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念放出道心蓮,也想還它自由,跟隨泣魔和萬古淵生靈返回云山故土,道心蓮不肯。
當初,這株蓮對李念的道境興趣選擇跟隨,現如今,劫天帝的道未至盡頭,它怎能半道離去?
至于坨坨,自然是跟著李念了,他答應過青鳥會好好照顧坨坨,一直照顧到死為止。
“你若一去不回,他日我位列絕巔,必前往尋你。”萬古天牛變作黑甲長纓大漢,對著劫天帝開口,也是踐諾。
盟約未解,劫天帝的盡頭在哪里,萬古淵生靈便會追到哪里,生死相依。
李念面向他們笑了笑,作一道紫電,穿永生院外,落向古符飛的混沌陣。
秦寶兒、重清、落日戰神、齊神,古神們皆相隨,沒有留下任何一個。
他們來自遙遠的另外一個洪荒,本不屬于這個世界,畢生為就劫天帝而努力,此戰,劫天帝若化為云煙,他們也會隨同不復存在。
“父親,帶我們去吧。”白天這些神王之子央求,想要看一眼洪荒邊緣的忌嶺,想見證這曠古一戰。
“走。”長霄并未理會,幾十位天古神王化作大道長河,載著劫天帝向茫茫寰宇而去,眨眼不見眾神蹤影。
除了神王之外,像白天這些人,沒有資格去觀戰,那是忌的戰斗,莫論勝與負,對于神王之外的生靈而言,一念想和猜測都不該有,沾惹到忌因果,承不起。
……
忌嶺!
霧靄重重,黑嶙堆一條山脈,像巨龍的脊梁,繞在不知名的虛空,自混沌開辟的一刻起,它便在此了。
而這里,像世界的盡頭,被這一道山嶺阻隔著,充斥著荒蕪與孤寂,越歲月長河,亙古如此。
無窮孤寂的歲月里,世界邊緣之地,只有這一道嶺、一個人、一口劍,鎮守于此。
此刻。
山嶺之上,一襲倩影靜立,遙著山嶺的對面,一雙如劍般的神眸仿佛深深刺進霧靄,想要窺探那邊究竟是什麼。
奈何,這霧靄太重,部有異力封,撼不得,只能像曾經那般看著、看著、永遠在這兒看著,不知謎底。
“懷念嗎?”一個平靜到過分的聲音從背后響起,仿佛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,可以引起這個聲音半點的波瀾。
薇沒有說話,額間忌劍印閃爍,雙眸銳澤燦燦,注視著山嶺對面的霧靄,約間,仿佛從中傳來陣陣廝殺與兵撞之聲。
“我很不解。”黑袍來到薇旁邊,與并肩而立,一同注視著詭譎而神的霧靄。
“不解什麼?”薇問。
“你回來完全在我的預料之中,可似乎,你恢復忌之,依舊沒有完全忘記他。”黑袍道。
當日,仙大會之上,他抹去薇上的一切法和一切道,他也不知他和薇究竟有多億萬年歲,混沌開辟時,他們就在此了,歲月實在太長,他記不住。
他不解的是,即便記憶被億萬年相的時涌滿,恢復忌本源,不容諸天道法,可的腦子里,卻還裝著那個不起眼的人類。
黑袍著實不懂,難道億萬年相伴,真的抵不過那下界千年?
“你若肯去回,應該就會懂了。”薇懟道。
億萬年與這一天有什麼差別嗎?
世界邊緣,一條嶺、一個人、一口劍,終日踏嶺遙,無窮無盡的孤寂。
下界千年雖短,哪怕只要在李念的邊待一天,勝過這里億萬年。
此番回這一路上,雖然與李念也是聚離多,可每一次有他在,薇覺得整個人生都被填滿了,覺得這才算在世上真正的活過。
眼雖盲,李念在,眼前便充滿彩。
而不是站在這里,即使眼睛看得見,人生卻一片漆黑。
黑袍愕然了,很訝異,原本以為,薇回來之后,需要一段時間慢慢適應,他現在覺得,他完全是錯了。
薇回來后這幾千年,并沒有適應本來的生活,相反,似乎……似乎……越來越叛逆了!!!
黑袍不知該怎麼形容,他生來如此,鎮守一座嶺,握著一口劍,他腦子里的詞匯實際很很,但是,用叛逆這個詞來形容此時的薇,他覺得應該合適。
畢竟億萬年來,在他的意識里,劍是不會說話的,更不會違背主人的意志,劍只會聽他說話,他說什麼就是什麼,他的手指向哪里,劍的鋒芒就該對準哪里。
他與薇之間該怎麼比喻呢,薇就像一個件,或者說孩子,他才是主。
可如今呢!
這口劍,有了自己的思想,不僅會說話了,而且,表現的還越來越放肆。
甚至在某個時候,黑袍有一種劍鋒對著自己的威脅,讓他心中猛然一寒,沒了上下屬的優越,反倒是,薇有他平起平坐的架勢。
他真的越來越不懂。
不過。
這口劍確實放肆啊,怎麼敢讓他去回,這不是咒他去死嗎?
“我確實有想法想要試一試,如果……有那個機會的話!”黑袍在心里暗道,目遙遙著詭譎神的霧靄。
與薇不同的是,他想去的地方不是下界,而是忌嶺的對面,那邊究竟會是怎樣一副天地,會有怎樣的故事,他真想過去瞧一瞧。
轟隆隆——!!!
虛空劇烈震,有無上法臨,極其洶涌和強橫,使得山嶺都為這力量產生了震。
黑袍眉頭蹙,隨之轉,卻聞“砰”地一聲音巨鳴,一道混沌竟擊穿洪荒而來,降臨到了這片世界的邊緣。
隨即,混沌散開,站列著一排天古神王,與黑袍一樣,這些人也是自混沌孕育的第一批大道先天生靈。
此外。
天古神王們還帶來了一支“軍隊”,不過區區二百數,雖然這支“軍隊”上,每一道影似乎都有先天大道之力蒙蔭,但在黑袍眼里,他們還是太渺小了,踏在忌嶺,讓他有被冒犯的覺。
“原來是你小子。”他看到了李念,蹙的眉宇松開,也就不到意外了,明白了天古們為何到此的原因。
本來嘛,天古這種東西雖然有點強,其實,膽子也蠻小的。
迄今為止,黑袍沒有真正遇到過幾個敢主闖到這里的家伙,除了荒古年間,那些迷路的東西。
而今。
李念到此,莫非,他想把薇帶回去?
“我來向你提親。”李念對黑袍直言。
這一句話吐出,使得背后的長霄和鯤鵬幾十位神王滿頭黑線。
接著,李念取出府那一紙婚約,舉著又道:“準確來說,我向忌劍靈提親,婚約在此,還遵從大道禮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