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睡了,不是說好了晚上一起去KTV嗎,包廂都訂好了。”賀辰走過來拍了拍段京耀的肩膀,順勢把窗簾拉開,示意窗戶的同學過來。
每次他哄好段京耀這破爛脾氣的概率大概是千分之一,所以始終沒想明白,祁昭是怎麼做到百分之百的。
外頭忽然傳來嘩啦啦的雨聲,是一場預謀已久似的大雨。
陳濤在座位上收拾著書包,慌了神:“靠,你們都帶傘沒有。”
五個人湊出來三把傘,各自找人拼了傘,不管怎麼分,好像夏筱就多了出來。
“你跟耀哥一起吧。”江思婷找了個機會,把夏筱往段京耀邊一推。
寧縣位于山區,時不時就有這種天氣預報都不顯示的猝不及防的大雨,淋的學校里全是逃竄的人。
班里的傘都放在走廊外面欄桿掛著,段京耀出去找自己的傘,跟著大家一起下了樓。一樓的走廊上全是躲雨的人。
兩人的目,猝不及防隔著那一場轟轟烈烈降臨的秋雨對視上。
-
祁昭的校服已經被打了,站在一堆人后面抱著書,也不知道這場雨什麼時候能停。
“祁姐,你怎麼來了。”賀辰先走了過去跟打招呼,“你去哪,我送你一程。”
的視線很輕,飛快從夏筱邊準備開傘的人上略過,看向賀辰:“我去公車站,你方便嗎。”
“方便啊。”賀辰當然樂意幫忙,看了一眼手里的書,“幫嚴州拿的啊?”
“我去他家給他送書去。”祁昭說這句話的時候,忽然耳畔傳來極重的一聲開傘聲音,傘上崩開的水珠全濺到了的臉上。
冷眼看過去,也正撞那雙肆意野的單眼皮眼底。
“耀哥,我們走吧。”夏筱見他站在那不,還以為他在等自己,手拉了拉他的校服。
看著雨天里一把傘下走遠的兩個人,賀辰干笑一聲:“夏筱這妹妹格特別好,大概和阿耀合得比較來。”
祁昭只是像聽了一個離自己很遠的八卦一樣哦了一聲,跟著賀辰一起走進了雨天。
“祁姐,你期中考怎麼樣啊。”賀辰為了不讓悶著,一直在找話題。
“我考了第一,下周一集會我演講。”祁昭抱著書笑著跟他聊天。
“牛。”賀辰空出一只手給鼓掌,“要不是我們下周一有個數學周測,那我肯定過來給祁姐捧場。”
就這麼隨意說說笑笑聊著天,走了五六分鐘到了一職門口那個公車站。
賀辰剛要跟說再見,公車就到了。祁昭先上了公車找了個座位坐下,拉開車窗對他揮手:“下次見。”
“注意安全。”賀辰也招了招手。
點了點頭,轉過臉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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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行人準備走出公車站牌,賀辰一個人撐著傘,余看到段京耀的眼神變得非常耐人尋味。
下一秒,眼睜睜見他把傘往夏筱手里一扔,在公車門已經關上一半的那瞬間跳進了車門。
“你尋死啊。”公車司機被他嚇得不輕,用寧縣方言罵了一句。
抓著扶手的人整個人漉漉的站著,往投幣箱里扔下一枚幣后,目如同這場雨一樣越過整個車廂,看向坐在靠后面的人。
祁昭從他跳上車的那一刻開始,背就僵住了,直直盯著過道上的人,想看他到底要干什麼。
段京耀走過顛簸的車廂,什麼話也沒說,直接坐在了外側那個座位。
把攔得往外跑都跑不了。
兩個人上全是雨水,座位上了一片,分不清是誰服上往下淌的。
每個上車的人的視線,都會從后面這一排瞥過一眼。
一個穿著職高校服,臉差得像是要劫車。一個穿著一中校服,靜默不語看著窗外。
下一站就到了堂口巷,嚴州家就住在這條巷子里,得下車了。祁昭從看窗外的方向轉過頭,見他真是一點出去的隙都沒給自己留。
“我要下車了。”站起來,忍住怒火先開了口。
段京耀愣是沒理,可知道他聽見了,眼底的怒火燒得更加旺:“你有病是不是。”
眼見著堂口巷公車站牌已經越來越近,祁昭等不住了,直接一從他膝蓋上了過去。
一只腳剛在過道上站穩了,另一只腳正準備繼續出來,后背被一雙手抓著往下一摁,失去平衡坐了下來。
坐在了他上。
祁昭腦子空白了幾秒鐘,就在這幾秒鐘里,段京耀抓著的后背往前送,盯著的眼神就像是路邊追著人咬不放的瘋狗一樣:“你不是會說話嗎,就他媽這麼不樂意搭理我?”
一車人看了過來,司機也從后視鏡里盯過來。
祁昭臉皮薄,耳子都紅了,往外掙了掙,被人又生生摁回來死活要一個解釋似的。
堂口巷到了,車門打開。
沒忍住,抬手給了他一掌后轉下了車。
那一掌并不重,純粹是惱怒的沖之舉。
打完的那一瞬間祁昭就后悔這個瘋狗要怎麼從上報復回來了,下車跑得頭也不回。
頭也不回也知道后有人在追。
雨下的小了一些。祁昭跑進了堂口巷里,跑得太急不長眼睛,往人家巷子里的臭水里一腳差點踩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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