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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宋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
    “你剛剛說什麽？”

    周妄便又重複問了一遍，眼神灼灼。

    “為什麽喜歡傅知珩，為什麽當初要跟他結婚？”

    宋昭臉上的表有一瞬空白，似乎十分不理解他的想法。

    “為什麽突然問這個？”

    周妄盯著，半真半假地回答道：

    “我也想找個醫生當媳婦兒，找你取取經，積累點經驗。”

    “告訴我唄，他是怎麽樣讓你心的？”

    宋昭平時為人疏離有分寸，難得就難得在特別實誠，聽見周妄這樣說，當即就笑了。

    “我不好給你經驗吧，我現在可是離過婚的人，你聽我的，到時候你也離婚了怎麽辦？”

    看著臉上自嘲的神，周妄頓了頓，突然沉聲開口。

    “不會，就算不要我，踹開我，我爬也會爬回邊。”

    “這一輩子，除非喪偶，綁也要跟我綁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這話聽上去實在太偏執了，宋昭不可避免地到脊背一陣發寒。

    周妄若是認真的，被他上的孩子恐怕真的會如他所說，這輩子都逃不開。

    但……也好的，不是嗎？

    至，這輩子有人這樣深切刻骨地過。

    至於自己，在經曆過那樣徹骨的心冷之後，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再擁有一份健康的、純粹的。

    唯一擁有過的，隻是欺騙和敷衍。

    這樣一想，宋昭突然有些羨慕周妄未來的妻子。

    周妄抬手，在臉前打了個響指。

    “宋醫生，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。”

    宋昭回神，有些無奈地說：“我可以說，但我不能保證我的經曆能給你正確的啟發。”

    畢竟，從傅知珩那裏得到回應的很，幾近於無。

    大部分時間裏，都隻是靠著最開始的心，支撐後來的付出。

    “一開始，我其實本不喜歡傅知珩，他那時看不上我的出，我也無法理解他的傲慢。”

    宋昭的神慢慢變得平和悠遠，回憶起了從前，第一次出來，以局外人的份，去回顧那段竇初開。

    “我忙著學習，拿獎學金，兼職。”

    忙到腳不沾地，日夜顛倒，隻因為想從那個讓窒息的家裏獨立出去。

    周妄始終安靜地聽著，明明在聽別人的故事，他卻好像真實地見證過當時的場景一樣，同。

    “直到那一次，我去山區參加義務醫療活，卻遇到了山坡。”

    聽到這裏，周妄突然抬起眼眸，死死盯住，漆黑的眸底一點點泛起瘋狂。

    偏偏宋昭還無知無覺，似乎陷進了當時孤立無援的緒中，纖細的胳膊不自覺環抱住自己。

    “你會過瀕死的覺嗎？周圍很黑很冷，無論你哭喊還是崩潰，都聽不到一回應，那樣暗無天日的絕。”

    “在我就要支撐不住的時候，一雙手將我從即將坍塌的山裏抱了出來。”

    “我當時近乎昏厥，失溫，那人就了自己的服，用他滾燙的膛給我取暖，我看不到他，連手指一他的力氣都沒有。”

    “我隻能聽到他劇烈的心跳，一下一下，幾乎要跳出膛。”

    明明事已經過去了很久，然而一旦再回想起來，宋昭仍覺得每一個細節都曆曆在目。

    心穿越數不清的，直到現在還留存在的中。

    每當對傅知珩的耐心即將告罄時，就會化作養分，支撐著繼續下去。

    然而，再洶湧的也有走到盡頭的一天，兩年的婚姻，消磨掉了宋昭所有的。

    當初的心仍在，但卻好像跟傅知珩不再有關。

    慢慢將當時救的人跟傅知珩分開，變了兩個獨立的存在。

    或許是潛意識裏，不願意接當時救於水火的天神，最終變了俗世裏朝三暮四的平凡男人。

    過去的所有，對來說隻是過往，現在對傅知珩已經不再有任何多餘的愫。

    這些話宋昭並沒有說出口，有些低落，沉浸在自己的緒中。

    忽然，旁的周妄喑啞開口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你是因為這樣，才喜歡上了傅知珩？因為他在山坡時救了你？”

    他的聲音聽上去很奇怪，每一個咬字都極重，似乎用盡了力氣，聽上去有種令人發冷的森寒。

    宋昭抬起頭，卻看到周妄全都僵到了極點，側頰咬鼓起，一雙眼睛泛紅充。

    死死的，執拗的，著。

    宋昭嚇了一跳：“周妄，你怎麽了？不舒服嗎？”

    周妄好像無法息了，像是行刑前的死囚，非要求一個答案不可。

    “宋昭，回答我，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宋昭最終點頭：“是。”

    如果不是那次山坡，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對傅知珩產生別的。

    可他偏偏救了。

    黑暗裏的那雙手，了多年來支撐的力量和信仰。

    即便如今這已經消磨殆盡，也做不到矢口否認。

    周妄閉了閉眼睛，嚨湧上一陣腥甜。

    竟然……是因為這樣。

    在得知宋昭即將嫁給傅知珩時，他每天都無法睡，閉著眼睛躺在軍營堅的板床上，想他到底哪裏比不上傅知珩。

    從天亮想到天黑，從絕崩潰想到心如死灰。

    他不明白，為什麽他隻缺席了一段時間，就上了別人。

    他嫉妒了兩年，痛苦了兩年，兜兜轉轉折磨自己這麽久，卻直到今天才得知真相。

    山坡那天，救的人分明是他，傅知珩不過是個卑劣的冒牌貨。

    他趁他被爺爺困在軍營罰時，冒用了他的份，搶走了，還辜負整整兩年。

    周妄從沒有像此刻一般，想殺人。

    殺意在他裏翻湧，奔騰，好像要把筋脈連同管通通攪碎。

    傅、知、珩。

    這個名字被無聲撕碎在齒間。

    傅家。

    傅知珩正在跟助理通電話。

    “我讓你查的事有結果了嗎？”

    “傅總，您讓我們去查兩年前山坡救了宋小姐的人，可我們調查了當時醫院的監控和記錄，還走訪了當時的群眾，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。”

    “那個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。”

    傅知珩眸深沉。

    不可能憑空消失，要麽是宋昭記錯了，要麽就是當時的痕跡被人為抹除了。

    宋昭是不可能記錯的，那麽唯一的可能隻剩後者。

    “繼續查。”

    傅知珩眉心，將電話掛斷。

    後，卻傳來一個無比森冷的聲音。

    “傅知珩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份好用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