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平日里他們本接不到的達貴人,更是敲詐勒索,無所不用其極。
家是揚州富商,母親又是當地出了名的名醫,進了班房,就是眾人眼中一塊,好在母親審時度勢,早早和獄卒打好了關系,才讓們一家人的境稍微好寫。
可這也只是“稍微”,冬日寒冷,班房條件惡劣,們打從進來,連服都沒換過,這對于婉清來講,早就是一種折磨。
只是好在,還有一線希,那就是早早和定了親的江言還在獄外。
江言是家五年前搬遷揚州時,在東都郊外救下的一個年,救回來時失去了記憶,就留在了家,后來與日久生,定下婚事,打算等過了今年,明年開春就婚。
他做事妥帖,又隨著爹學了一好武藝,家做事一貫循規守矩,此番必定是人陷害,以江言的能力,他在外面,早晚會想辦法讓他們沉冤昭雪,救家于水火之中。
因為有著這點期盼,監獄的日子對于來說倒也沒有那麼艱難,一切忍過就行了,需要做的就是忍耐和等待。
等啊等,等了這麼大半個月,昨天夜里,突然做了一個夢。
夢見了自己的未來。
夢里發生了許多事,大約就是最后江言沒有來,只派了他邊的奴仆張伯過來,同說,他沒有能力救他們,家完了,他唯一能做的,只能為行個方便,贈一把削鐵如泥的防匕首,又或者是一瓶見封的致命毒藥。
張伯說,雖然他們沒有親,但江言心里,已經視為妻子,邊境長路漫漫,他希能為他守貞。
夢里的信了這話,也不能不信。
弱怯懦,完全不敢面對被背叛的可能,于是拿了毒藥,還不忘讓張伯轉答,說絕不會背棄他,會一直等著他。
然后就流放去了嶺南,在流放路上,一一失去了父親、母親、哥哥、嫂嫂、以及那年不過五歲的小侄。
最后到達嶺南,氏滿門,僅剩一人。
看著嶺南滿山荒野,終于才聽說,東都多了一位從民間尋回來的皇子,名李歸玉。
這位皇子據說是被刑部尚書鄭平生的兒鄭璧月找到的。
這位高門貴與他原本青梅竹馬,后來皇子失蹤,鄭璧月就一直在找他,直到朝廷要求父親到江南查私鹽案時,一起前往散心,終于在揚州見到了已經失去記憶的皇子。
皇子被一位富商收養,為報恩與其定親,圣上念富商恩義,決定賜婚。結果沒想到氏貪得無厭,品行不端,竟然斗膽販賣私鹽,數額巨大。
此等人家,怎堪為皇子良配?
念其功績,將滿門抄斬改為死要犯,家眷流放,便是天恩浩。
于是富商死于牢獄,家眷滿門流放嶺南,皇子貴有人終眷屬。
這本是一個極為滿的故事,只是好巧不巧,那富商姓,那皇子,民間名為,江言。
得知這件事那夜,如夢初醒。
什麼無力回天,什麼沒有辦法,本就是江言害!
鄭璧月來了,他要和鄭璧月雙宿雙棲,又不敢抗拒圣上賜婚,也怕污了他和他心上人的名聲,于是就拿家滿門開刀,家有罪,他們就清清白白。
那一夜,在空的房間里號啕痛哭,拿出那瓶江言給的毒藥,差一點就喝了下去。
只是在瓶口那一剎,突然涌起一種憤怒。
憑什麼要死?
憑什麼是死?!
于是停了下來,開始用余生試圖逃離嶺南,回到東都,去找到那個忘恩負義薄寡義的畜生,去問一句——
憑什麼?
氏有何對不起他?
就為了和鄭璧月在一起,就為了他的名聲,就要用氏滿門的,為他們兩這一場姻緣的墊腳石?!
憑什麼!
可惜一直沒有功。
花了十年,在十年里想盡辦法,聽著他為皇子、太子、甚至登基為皇帝,聽著他將把他輔佐登上皇位的謝恒千刀萬剮,被第二任監察司司主秦玨拉詔獄,幾番博弈退位為閑散太上皇,都沒能離開嶺南。
直到最后,滿病痛,握著他給那瓶毒藥,死在一個炎熱的夏雨之夜。
死之前,甚至出現了幻覺,約聽見他的聲音,還像過往那樣,低低喚一聲:“小姐。”
那聲音出現那一刻,痛苦和愧一起涌上來。
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。
殺了他。
活過來,站起來,殺了他!
這個夢太過真實,當醒來時,甚至有種莊周夢蝶之,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活了一遭。
清楚記得在夢里學的東西,比如種地,比如開鎖,比如和人打架。
甚至于,連格都有了些改變。
這種變化讓很害怕,不斷安自己,這就是個夢,一個噩夢,不會發生,江言會來的,只要和以前一樣,一直等待下去就好了。
可直到今天,王七娘進了班房,看見姚澤蘭時,說了和夢里一模一樣的話。
夢里畢竟過了十年時間,許多細節都記不清楚了。
可王七娘說出那句“要不是你把我的手醫壞了,害得我天一冷就疼得沒辦法干活,我王七娘會有今天?”時,卻立刻想了起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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