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傻狗
第二天清晨,窗外熹微亮的時候,夏星眠覺到有人搔的眉。
昨晚好晚才睡,困頓地打了個哈欠,艱難地把眼睛撐開一小條兒,看見陶野側躺在旁邊,胳膊支在枕頭上撐著下,正揪著一小撮發尾撓。
見醒了,陶野輕輕一笑,問:“我要去店里上班,你要不要一起去?”
“好啊……”
夏星眠再次打了個哈欠,撐起來,虛著眼在床上了半天才到衛,蒙著頭往里穿。
才穿進一個胳膊,的作又緩緩變得遲鈍。幾秒后,黏黏糊糊地闔上了沉重的眼皮,向被子上一歪,睡著了。
“唔……”
陶野在床邊穿好服,一回頭,就看見頭上套著衛的夏星眠正抱著被子呼呼大睡。
笑了笑,沒有再試圖去醒夏星眠,一個人默默去衛生間洗漱了。
先從臟簍里拿出和夏星眠昨晚被雨淋到的服,塞進洗機,再刷牙,洗澡。換好干凈服后,把洗好的服從洗機里拿出來晾去臺。
陶野又把家里的地拖了一遍,昨天窗戶忘了關,靠窗的地板上灑到了雨漬,晾服時也有一些水珠落在了地面。
里外都收拾整潔,便再次回到衛生間,洗拖把和洗手。
正給手心打泡沫,陶野忽然聽到一陣細碎急切的腳步登登登地跑過來。
睡眼迷蒙的夏星眠急匆匆地推開衛生間的門,看見陶野還在,陡然長舒下一口氣。
“啊——還好姐姐沒走!”
陶野直起腰來,“我起得比較早。你要是實在困,就再去睡會兒吧。”
夏星眠馬上搖頭:“不困,我要陪你去上班。”
陶野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星眠,問:“你就這樣陪我去嗎?”
夏星眠低頭一看,才發現起來得太急,衛還是只穿了一個胳膊,的頭和另一只胳膊從寬大的領口探出,另一只懸空的袖子在腰間,整件服穿得像要去打獵的數民族壯漢。
忙拽著袖子調整起來,穿到一半,忽然發現這是陶野的衛。
“我好像穿錯服了。”
“沒穿錯。你的服我洗了,這就是拿給你穿的。”
陶野在手布上干手,走過來,幫夏星眠整理糟糟的帽子和束帶。
夏星眠紅了臉,小聲說:“我……回頭再給姐姐買一件吧。”
陶野“嗯?”了一聲,抬了抬眼,“為什麼?”
“這個地方好像被我弄得有點開線了。”夏星眠指著領口一小塊線頭松散的地方。
陶野看了一下,“沒事,我來一下就好。況且——你上不是也沒錢了?”
在這一點上,夏星眠確實沒有撒謊,的的確確沒錢了。
有錢的向來只是「陸總」,「夏星眠」只不過是個到游、沒有積蓄、除了會彈兩手琴外一無所有的過氣鋼琴家。
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辦法,能把為陸秋蕊時賺的那些財產轉移過來……
陶野看夏星眠一直不說話,便從旁邊拎起一件外套,從口袋里取出錢包,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夏星眠。
“先拿著花吧。”
夏星眠見陶野遞過來,沒多想就接了,接到手里才品覺出有點不妥。
“那我……不是又變吃飯的了?”
有點尷尬地問。
“你很介意這個嗎?”陶野問。
“倒也不是介意……”夏星眠挲著那卡片,囁嚅片刻,“算了,沒事。既然姐姐給,那我就要。我會好好花的。”
陶野:“咳,那個……也稍微省著一點花,我現在也不是什麼土豪……”
夏星眠點頭:“我不會大手大腳的!”
想了一會兒,又問:“姐姐,我一天花20塊錢可以嗎?”
陶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
“為什麼是20塊?”
夏星眠:“我算了一下,早上起碼要吃一個牛包子和一杯豆漿,這就3塊5了。中午可以去便宜的小店打份飯,最得要一個菜吧?
這就要花12塊。我不是吃,只是不吃的話,營養會跟不上的。
不過姐姐,晚上我可以只吃蘋果,但是,得吃兩個,不然到了半夜就會,那這就又得2、3塊……”
夏星眠算得很認真,不是開玩笑,是真的在盡量找一個能保證自己基礎生命征不會消失的活法。
陶野看著這個樣子,覺得可,又笑了好幾聲。
夏星眠看陶野只是笑,不嘆口氣:“要不我再去找份工打?”
陶野問:“你能打什麼工?”
“做鋼琴家教啊,或者,再去找個大排檔洗盤子什麼的。”
“那我不是又見不到你了?”
夏星眠一想,確實是這樣。于是又苦思冥想起別的辦法。
陶野幫拉好擺,打斷了飄遠的思緒:“行了,你就別想那麼多了,乖乖待在我邊,我會養你。不用給自己設一天20塊錢的限制,你只要控制你的花錢速度慢于我的賺錢速度就可以了。”
夏星眠終于出了今早第一個發自心的笑,沖著陶野連連點頭。
陶野走到玄關,拿下架上的外套和柜子上的鑰匙。
夏星眠馬上跟過來,繞在后,一會兒走左邊一會兒走右邊,好像是想牽的手,又不知道該怎麼主牽過來。
……
怎麼覺,這次回來的夏星眠變得越來越像一只小傻狗了。
陶野在電梯口戴上口罩,口罩下,抿著一笑。
夏星眠昨晚躺在陶野邊,真的沒有做噩夢。這是這一個月以來,唯一的一次沒有做任何夢的睡眠。睡得無比安穩香甜。
之前到一丁點響都會被驚醒,可今天居然賴床了。
不僅家里賴床,到咖啡店以后,還是困得連連打哈欠。
夏星眠坐在角落能曬到太的小圓桌旁,趴在桌子上打盹兒。
小燕第十八次經過邊,第二十六次探頭探腦地試圖從胳膊兒里看清的臉。
終于在第九次這張桌子時,不小心翻了夏星眠手邊的一杯白開水。
“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!”
小燕連忙道歉。
夏星眠被水淹醒了,著眉上的水抬起頭,正好和小燕看對眼。
小燕這下看清了,嘶了一聲。
“嘖,哎喲,眼啊……”
夏星眠知道這是陶野店里的員工,昨天也沒來得及和對方打個招呼,現在剛好,向對方禮貌地點了點頭:“你好,我夏星眠。”
小燕模糊的記憶一下子燃明了,“啊!你就是夏星眠!”
夏星眠:“你認識我?”
小燕:“之前我在暨寧日報上見過你的臉。”
夏星眠:“你也是暨寧人?”
小燕:“對呀!”
時間還早,店里沒人,小燕索坐在了夏星眠對面,興高采烈地聊了起來。
在云州除了陶野,夏星眠是小燕遇到的唯一老鄉。們年紀又相仿,很自然地聊起大學,發現們的大學還是相鄰的。只不過夏星眠的大學是重本,小燕的大學是個大專。
說到這兒,小燕不好意思地撓頭:“就是當時只念個大專,所以現在還干打雜的活兒。”
“別這麼說……”夏星眠嚴肅地否認的話,“從來沒聽說過一段學歷就把一個人一輩子的前途都定了的。而且你現在自食其力,自己花自己賺的錢,有什麼不好的?你看我,我倒是上了個好大學,結果現在也沒工作,還吃姐姐的飯。”
“嘿嘿……”小燕樂了,“你原來是吃我們老板飯的呀?”
夏星眠不好意思地點頭:“嗯……”
小燕下,“看不出來,老板居然有這種喜好……我有點不懂,老板找你,是找個樂子嗎?還是真的想談呢?如果要和你談,那之前和我說的相親又該怎麼辦……”
夏星眠一愣,臉瞬間變得慘白。
“相、相親?”
了,開始模糊嘟囔。
“相親……相親嗎……”
這時候,陶野端著兩碟剛剛自己親手做的巧克力慕斯過來,給小燕和夏星眠面前各放了一碟。
溫一笑,“看你們聊得很開心,難得啊。小燕,就破例你這次在上班時間開一下小差。”
小燕皺起臉:“啊!老板你可從來沒給我破例過,還做蛋糕來吃!”
陶野挑了挑眉尾,“嗯?我沒給你做過嗎?”
小燕哼了一聲:“我看出來了,老板是專門給夏小姐做的,我只是被順帶著蹭個。”
陶野:“我看你好像不是很想吃,那就去干活吧。”
小燕:?
小燕好像生怕陶野把慕斯收回去,一句廢話都不再多說,抱了碟子,一溜煙跑去后廚獨自用了。
陶野拖過椅子,在夏星眠邊坐下。
“怎麼了,覺臉很不好?”
很快發現了夏星眠的表奇奇怪怪的。
夏星眠勉強笑了一下,搖搖頭。
“沒什麼……”
陶野拿起叉子,叉了一小塊巧克力慕斯起來,喂到夏星眠邊。
夏星眠下意識張開,吃了進去。
甜的濃郁可可香剎那彌漫滿口腔,醇厚香濃,吞咽之后,依舊讓人回味無窮。
陶野把叉子放進了夏星眠的手里,夏星眠果然拉過盤子,自己開始吃起來。
陶野支著下看吃蛋糕,眼眸笑得彎彎的,“好吃嗎?”
夏星眠又給里塞了一大塊,口齒不清地回答:“嗯,好吃。”
不管幾分鐘前夏星眠在為什麼事不高興,幾口慕斯吞進肚子,的眼睛又恢復了平日的輕快與點點明亮的。
就是如此好哄。
這一點,陶野向來都很清楚。
作者有話說:
hhh我前天說的一晚上寫了四章,不是說我一晚上寫了四章囤稿,是說文里的這一個雨夜花了四章的筆墨去寫
你們夸獎我一晚上寫了四章的樣子真可
謝投出淺水炸彈的小天使:晴天娃娃2個;
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:七岸3個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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