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有對不起你們任何一個人,憑什麼要被這麼對待?就因為沒有人維護,所以任何人都能取代嗎?”
漫看著人的針,問他:“送針的時候,你想過媽媽嗎?哪怕只有一秒,你會想如果媽媽還在,這件東西,原本是應該屬于的嗎?”
想知道回答,但大概率,那是無法接的答案。
媽媽對的意義無可比擬,是活到現在,絕對、絕對無法退讓的一切。
漫轉:“你可以娶任何人,但我不會再回這個家了。”
“我不會接除我媽以外的,任何主人。”
*
回到房間里收好東西,帶走了母親曾留給的一切,還找到了一條嶄新的項鏈。
離開時,將鑰匙放在了玄關。
幾個月前,竟然還天真地以為那是父親新結識的、待發展的伴,這一刻才知曉,原來早在一年之前,一切便有跡可循。
那時候以為自己能夠反抗,大吵一架后離開了家,此刻才清楚地明白,事早就超出了所以為的范疇。
不過沒關系,就算所有人都忘記了,也會記得,會永遠記得,記得母親最穿的子、最喜歡的、笑起來的表、對的期待,以及最遙遠的夢想。
永遠會記得,一刻也不敢忘。
還好今晚的拍攝簡單,只用錄制背影,難點在于下水,不過泳池的水被調了恒溫,也不至于太冷。
今晚氣溫驟降,天氣惡劣,雨夾雪還帶著冰雹,打落在泳池的棚頂,激出空曠的回聲。
漫機械地聽從團隊的安排,結束拍攝在后臺等待時,突然發現自己脖子上空空。
連忙起:“看到我的項鏈了嗎?”
“不見了嗎?”西蒙也有點驚訝,“我看拍照之前還在的啊……”
“對,拍照前還在,”漫立馬起,“應該是掉在泳池了,我去找。”
西蒙趕拉住:“哎!先別去,雜志的主編馬上出來了,我們去見一面,你知道這個雜志封面很難談,——”
漫不管不顧,扯開他的手:“我要現在過去。”
“外面下這麼大雪,你穿個禮服,怎麼找啊?!”西蒙也急了,“這麼黑,出事怎麼辦?而且他們還把棚頂給撤了,這樣,我去跟工作人員說,讓他們去找,你先別——”
眾人阻攔,漫通通聽不見似的,執意要自己去,之中跑出重圍,又在走廊之中,迎面撞到葉凜。
抬頭:“你也是來攔我的嗎。”
剛聽到西蒙給他打電話了。
昏黃的燈下,他搖搖頭,攤開手掌:“泳池鑰匙。”
葉凜說:“我陪你找。”
……
知道今晚的自己一定像個瘋子。
沒人知道這項鏈有多重要,也沒人能理解的執念,不過沒關系,瘋子本來就無需被理解——
但竟然有人可以不問原因,無條件地,陪做這近乎瘋狂的事。
不敢開排水口,怕項鏈順著出去,頭頂的線微弱,拍攝的打燈也早已被收走,舉著手中手機的閃燈,在這近百米的寬大泳池中一點一點地尋找。
水早已不恒溫了,冷得徹骨,但已經覺不到了。
雪子在水池里濺起漣漪,狂風肆無忌憚,一旁的樹都被吹得搖。
挪著腳步,手早已被凍出烏。
“是這個麼?”葉凜不知道從哪走來,后路燈的線明盛而強烈,他攤開掌心,遞到面前,“項鏈?”
他的掌心也淌著水,溫度和的一樣冰涼。
或許是項鏈放置了太久,有一個扣環落,才會在毫無知覺下掉落。
“是,是……”抖著手接過,強撐的緒在這一刻才敢開始崩潰,嗚咽著點了點頭,將項鏈在心臟的位置,“謝謝……謝謝……”
緩了好半晌,葉凜將托到岸上,漫這才低了低眼,輕聲道:“你知道這是什麼嗎?”
……
說,“這是我媽媽送我的,十八歲人禮。”
“可我沒能為想象中的,那種明朗又熾熱的人,我好懦弱,走之后,這條項鏈我一次也沒敢打開,打開我就會想到……”說,“我該怎麼去接呢,到現在還是一想到就會流淚,不敢去帶我去過的地方……”
葉凜只是站在那里,安靜地聽說著。
“你知道我媽媽有多我嗎?”說到這里,的聲音又忽而變得溫,“是腦腫瘤晚期,惡,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救不了了,醫生說最多還有一個月,但是,但是啊……”
輕輕笑起來:“但是為了不影響我,生生忍痛挨了大半年,等到我高考完才敢解。可是,可是為什麼,不再堅持一下呢?再堅持一個月就是我的生日了,可以親手把這條項鏈給我,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呢?”
帶著哭腔說,“可能因為……堅持,實在是太痛了吧。”
“走了也好,我這麼安自己,至不用苦了,去了更好的世界。我沒敢過人禮,我想我的人生永遠停在十六歲,沒有被查出病痛的那一天,”漫嗓音著,“那麼好,為什麼世界要這麼對待呢?”
“那一周對我來說都好漫長,我終于不得不接。”
“以后,就沒有媽媽我了。”
的眼淚順著砸下來,一滴一滴,卻仿佛帶著巨大的重量,在他心臟上砸出一塊又一塊的缺口。
“是這樣家里人才會對我更好,因為媽媽的病……是有幾率會傳的,我出生的時候免疫力很低,他們怕我也得上。”聲音仿佛飄得很遠,“但我卻希他們對我就像對普通人,媽媽也還健康地活著,沒人會把那份缺失的補到我上,我們是那麼普通,但很幸福。”
突然說:“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進圈嗎?”
“因為媽媽在生我們之前,曾經是個很棒的話劇演員。”
仰頭:“因為媽媽是星星,所以我想為,離星星更近的人。”
*
淋了大雨,被葉凜送回酒店。
后臺好像已經被他安排妥當,但太累了,沒有再問,躺在床上抱著那只小玩偶,被疲憊拉進夢里。
敲門聲響起,是很輕的力道,沒有按門鈴。
葉凜蹙了下眉,起去開門。
門外的男人見到他,也愣了下,半秒后才自報家門:“你好,我是翰,漫的兄長,現在……”
“已經睡了。”
葉凜道:“有什麼事,和我說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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