不需要排隊走流程,直接帶到了醫院的大平層辦公室。
他形高挑,走在人群,格外矚目。
路過長廊的轉角,程安北和一個男人迎面對上視線。
兩人均是一頓。
氣氛霎時間有些微妙。
“安北。”薄珩率先打破了寂靜,衝程安北一笑,“真巧。我們好久沒見了。”
“薄珩。”程安北淡淡地看著他,面上沒有一點表,“什麼時候回來的?”
“剛回來不久。我見過心儀了,聽說現在跟在你邊,做你的書?”薄珩笑起來,“我還聽說,你們關係不錯,甚至還有人謠傳,說是你的人?”
薄珩三言兩語幾句話,卻如同鋒利的寒刃,連他的笑容都顯得有些笑裡藏刀。
“是嗎。”程安北涼薄地勾起,“人?”
“配不上。”程安北說。
薄珩面一沉,微微擰眉。
似乎是對程安北的冷漠頗為意外。
不過很快,薄珩走近,狀似稔地拍了拍程安北的肩膀,低聲一笑:“看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,原來那些謠傳都是假的。”
“我就知道,當年學校裡赫赫有名的程安北,不會為薄寡義的人。”
這話說得倒是很有水平,說者有意聽著也有心。
程安北突然啪地一聲,拍開了薄珩的手。
“別隨便我。”程安北淡然,“髒。”
薄珩幾乎是瞳孔驟然一。
他眼底飛速地劃過狠和慍怒,但轉瞬即逝,因為走廊盡頭的護士喊了他的名字。
“爺爺檢查做完啦!”護士衝他招招手。
薄珩這才和程安北肩而過,輕飄飄落下一句:“是啊,你有潔癖,我是不該隨便你。程爺不愧是程爺,果然很講究。”
“不過,你不去看看心儀麼?好像有些孤單呢。”
薄珩說完一笑,擺擺手,大步流星地走了。
程安北瞇起眼睛,站在原地沒。
醫院病房。
姜心儀自己抱著盤西瓜,等護士檢查完畢,終於可以出門走了。
母親的電話適時打進來。
花園正好,姜心儀自己拿了柺杖,在小路上散步,的上也長了很多皰疹,稍有不當會流膿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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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媽。”姜心儀用耳朵和肩膀夾著電話,“什麼事?”
“心儀,上次讓你見的李老師,你們最近還有聊天嗎?”薑母擔心道,“你都二十多歲了,還一次都沒談!”
“我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大胖小子?!”
姜心儀無奈:“媽,我工作平時很忙,李老師是人民教師,說不定比我還忙呢。”
“那你就主找人家啊!李老師多好的條件,人家也跟我說過,很喜歡你,你不能總躲著人家。”
“我沒躲著人家,我跟李老師還一起去過寵店呢,他說下次把他養的貓帶出來給我玩,所以媽你就別心了。”姜心儀敷衍過去,“我們好著呢。”
薑母果然開心,這才結束通話電話。
姜心儀聽到後頭似乎有腳步聲,回眸,卻突然和程安北對上視線。
一驚,嚇得柺杖都差點掉落在地!
程安北單手在兜裡,淡漠地站在下,冷冷地看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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