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在咫尺的人莫名其妙看著撲騰一陣, 輕而易舉提著一只胳膊牢牢拽上來。
“我能讓你掉下去嗎。”
祁昭被他拉上來站穩了, 一言不發往前走。
手背上的痛。他低頭,看到兩道指甲抓過的深深紅痕,在路燈下格外清晰。
這的防備心怎麼這麼重。
段京耀輕笑一聲,不不慢跟上去。
-
已經快六點多了,祁昭看到周叔叔給發微信問怎麼還沒回來,才想起要去給周茉過生日,沒功夫再跟他瞎鬧,急著要去周叔叔家里。
的小雨里,兩人走在人行道上,路旁的梧桐樹一片片往下□□。
段京耀把送到了小區樓下,用不著提醒,也不再往前走了。
祁昭坐電梯上了樓,一開門果然遭到徐英劈頭蓋臉一頓罵。
無非就是周叔叔給臉請來吃生日蛋糕,還遲到兩個小時。
家里還邀請了周茉幾個朋友,肆無忌憚在祁昭房間里那張床上坐著聊天。裝作沒看見,幫著分盤子。
這世界上有很多種幸福,反正都不會降臨到頭上。
祁昭先吃了幾口飯,胃口本來就小,覺得已經很撐了。把那小碟子里一口都沒吃的油蛋糕先隨手放到了桌子一邊,想著等晚上了再吃。
吃完了一頓飯,自覺去廚房洗碗,也懶得去客廳參與大家的聊天。
周茉在拆生日禮,周圍的朋友不時發出驚喜捧場的聲音。
客廳那盞明亮的燈火倒映在廚房窗戶上,讓覺得很遙遠。
祁昭已經記不得自己上一次過生日是什麼時候了。因為總覺得一個人沒什麼好過的,自行想象一下,買個蛋糕,坐在小店里一拉燈,點著了蠟燭坐下來,竟然只覺得瘆人。
所以干脆不過。
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得到幸福的權力,那認清現實好了。
那頭徐英吃完飯下樓拿了一趟快遞回來,進門就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跟周黎說什麼。
走到了客廳,提高了嗓門看向周茉和那幫朋友警告:“你們等下晚點再下樓,樓下坐著一個煙的小混混,看著怪危險的。”
“離這種人遠一點。”周黎舉著茶杯經過客廳。
祁昭怔了怔,從泛著一層洗潔的冷水里出凍得通紅的手,悄悄拿紙巾了。
等徐英一回了房間,就從桌上拿起自己那份沒吃過的蛋糕下了樓。
電梯一層層下沉,一小碟蛋糕上的那顆草莓在燈下格外鮮艷。
門打開了,祁昭猶豫了一下。沒有出去,踮腳站在電梯里往外看。
樓下的應燈有點失靈了,還沒亮起來。一片濃重的夜里,段京耀穿著校服就坐在玻璃門前,看著小區里亮起的溫暖燈火。
那麼漂亮的燈火,一盞也不屬于他,不屬于。
來都來了。
祁昭還是端著小蛋糕走了出去。
在走出去的那一刻,應燈才亮了起來。“嗒”的一聲,明亮的線溢滿了樓下那一片公共空間。
灰暗的視線里突然亮起來,頹廢坐在玻璃門前的年睫才了。
“你怎麼還不走啊。”祁昭推開門,站在他腳邊小聲問道。
夜昏沉沉的,段京耀沒抬頭,還以為祁昭下來丟垃圾。抬腳踩滅了一支煙頭:“累了,找個地方坐會兒。”
長久,又低低笑了一聲:“你以為我在等你啊?”
“我可沒說。”祁昭捧著蛋糕手酸,一時間不知道怎麼給他,“那個,你別再被我......家人看到了。”
后半句話像是點著了地上坐著的人無名的火,他猛然一吸氣:“祁昭,我他媽上哪一寫你名字了說跟你有關系啊?”
就這麼不稀罕跟他有關系。
祁昭不想大半夜跟他繼續吵。
急之下,順手摘下那碟蛋糕上面那顆還沾著油的草莓,蹲下直接塞進了對方里,把他所有的話都噎了回去。
酸甜的草莓裹著油,忽然塞到了他里。段京耀猝不及防含著那顆草莓抬頭,才看見凍得通紅的手里端著一小碟完整的蛋糕。
小縣城沒有好的蛋糕店,做的都是最劣低等的油。放在幾年前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,可是在這個下雨天氣里,卻不由自主回味了很多遍。
“難吃。”很久以后,地上坐著的人才低頭用手背了邊的油,聲音低下去。
“怎麼可能難吃。”蛋糕店的草莓裹了油還裹了水果醬。
“我說難吃就是難吃的。”段京耀半抬起眼,單手接過蛋糕,“你欠我一顆甜的。”
“你耍無賴。”祁昭抱著手站在風里,半信半疑重重踢了他鞋子一腳。
段京耀吃痛移開腳,沒跟計較。下一職的校服扔在邊雨后還的地上團了團,沖勾了勾手。
一時半會兒樓下沒人下來,祁昭也懶得回去看那一屋子人臉,乖順在他旁邊坐了下來。
人還沒坐穩,里馬上就被塞了一塊蛋糕,油防不勝防沾了一。祁昭慍怒地轉過臉去看笑的得意的人。
“扯平了。”對方邊掠過一抹隨輕笑,低頭叉了一塊蛋糕嘗了嘗。
小區外頭開著一家唱片店,門口兩個音響日放著歌,一直放到唱片店關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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