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特市·東區

“開始了，”

威肯擡起頭來，扭頭看了一眼南北門的方向，然後他轉過頭去，看向紅袍男人，“你的人都安排好了？”

“散落在城市各地，”

紅袍男人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，“只要等你一句話，就可以立刻開始行。”

“大多數時候，我都更希這座城市更有秩序，更穩定一點，”

威肯擡頭看了一眼四周，緩聲嘆息道，“畢竟做生意，還是穩定的好。”

“你想要的是秩序，”

一旁的紅袍男人微微瞇著眼睛，角含著某種笑意，“還是隻有你可以爲所爲的‘穩定’？”

威肯微微一愣。

“這個世界上從不有完的秩序，一樣秩序當他建立起來的時候，就蘊含著扭曲，如果隨著時間過去，這扭曲無人嘗試修正，那麼它將徹底的發育起來。”

紅袍男人微笑著說道，“而當秩序扭曲之時，混也就由此而生，一切的秩序，最後都將走向崩塌與混，這就是這世間的規則。”

“所以，你是在向我傳教？”

威肯側過頭來，搖搖頭，“我可不想當一個殺人如麻的通緝犯。”

“死在你手中的人，可比我們殺的人多多了，不在通緝令上，並不意味著你無罪，”

紅袍男人微笑道，“你製造了一場又一場的混，讓一個又一個家庭崩潰，讓一條又一條的生命逝去，你手上流淌而出的鮮能匯河流，不執刀的人，手上未必不沾，我說得對嗎，未來的董事先生？”

聽著紅袍男人其他的話語時，威肯一直都表現的很平靜，但是當紅袍男人出那聲‘董事先生’的時候，威肯的臉第一次有了變化。

他微微挑眉，若有所思的說道，“你們能聯繫上維特蘭？”

“不然威肯先生你又如何以爲，我們會這樣輕易的和你合作？”

紅袍男人微笑道，“你又認爲，我們是如何進明特市的？”

“維特蘭那些‘先生’可是真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啊。”

聽到紅袍男人的回答，威肯搖搖頭，嘆息道。

“看起來你並不驚訝？”

紅袍男人低笑道。

“要安排人進明特市，資料總得過我的手，”

威肯瞇著眼睛，看著紅袍男人，笑道，“但是隻要沒人挑明，我就不用往那邊想，我就不知道，不是麼？”

“看來你們財團部，有自己的世之道，”

紅袍男人笑了笑，他擡起手，拿出一個長條形，佈滿銀匯就繁複火焰圖案的木盒，“維特蘭向我們許諾了大量的資源，讓我們把這個給你。”

“這是什麼？”

威肯眉頭一挑，並沒有手去接木盒，而是低聲問道。

“你會喜歡的的東西。”

紅袍男人擡起手，打開了木盒。

一個銀的，墜著火紅寶石的項鍊出現在威肯視野中。

威肯注視著那火紅的寶石，僅僅剎那，他就覺自己的意識和靈魂彷彿都快要被吸這寶石當中了。

某種火焰一般，焦躁而混的思緒漫了他的識海，浸他的軀。

這涌的思緒彷彿某種模糊的低語，又彷彿是他自己在思考。

製造混，締約恐懼，將這座城市挑撥起來。

他下意識的想要出手去，將木盒裡的項鍊拿出。

但在即將到項鍊的前一秒，他支撐著最後的意志，出手去，蓋上了木盒。

紅袍男人詫異的擡起頭來，看了一眼威肯，微笑道，“威肯先生果然承蒙著我主的恩眷，你與神明的親和度，要比我都高得多。”

“你暗算我？”

威肯冷著臉，沙啞道。

“這是維特蘭那邊給你換的，”

紅袍男人搖搖頭，笑道，“不然我們也不會拿出來，你之所以有剛剛那種表現，單純是因爲，你與我主的力量與權柄十分契合，你是天生的混信徒，說實話，我很羨慕你。”

“謝謝你的羨慕，”

威肯冷聲道，他仍舊沒有手去接那個盒子，而是低聲問道，“告訴我，這盒子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？”

“這是‘混恩眷’。”

紅袍男人微笑道，“裡面儲存著我主賜予的力量，只有蒙我主眷顧的人，才能使用它，它能讓一個普通人，也能擁有接近B級超凡者的力量。”

“那麼，代價是什麼呢？”

威肯低聲問道，“不要和我說，這種程度的超凡道，沒有代價。”

“對於虔誠的侍奉神的人來說，的確沒有代價。”

紅袍男人微笑道。

“我知道了，裡面有混之神的污染。”

威肯嘆息一聲，手接過了木盒，“如果一切順利，我不可能會用你這盒子裡的東西。”

“希一切順利，”

紅袍男人微微躬，輕聲道，“讚我主。”

“我還得去見見我的人，”

威肯收起木盒，冷聲道，“讓你的人準備好吧。”

“你的那位‘保鏢’，看起來很有‘正義’，你要將他收歸己用嗎？”

紅袍男人微笑道。

“不會。”

威肯幾乎沒有任何猶豫，直接回答道。

“知道了，他應該是個超凡者，我會安排人去幫你的。”

紅袍男人溫和的說道，“正義者的鮮，也是取悅混的重要材料。”

威肯看了他一眼，沒有說什麼，轉離去。

“咱們真的就這樣將‘混恩眷’給他了？”

看著威肯離開的背影，黑風男人從紅袍男人後的影中走出。

“我們與主的親和度都不夠，發揮不出‘混恩眷’的最大力量，不如藉此將它送出，換取兩大財團的支持，”

紅袍男人依舊掛著幾乎模式化的溫和笑臉，“我有一種不祥的預，兩位長老恐怕都遇見大問題了，越是這時候，我們就越需要財團更加鼎力的支持，才能維持住教派。”

聽到這話，黑風影沉默了片刻，他看著威肯消失的方向，“那他能使用‘混恩眷’嗎？”

“能。”

紅袍男人平靜的說道。

然後他在黑風影稍顯驚訝的目中，繼續道，“我並沒有騙他，他是天生的混種子，我主很喜歡他。”

“你想拉他教？”

黑風影徹底反應過來，“他這種人，會跟著我們嗎？我覺他除了錢，不信仰任何東西。”

“他已經蒙了我主的召，”

紅袍男人溫和的開口，臉上帶著某種虔誠又詭異的微笑，“他會逐漸明白自己的心的。”

然後他看了一眼黑風男人，“你跟著他一起吧，他應該要去理掉那個紅髮的保鏢，那種濃郁的秩序與正義，僅僅是聞著就讓人不適，還是早些理掉比較好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黑風男人點點頭，向前一步，追向了前方的威肯。

看著他離開，紅袍男人低下頭，虔誠而溫和的開口，

“讚我主。”

——

伊蘭市·南城城防軍指揮中心

“來了個污染嚴重的‘訪客’？”

柯維微微擡起頭來，看著眼前的衛兵。

“據安檢小隊的描述，他上帶著某種特殊的污染，負責安檢的士兵，僅僅是看了他一眼，就被他污染了，對他生出了親近之。”

衛兵小聲道，“但在污染安檢小隊出來之後，他卻表現的很配合，就說要見您，那位到污染安檢士兵我們也檢測過了，目前沒有什麼大問題。”

他語氣頓了一下，繼續道，“然後就是，他說要見您。”

“要見我？”

柯維擡起眉頭，“他爲什麼要見我？”

“他沒說原因，”

衛兵快速道，“他只說他‘佩特’，來自里門市。”

“佩特？”

柯維坐在椅子上，額角，“這名字怎麼這麼耳呢？”

然後他彷彿想起了什麼，倏的站起，手拿起了旁邊的平板，快速打開了一份資料，“里門市的那個佩特？佩特-啓明醫院的那個佩特？他不是去世很久了嗎？”

“這個，這個，我不知道。”

衛兵看著柯維，茫然搖搖頭。

“沒事，他現在在哪兒？”

柯維快速走向辦公室門，一邊走，一邊問道。

“在污染隔離間。”

衛兵快速跟上了老人的步伐。

“有照片嗎？”

柯維一隻手拿著平板，另一隻手手拉開了辦公室門，向外走去。

“有的。”

衛兵立刻將手中的一個平板遞過去。

柯維接過了平板，看著平板裡穿著皮襖的男人，然後他拿起了自己的平板，點開了裡面的照片，在短暫的停頓之後，他輕聲道，

“是一個人。”

此刻他們已經走到了走廊邊上，老人微微擡起頭。

在城市的鏡頭，那高聳的樓宇之間，一火紅的大日正在緩緩升起。

······

乾淨整潔的銀閉房間，何奧坐在銀的金屬座椅上，微微閉著眼眸。

咔——

也就在這時，房門被緩緩推開。

一個衛兵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進來，放在何奧面前，“柯維將軍馬上過來，請您稍等一下。”

“好的，謝謝。”

何奧接過咖啡，輕輕點頭。

衛兵沒有多待，點點頭退了出去。

何奧看著手中的咖啡，輕輕搖晃著，送到邊。

也就在這時，他對面的座位上突然泛起了些許綠的點。

這些點閃爍著，在空中畫出簡筆畫一樣的人形線條廓，一道散著綠輝的影在何奧的前緩緩勾勒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