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沒有惦念那一點恩,才不會將自己困的這麽死死的。
薄駿良哼了一聲,“那也改變不了你沒有良心的事實。”
初稚指尖了,苦笑,“嗯,我沒良心。”
過病房的窗戶,看著裏麵躺著的薄敘。
薄敘沒有一點要醒的跡象,之後再不醒,就要依靠吊瓶活著了。
初稚垂下眼瞼,問道:“我可以進去看看嗎?”
薄駿良蹙眉,“你又要做什麽?”
初稚:“既然薄敘那麽喜歡我,為了我都能去死了,那應該也能因為我醒過來吧?你說對嗎?”
薄駿良猶豫,“這……”
唐迎雪臉難看,“初稚,你想耍什麽手段啊!醫生都沒辦法,你有什麽辦法?我看你是又想害阿敘一次。”
初稚眸淡淡,沒說話。
直到……
一道有威嚴的聲音響起,伴隨拐杖落地聲:
“讓稚稚進去吧。”
薄老爺子杵著拐杖,一步一步走來,走廊上,他的影也消瘦了不。
儼然是因為薄敘的事愁的。
初稚斂了斂眸。
薄老爺子這會兒已經走到了初稚麵前,出手,沉重地拍了拍的肩膀,“你能來看阿敘,說明你心裏是有薄家的,還沒有無到那一步。”
初稚搖搖頭,說:“我對薄家,是有恩的,可這是最後一次,爺爺,以後請你們不要再拿命來威脅我,我不會再被威脅。”
薄敘已經做完了手,一直不醒,就隻有一種可能,他自己不想醒。
既然他那麽喜歡,要是有一點讓他醒來的可能,都想試試。
不過,這也是最後一次了,欠薄家的,隻能下輩子再還。
薄老爺子:“你覺得我們一直在威脅你嗎?”
初稚眨眼,“難道不是嗎?”
“你們難道沒有威脅我嗎?”
“我是生活在薄家,不代表我的人生自由,都該被你們薄家掌控吧?為什麽薄晚薄敘都能擁有自由,想做什麽就做什麽,唯獨我不行?”
“你們薄家人也真的很可笑,我一個外人被你死死控製,薄遲屹作為你們的親人,卻被從小丟到那麽遠的地方,沒有半點關心,護……”
薄駿良:“初稚!”
他暴怒,“你說這些話什麽意思?”
初稚低頭,拳頭握住,“沒什麽意思,隻是單純的歎世道不公罷了。”
和薄遲屹兩個人都過地獄,不得不拚命往上掙紮。
可有些人,一出生就被保護的很好,永遠不需要落地獄。
的境是什麽樣的?不知道,隻知道十歲的薄遲屹比要苦很多。
不想讓他難了。
也想正式的,跟薄家告別。
薄老爺子神也冷了下來,“你是在為了薄遲屹怨我這個老頭子嗎?”
初稚輕笑了聲,搖搖頭,眼睛有淚打轉,“我不敢……”
“爺爺,我記得是您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拉我一把,也因為這份恩,我記了十多年,我沒有資格怨您,我隻是心疼薄遲屹。”
“他什麽都沒有問您要過,從小到大,他什麽都沒有,現在,他隻是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而已,我……心疼他為什麽偏偏喜歡的人是我。”
這樣,他還得跟薄家人周旋。
不想讓他再為難了。
也不想讓他因為一次又一次麵對這些人。
不是一味的索取,有時候也是要付出的。
總是舍不得薄家因為傷,可忘了,薄遲屹也會傷。
在過去他上的這些年裏,他都在傷。
“爺爺,您有點腦子吧,要怨,您不該怨薄遲屹,而是他的母親,他當時隻是個胚胎,他能決定要不要來這個世界嗎?”
他不能。
就像,也不能。
的家人丟下,決定不了,被迫降臨在這個世界也決定不了。
“您的家庭不是他破壞的,是您管不住自己的,是您招惹了一個財如命的人,這一切和他有什麽關係?他已經過世間所有的惡意了,他也是您的兒子,上也流著您的,為什麽,為什麽您就不能稍微的喜歡他一點點,一點點就行了。”
“他……被丟下的時候,也隻是個孩子。”
有那麽一刻,初稚覺得似乎不隻是在控訴薄老爺子,更像是控訴自己的家人。
因為也是被丟下的,也是沒人要的。
茍延殘的活到現在,做人假的要死。
不乖的,從小就不乖。
可不能不乖。
抑著自己頑皮的天,抑著所有的脾氣,隻是想過的好一點,隻是想那一點微不足道的。
薄老爺子沉默了很久。
心裏有那一刻是震撼的。
震撼初稚能同他說這麽多話,也震撼的發力。
記憶中的,百依百順,永遠是個心的小棉襖。
不可能,也不會為了任何一個人跟他說這些。
可為了薄遲屹,也破了很多例。
薄駿良擔心老爺子刺激,臉更加難看,“初稚,你好好的說這些幹什麽?薄遲屹本來就是個私生子,要不是他我媽也不會跟我爸離婚——”
初稚:“薄叔叔,您真可笑,您說他是私生子,可您見到他時,不還是低頭恭恭敬敬的喊哥嗎?他是私生子,您又是什麽?退一萬步來說,私生子就不是人嗎?他就該死嗎?”
原來,薄駿良也一直怨恨薄遲屹毀了自己的家庭。
所有人都在恨他。
責怪他。
可……
又扮演了什麽角呢?
從最初的看客,被同化,也開始害怕薄遲屹,覺得薄遲屹不是個好人,躲避他,傷害他,還……
讓他跟薄家服道歉。
憑什麽啊?
想讓薄遲屹考慮的境,可…其實更多時候也沒有考慮過他的境吧。
薄駿良別過腦袋,“那都是他活該,誰讓他有個慕虛榮的母親。”
初稚:“是啊……所以他該的苦都了啊,有些話,我也不想再多說了,總而言之,畢竟我不醒裝睡的人。”
話音落下,初稚走到病房門口,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。
薄駿良見狀,急的想要阻攔。
薄老爺子卻抬起手,用拐杖擋住了他的路,長歎了口氣,說:“隨去吧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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