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3章 妖魔不除就會禍害凡人

南水，劍門道場。一道紅從外邊飛來，玄淵形忽然出現，此刻他全破破爛爛沒有一是完好的。

但數十位道門大能一同出手，其中還不乏半仙實力的大能，他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奇跡。

連玄淵也覺得不可思議，同時也是滿腹疑。

究竟是誰殺了自己的重孫，又是誰通風報信？

他仙地是知到了塗山雪的死亡，為了殺人滅口或尋回信。再不濟也可以搏一搏機緣，若是能尋到不死藥須，也好無損離人軀，重歸妖族。

這裡又是哪裡？

抬頭一抹金刺眼睛，許久之後他才緩緩恢復視線，去探尋能夠讓他天尊修為都能夠短暫失明的事。

位於地下千丈溶，似黃金所的巖壁金閃閃，穹頂之上鍾石猶如琉璃，每一都可作為煉材料。

而前方是九十九個臺階的黃金大道，每一層臺階高百米，左右寬萬米，好似給擎天巨人所走。

好似窮極天地之地，鑄造於一仙臺。

這是一仙道場！？

玄淵目錯愕，他臉上止不住的狂喜，自以為是機緣到了。

仙地最大的機緣如其名，那便是仙。而仙機緣有兩種，一種是建立道場，一種是鑄造九九重道基。

後者過於艱難，數萬年不一定有一人。而前者是絕大部分人所采用的方法，利用仙地特殊的氣機，建立與自己大道相同的道場，孕育無數年道。

天泉山的仙道場，而這裡的氣息也是仙道場。

若是一個無主的道場，便是廢盡修為契合道場也不是不可以。

念頭一起，忽然一抹豔紅眼，只見一隻紅雀靜靜站在臺階盡頭，其形渺小得如沙子，可一無邊的威勢讓它好似站立的巨人。

玄淵渺小如螻蟻。

半仙，並且是一尊已至極致的半仙。

是它救了我，而這裡是它的道場？

“嘔！”

玄淵猛然吐出一口鮮，好似五髒六腑在一瞬間被攪碎一樣，大量的混著碎被吐了出來。

視氣海，只見一縷清在他橫衝直撞，好似一條細小的真龍啃食他的五髒六腑。

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。

“全吐出來吧，這樣子至你還能活一段時間。三清道宗那兩個後生很了得，也記仇得很，他們攜帶仙出手就沒打算讓你活著。”

許久，玄淵竭盡全力終於遏製住了清，但也僅僅是囚住。

同為天尊也有三六九等，三清道宗的掌教天尊與他宗的不是一個級別。尋常天尊放三清裡，只能算作某一脈主脈教尊，而無法作為掌教天尊。

鄉野私塾教書先生，汴京皇城教書也先生。

玄淵這個奪舍為人的妖皇，曾經可能還有幾分本事。但為了奪舍一事費盡心力能重回道境已經實屬不易，何況面對比自己巔峰時期還要強悍的三清天尊。

玄淵隻好求助於上方的紅雀，拱手道：“還請前輩救命，晚輩願意效犬馬之勞。”

話音剛落，一縷紅飄落，沒氣海與清氣真龍纏鬥，只是瞬息便決出了勝負。

玄淵松了口氣，再次拱手道謝：“多謝前輩，不知前輩需要晚輩做什麼？”

出手把自己救下必然有所圖謀，他已然為了某個局的棋子。

半仙執子恐怕是為了仙。

但如今他已經走投無路，這反而不是最壞的況。

“我需要你去殺一個人，我的妹妹，劍門傳人赤羽子，如今正跟著天行。”

紅雀一言，玄淵頓時心緒萬千，猜出了對方的真實份。

半仙赤翎，金丹至聖，掌納乾坤，拳日月。

一位明確開創出仙法的存在，距離仙只差一步的半仙。

他也聽聞了赤羽子的事，如今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要殺了，便是爐鼎想逃也不能隨便打殺。

玄淵拱手低頭說道：“晚輩願意效勞，只是有天在，恐怕難如登天。”

“你還不配天出手，而且也不舍得出手，如今的天不過孩舞劍，也不知什麼時候砍到自己。”

紅雀語氣平淡，毫不避諱直言。

“你只能作為雲璃的磨刀石，懷抱殺意去殺，讓踏著生死一步步來到此，登臨九九重天。正好你為妖皇，應該能召集那群猶如無頭蒼蠅的小妖。”

玄淵眼中晦出怒意，低聲道：“若晚輩真的殺了呢？”

“本尊便傳你通天大道，登臨半仙之軀。你無需擔心我會對伱出手，若是連你都鬥不過，也就止步於此了。”

紅雀似安，可語氣之中多了幾分藐視。

“小狐貍，本尊期待你的表現。”

言罷，玄淵被一紅裹挾，一路飛出了道場，落到外邊的水潭中。

他艱難的爬出水潭，形極其狼狽，但玄淵沒有任何拒絕的資格。

半仙他都無可奈何，何況是一尊已經差半步仙的極境大神。

——

南水一條山道之上。

顧溫騎著老驢緩步前行，百步一停，千步一歇，看似悠哉清閑，實則老驢地寸一步百米，很快便來到了幾十裡外的另一個鎮子。

他要去給赤羽子買酒，但估計是買不到了。

鎮子荒無人煙，房屋之中多了許多的影子，山野兔乃至野豬都跑下山來。

“都沒人了，就跟當年一樣，萬妖肆八百年，一年百裡無人煙，八百年便是八萬裡。”

敖湯四張，有些景生。

“至今還有一些人族大城只剩下殘垣斷壁，部分地方怨氣數千年過去依舊不散。這些妖孽也不知又吃了多人，這南水以南恐怕都沒有人了。”

顧溫難以想象延續八百年的種族戰爭是什麼樣的，前世一個朝廷也就二三百年，持續十幾年的戰爭已經足以為世仇。

八百年的仇，對於各自的敵意恐怕已經刻進骨子裡了。

敖湯看了一眼顧溫，覺得作為一個長輩應該給後生科普一下人妖觀念，繼續說道：“人妖不兩立，人族生存之道與妖類不同，二祖宗可知有何不同？”

都是食用，沒有什麼不同。

顧溫如此認為，但口頭上還是虛心求教道：“晚輩不知。”

“妖說眾生以萬為食，人食用鴨魚，妖食用人類，可有錯？”

“有錯。”

“為何？”

“沒有為何，妖食人就是錯。我以人立世，豈能以畜生看？”

顧溫毫不猶豫點頭，敖湯有些懵，這怎麼跟他教導門弟子有些不一樣啊？

按理來說以人族德行教育，又有佛門慈悲為聖的觀念，人族年輕修士總來說都是偏善的。哪怕有人生冷，潛移默化之下也能分給對錯。

人能吃妖，妖也能吃人。

這一套理論給妖類翻來覆去用了不知多久，就是因為這話真能難住人族。

特別是對於道佛兩教，前者修行理念‘道法自然’，後者修行理念‘慈悲為懷’兩者都是重要理論依據。

修士修心，道理是一定要掰扯清楚的。

敖湯想說‘夫妖者，異類之生靈也，於道也，萬皆有其生存之道，妖亦不例外。’定下人妖同靈，又論‘人有靈智，而畜無靈，妖類尚且食之，人自然食之。’

此為靈智論，也是道門對於弟子重要思想教育。否則他們不教，以後免不了被妖魔蠱了。

曾經就不年輕弟子，被狐妖蠱，自以為是人妖，實則是賣人。

敖湯自然也擔心顧溫會騙，這麼一個仙之才要是被騙了，道宗得要氣得七竅流了。

可顧溫如此篤定的神，簡直比極端派還要極端。

“你這樣與妖族何意？我們還需辨正因果對錯，否則於修行有害，容易走火魔。”

“護法倒是心善，晚輩是個人，想不到那麼多理論。”

顧溫下驢走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上，沿著街邊看著一個個或凌，或倒塌，又或者完好的招牌。

很快尋到一酒肆，他走進其中探頭看到櫃臺還有一隻高度腐爛的手臂，而酒壇子都被喝了。

神念一掃找到地窖位置，進其中又看到一，年齡不過十歲，上沒有任何傷痕顯然是躲在地窖不敢出來被死的。

顧溫封閉嗅覺，吐出一縷真火灼燒，借著火先將十幾壇酒裝乾坤袋。

最後又拿了一個空罐子裝骨灰，如此提著罐子走了出來。

敖湯神念探查，自然也知曉裡邊的景象，道：“你倒是淡定，便沒有一怒意？”

“護法，憐憫是富足者之，我一介草民乞丐出這種事見多了。死後有人收拾骨已然不錯，這年頭葬崗太多了。”

顧溫輕點斷臂化作骨灰，裝骨灰壇裡，神念之中應出幾縷非同尋常的氣息。

“在尋不到治本之法前，我不會杞人憂天。”

初牢籠之時顧溫有想過做些什麼，比如當一個行俠仗義，懲除惡的俠客。他已經有無視府的力量，想殺貪就殺，想滅世家就滅。

但殺過匪後發現是山民所為，殺過幾次後發現於事無補，除過幾次害後發現一不變。

世眾生皆惡，為求活命善惡難辨。

這個世道需要的不是行俠仗義的俠客，而是一個扶大廈之將傾的大能者。

殺一個人只需要一把破刀，救天下人需要什麼？

“如果我們不在南水，他們便不會死。”

敖湯話到邊忽一陣涼意，顧溫手中作頓了頓，眼中似有寒閃過，道：“今日妖不來殺，明日來殺，但我確定是因。”

他能想到，但顧溫有意不去想。

如今況容不得自己任，自難保他還能去當救世主不？

鬱華可以任幫助赤羽子，赤羽子也可以為了自己命任，但總要有人忍耐。顧溫可以忍，他也不是第一天忍了，早已經輕車路。

他不能任，不能隨而，不能被緒左右。

“這並非你的錯，只是我想讓你知曉人妖之別。”

敖湯見引起了顧溫注意，並未多想，繼續念叨著道宗理論。

“人以五谷為食，修士也靈藥煉丹，自食其力者為人。而以生靈為食，以人為靈藥，方為妖孽。”

思想教育很重要，為三清道宗長輩，他覺得必須要給顧溫補習一下道宗髓，免得以後叛道離經。

道德高地很重要，也是唯一能把人族各方擰一條繩的方法。

他們人族種植五谷為生，以種植靈藥修行，要是單純靠食也養不活那麼多人。

顧溫其實能夠理解這種看似無用理論的巨大作用，往大了是思想的塑造，唯有三教才有權力對於人族傳播觀念。往小了也能穩固修士道心，杜絕妖族蠱。

善惡是人的觀念，殺妖要講善惡不是對妖說的，而是對殺妖的人說的。

敖湯在一旁念經，顧溫一邊聽一邊在空無一人的城鎮收斂骸骨灰。

他全部都聽進去了，以史明鑒，以景映實。

顧溫本來就打算殺妖，他不需要這些理論與歷史作為機，但他能覺到其中的必要。

大聖有句話‘反正惡人不除，就會禍害好人。’

走到城鎮中央，隻聞周遭雜的房屋之中傳來靜，約間有十余道比普通人高半個的影出現，它們黃面獠牙，手持染大刀，

虯鼓起皮，筋脈眼可見鼓。

狼？還是狗？

斬霞劍緩緩拔出劍鞘，冰冷的劍刃劃過劍鞘，錚鳴之劍意響徹天際。

妖孽畜有靈，它們發覺不對勁，它們眼中兇消散，它們面恐懼。

最遠的妖魔已經扭頭逃跑。

錚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