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到徐英沒有再婚的時候,帶著曾經居住的那條破舊長巷,永遠曬不干的枕頭一廉價洗味,做的夢都是發霉的。
真的真的討厭寧縣。
真的害怕被困在這里,一輩子走不出去。
就這樣迷迷糊糊燒了幾天,吃了幾天的退燒藥,高三的課耽誤不起。祁昭休息了一陣子就又回一中上學了。第一節課正是一節語文課,講文言文。祁昭的書本麻麻都記滿了,想撕一張便利來記筆記。出一張印著郁金香的包裝紙,才發現最后一張便利早就給別人了。
紅的郁金香便利很漂亮。平時買的大多是灰白的便利,那一天是在文店老板力薦下才拿了這款郁金香便利。
“小姑娘長這麼好看,就該用漂漂亮亮的東西。”老板娘用寧縣方言樂呵呵把便利塞到手里。
的東西永遠都是極簡的黑白灰,有這個年紀孩子那些喜花里胡哨的心思。
在這座破敗的縣城里,到自己的心正在一點點,失去所有對好的期待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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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月末,高一高二也正式開學了。學校里人漸漸多起來,張瑞鵬也回來上學了。
祁昭迎面在走廊上跟他見一次,對方躲跟躲瘟神似的。
留一臉茫然。
大課間有二十分鐘的跑。祁昭跟著班級里那群人往外走,到出門的時候,正撞見了李福明進來,走到門后面拿了新學期剛制作好的班旗:“學校這學期非常重視大家素質。規定以后都要舉班旗跑,不要逃跑,不然扣分,大家認真跑。”
一眼瞥到了高挑的祁昭,沒多想就把班旗塞了過來:“你形象好,以后跑就你領隊。”
班旗是鐵桿子,握住的那一刻,高燒剛退的差點沒拿住。
“什麼風啊這學校。”同學們等李福明走了以后,怨聲連天。
只有何佳雨繞到祁昭后:“重不重,要不要我幫你拿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低頭笑笑。
高燒剛退,手都是的,祁昭想著也許跑起來就好了。
全班人去了場集合。
滾燙落在場每一個角落,廣播里的哨聲響起。
三個年級段在場跑,外圈的班級跑得方向和圈班級不一樣,幾個班級眼睛直勾勾往高三一班領隊的人看。
班旗是藍的,領隊的人穿著干凈的校服短,藍白短袖,高馬尾一圈白發圈。
風吹過耳邊,祁昭空出一只手去頭發,頭無意中偏了一下。
以為自己眼花了。
站在場樹蔭下的人沒穿校服,著一頂灰的棒球帽,跟幾個人一起杵在場邊上。風從場門那邊吹過來,吹得那件黑T恤一邊鼓起來,一邊著他的腰線。因為太熱,T恤袖子被他挽了無袖,整條手臂勻稱。
真像。
祁昭知道不可能是他。
仍然在經過場邊上的時候鬼使神差把班旗往旁邊挪了挪,擋住自己的側臉。
“你要麼現在上主席臺把那老師的話筒搶過來,然后直接表白得了,在這磨磨唧唧的。”賀辰等得不耐煩了,拍了陳濤的肩膀一掌,“高三四班江思婷是不是,你不說我去說。”
“這種事能找別人說嗎。”陳濤急得用雙手把人扯回來。
“咱哥幾個今天翻一中墻進來,陪你等一早上了。”賀辰火了,“就你這磨嘰格,你學學人家阿耀吧,他要是有喜歡的今天擱這,人家估計都已經站別人旁邊去了。”
“他媽編排我。”樹底下站著的人抬起頭,帽檐的影籠住大半張臉,明晦難測。
“打個比方。”賀辰惜命,趕找補。
“辰哥,你經驗富,你幫我想想我怎麼說。”陳濤這會兒真張了,站著都抖。
兩人嘰嘰喳喳一直在講話,吵得樹下站著的人煩到了極點。
視線里突然一雙筆直纖細的長經過,目上移,卻只看見一面飛舞的旗子以一種非常刻意地姿勢遮住上半。
他不聲繼續盯著那個影跑步。等到了拐角,旗子遮不住人了,才看到一閃而過的清冷側臉。
真把自己當回事了,還他媽躲他呢?
譏笑了一聲,段京耀蹲下想從兜里煙,才想起這里不是一職,是他媽的在一中。
好學生很在乎自己的名聲嗎?
心里莫名燃了一團火,邪意地想在這規規矩矩的地盤里玩弄出些事。
賀辰滔滔不絕談著自己過往史,一扭頭看見一個黑影沖了出去。
就這麼跑上了紅跑道,留給他一個追不上的背影,在一眾穿著一中校服的跑學生里簡直是一眼就能看見的存在。
“我他媽就隨口說說,他怎麼照做了。”賀辰心一下子狂跳,看向主席臺上監督跑的老師和跑道上到站著的檢查跑的學生會。
校外人員翻墻進一中,是滔天大罪。
萬里驕下一黑T恤迎風奔跑的人,自由狂傲,天王老子都管不住他。
第10章 chapter10
◎灰帽黑那個,好帥啊◎
祁昭跑到第二圈,已經完全不行了。心臟跳出了一陣陣疼痛,劇烈咳嗽了幾聲,嚨里仿佛在溢。
強烈的運節奏和滾燙跳的眼,整個世界幾乎要渙散起來,握著班旗那只手不由自主就松了旗桿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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