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鹿平時就酷和師父分自己的日常見聞，譬如學校里發生了什麼事啦，自己的修行悟和長進啦……只要得空，都會講給神谷聽，小叭叭個不停。

不過，眼下給神谷川看的東西，應該不算是「日常」容。

「怎麼回事？」

「是這樣的，師父。」鹿野屋開始一五一十代了今天發生的事：

「我今天在學校見到奈尋的時候，就聞到了上沾著一些怪談的氣味。然後我就問奈尋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奇怪的事嘛，想了好一會跟我說——三天前，也就是周五傍晚的時候，在文京區的公園裏發現了一隻很漂亮，但了傷的小鼬鼠。」

「奈尋給那隻小鼬鼠包紮了傷口。然後等第二天再去公園的時候，那隻小鼬鼠就很通人地又出來見了。」

「所以，我就讓奈尋放學以後帶我去那個公園嘛。為了不打草驚蛇，我當時和奈尋保持了一定的距離，還理了上的氣味。」

「然後，那隻鼬鼠就真的出現了，就是我拍下來的那樣。結果和我想的一樣，奈尋又遇到妖怪了哇！那個長得像鼬鼠一樣的生，我在它的上聞到了怪談的氣味，就是秋道上那一種。」

「你的這個朋友，好像老是遇到怪事？」神谷又看了一眼徒弟的手機。

「就是說啊！」小鹿連連點頭附和，「不過，這次的這隻鼬鼠對奈尋好像沒有什麼惡意來著，不止是我，小小爺爺也是這麼覺得的。」

小小老頭對於危險的知能力是很強的，對於潛藏的敵意與惡意能察得分外清晰。

當他還是極弱小怪談時，就是靠著這種天賦，才在妖魔橫行的常世之中存活下來，直到遇見神谷川。

既然連斥候都覺得鼬鼠對小鹿的朋友無惡意，那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。

而且通過鼬鼠與秋道奈尋的互來看——

因為秋道為那隻鼬鼠包紮了傷口，所以鼬鼠便對秋道明顯表現出了親近。

且不說人類的治療手段作用在妖怪上效果到底好不好，總之那隻鼬鼠肯定是到了秋道奈尋釋放的善意。

能做到這一點，就說明它本屬於可以通的妖怪。

神谷川：「你朋友這次遇到的這個……鐮鼬？」

鹿野屋：「嗯嗯！我也這麼覺得！」

鐮鼬，一種傳統怪談。

在絕大部分相關的怪談故事裏，被認為是與風相關的妖怪。且這種妖怪往往是集團怪談，通常是三個鐮鼬一同行的。

在岐阜縣那邊有種說法，三個一的鐮鼬是三兄弟。它們作非常迅速，老大通常持一大棒，會將行人絆倒；老二則拿著鐮刀，會在行人的皮上劃出傷口；而最小的鐮鼬抱著藥罐子，會給行人敷上能瞬間癒合傷口的膏藥。

此外，也有人說三隻鐮鼬是父母和孩子的關係。

總之，普通人就算遭遇到鐮鼬，被它們劃傷了，也不會覺到疼痛，甚至注意不到傷口。通常來說，就是覺到一陣不可思議的旋風刮過，跌了一跤，等重新爬起來又什麼事都沒有。

差不多就是一種對人類沒有太大危害，喜歡惡作劇的妖怪集團。

鹿野屋：「之後，我就讓小小爺爺的分去跟著那隻鐮鼬了。還有，我還委託小小爺爺再派出一個外，這兩天暫時跟著奈尋。」

神谷很早前就同徒弟代過，如果有需要，可以適當調度跟隨在邊的斥候。

眼下泉津醜暫且蟄伏，小小老頭的外軍團尚有餘裕，再分出一個分暫時盯一下小鹿的朋友沒什麼問題。

「你打算做什麼？」

神谷還是很了解自己的大徒弟的。

這丫頭又是調度小小老頭的外，又是和自己打報告，明顯是心裏憋了什麼主意。

「師父，你不覺得嗎？」小鹿的一對黑亮的眸子登時閃亮幾分，「如果真是鐮鼬的話，很適合做我的式神誒！能控制風，就能配合我的香道法！你看嘛，小葵和小袖手的武鬥配合就很帥誒。」

「呵……」

神谷臉上帶著微微笑意，沉片刻。

難怪剛才說什麼「不想打草驚蛇」之類的話，原來小鹿崽子打著這種算盤。

或許是看見鶴見訓練小袖手有了效，一人一妖怪之間的戰鬥配合初見端倪，所以有些心了。就想著給自己也整一個能配合自法施展的式神，以便能在日後的除靈戰鬥中打出熱沸騰的組合技來。

好的，起碼說明小鹿還上進。

這樣算是培養兩個徒弟的好所在了，們彼此會對比著尋求自我進步。

然後，話又說回來——

小鹿好像格外中意類的怪談？

如果把瀰瀰子河視作烏的話，手下的式神就全是夥伴。

這次主看上的鐮鼬同樣也是這個類型的。

這丫頭大概真打算養個怪談園出來。

「有計劃了嗎？」

「其實還沒有，還有一些問題沒有搞清楚。」小鹿實誠地搖搖頭，「一般來說，鐮鼬都是三個一起行的吧？但是奈尋只遇到了一個。如果只能還有其他兩隻鐮鼬，那得先找到它們在哪裏，方便一網打盡！還有，公園裏那隻鐮鼬了傷，但現在還不知道它是被什麼東西打傷的，這一點也很讓人在意。」

「嗯……」

一網打盡？

也不知道小鹿這種「怪談販子」似的習是從哪裏學來的……

不過，說的話沒錯，而且該注意到的問題基本都注意到了。

這丫頭雖然總表現地大大咧咧，但心思到底還是細緻的。

這一點倒是隨我，不愧是我的徒弟！

「我還有事要忙，不開。所以，等到小小老頭傳回新的消息以後，你就憑自己的判斷去行吧。哦，對了，如果你師妹有空的話，帶上一起。」

神谷難得擺出「做師父的姿態」這樣吩咐道。

「好~」

小鹿得了自由行的許可，愉快輕哼了一聲，而後眨眨眼向師父，但又管住了沒多說什麼。

就是這樣的。

徒弟們也該試著完全獨立理一些事了，而且以小鹿的實力，很多事應該都能做得很好才對。

至於神谷，剛結束了水穗國初探索的他，其實一時半會沒有什麼要事做。

所以最多最多就是，稍稍地，微微地，悄悄地，去看徒弟們一眼就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