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將抵達終點站,謝大家對列車運行的投喂。
第52章 上風口
他們出學校時,正好是六點半。
附中高三的下課時間。
好在今天是周天,學校附近門可羅雀,又被帶著去見了他的朋友,卜睿誠見一拍大,跟旁邊人介紹:“看到沒,眼高于頂的江溯能夠單,咱兄弟們高低得給聽夏老師磕一個。”
……
磕當然是沒磕,卜睿誠太興,講話倒是把膝蓋磕了。
出門去接工作電話,江溯一邊看菜單,一邊聽卜睿誠閑聊。
吹著吹著卜睿誠就說起當年他那場驚心魄的車禍,要不是教授路過中心醫院,差點醒不過來。這事其實他一直知道,只是今天聽來時,忽然發覺一件事——
江溯:“你意思是,如果那天小路沒有被堵,教授也不會來中心醫院?”
“對啊,而且你說離不離譜,鶴溪塔那條小路早不堵晚不堵,我查過了,就在那天堵——”
電火石間,他站起來。
的日記。那一天。
——【今天差一點就沒法禱告了,木板把塔的口全堵了,我只好一塊塊搬,還怕堵到別人的路,上塔時好像還聽到喇叭聲,不過出來又沒看到任何人。大概是幻聽吧。你醒了,就很好。】
“怎麼了?”卜睿誠看他一眼,又說回去,“你就說,怎麼有這麼巧的事?”
怪不得,怪不得。
他早該知道的,是啊,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?那條路為什麼突然被堵,的愿為什麼會靈——原來救贖他的,不是什麼神靈,一直是。
他在原地反應許久,再有什麼話一概聽不進去,出去找時,正打完電話,低頭在看相冊。
他們開了相冊共。
此刻舉起手機,有些意外地問:“你又去鶴溪塔幫我掛簽了嗎?”
在英國只生過一次病。是剛去的那年,水土不服加上淋雨降溫,整個人燒了三天,在他反復電話轟炸下才肯說出實,但那時江城氣候惡劣,大雪封城,他又在拍很重要的戲,只能說盡各種教授不允許的理由不讓他來。
可是第二天凌晨,和他共的相簿里,鶴溪塔頂端還是多了條他系上的帶,和當年的一模一樣,只是落款從江溯變了沈聽夏。
是他求給的。
猜大概是那次退燒很快,所以這次,他又去了。
但并不知道,在英國的每一天,都有人重復曾經的軌跡,不厭其煩地、一遍又一遍地每日登高祈愿,他份不便,因此只能在凌晨無人時出,克服夜戲的疲憊或早起的困倦,本就不多的睡眠時間,只希在異國他鄉,能無病無災,平安歸來。
近年的鶴溪塔已經不似十年之前,塔開著燈,但暗影仍然遍布階梯難以看清,哪怕不知多次前去,也仍然覺得困頓,每次他在其中時都會想,當年走時甚至沒有燈,會是怎樣的景況?
每每登高,他都會在塔頂站上許久,難以釋懷。
但卻很高興,拉著他手向前,他心臟如同顆酸橙,越被握,越是酸難抑,淅淅瀝瀝地灌滿整個腔。
最終只能更地回握住。
后來飯局,卜睿誠八卦問相識,如實開口:“最早的話,應該是我暗——”
“是我追的,”他打斷說,“我追,追了很久。”
錯愕轉頭,在滿座歡呼起哄和嘖聲中與他對上視線,大家問起時間,他說很早,但堅持他的心在之前。
他從不將形容為這段的守者,不告訴任何人,數年之前,也曾站在仰的下游。
他會一直讓站在上風口。
吃完之后,吵著要唱K的卜睿誠已經喝吐了,被大家架著回了家,發現他的酒量真的很好,都喝了那麼多,可他依然清醒。
他們沿著夜的遙星街慢悠悠地走。
向一旁:“這個茶店就是我當時打零工的地方,不過后來拆掉了——”
指到一半,三年前就已經拆除,記憶中更新換代的茶店,竟然又恢復記憶中的模樣,合了合眼,不知道是哪里變得錯。
四周的店鋪仍然是最新的模樣。
但這一家,不止——遙遙看去,還有對面的音像店,都格格不又恰到好地恢復到了那一年的樣子,反應數秒,明白過來。
說:“你買下來了嗎?”
“嗯,”他說,“這樣以后,我們可以經常一起過來。”
這年的盛夏更熱。
空調掛機持續不斷地運轉,風像悶熱滾筒中的烘干,察覺到自己手心發燙,心臟也在狂跳。
好像無論過去多年,都會為他心跳,一如既往。
笑了一下,忽然說:“等你求完婚,我們就宣吧。”
因為是他,所以有了面對未知的勇氣。
現在已經有勇氣和他站在一起。
在英國輔修了電影專業,郵箱里現在還躺著邀請,是電影指導一職的邀約,會和他比肩,也會擁有共同的話題;初次約會時放的那部全英文的電影,英國留學三年后,已經能全部聽懂。再也不是那個面對著全英文的《怦然心》,約會只會犯困的小姑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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