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青筋分明的手闖的視線,下一秒,那部不停振的手機伴隨著一聲并不輕的狠狠墜地聲,終于不再聒噪。
店里所有人都看了過來。
過道上的那部手機黑了屏,就這麼死寂躺著。
賀辰太了解他了,段京耀現在八是心差到極點了。嘆了口氣離開了他們這一桌,轉頭去安另外一邊滿臉委屈的施夢倩。
一碗飯見了底,祁昭了張紙巾了,該走了。
快餐店大門被推開,一群學生嬉笑著進來,店里的氛圍重新熱鬧起來。
為首的孩子背對著他們,在前桌放下書包坐下來,人還沒坐穩,就四下環顧了一下快餐店:“呦,這家店就在一中前面啊。你們知不知道一中最近發生什麼事了啊。”
別人湊上來連忙問:“媛姐,你男朋友一中的當然你消息最靈通了。”
對面坐著一個穿著一中校服的男生,大概就男朋友了,笑而不語就這麼看著那個被媛姐的生。
人在聊八卦的時候總會無意識間提高聲音,而說得也正起勁,整個店里都是的聲音:“一中有個的祁昭在做呢,聽說六百塊錢一晚上,同學都六百塊。論壇里還有發的自己照片,可了。”
“靠,真的假的,一中也有婊子?哪個祁哪個昭,好想讓我見識見識啊。”
“看照片不,長得巨牛,等下我找出來發你微信。”
店里其他幾桌都在聽著,順著這個話題不由也都談了下去。
“那邊在說什麼祁昭,你聽說過不。”
“沒聽說過啊,我也想知道長得有多牛。”
以為自己足夠冷漠,已經可以忽視掉這些惡毒離譜的話。
低頭的那一刻,抖得不像話的手出賣了心里的悲哀。
察覺到的不對勁,段京耀玩味會了幾遍那一句“長得巨牛”,再看向一旁著筷子一不的孩,下一抬:“你祁昭?”
不點頭也不搖頭,就是倔犟不想搭理他。
他要怎麼樣,跟著那些人一起奚落嘲諷是個婊子嗎。
本一煩躁不安危險氣息的人眼中閃過幾分興致,打火機在手中轉了幾下,下一秒準無誤地砸在了那一開始挑起話題的陳媛頭上。
一聲與頭骨撞擊的聲音,砸的人下手半點都沒收著。
打火機最后落進了他們桌上一碗湯里,濺了幾個人一臉滾燙湯水。
陳媛懵了半天。反應過來把手中筷子往地上一摔,囂著大喊了一聲:“誰扔的打火機。”
店里又開始鬧起來。看戲的學生紛紛往這邊看,暗自覺得今天來這吃飯不虧,一出接一出的好戲。
良久,都沒有人回應氣急敗壞的陳媛。
祁昭斜眼瞥了一眼桌邊人。他不不慢點了一支煙,雙手愜意放在桌子上,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面,仿佛一切都和他無關。
不信段京耀是不敢出來承認,只不過是在把往深淵里。
“我再問一遍哪個找死的......”陳媛捂著頭,真的都快氣瘋了,仗著自己帶過來的人多,拿出了一副要關店門查監控的氣勢。
“我扔的。”
一個聲音非常平靜地響起。
眾人去,靠窗的地方坐著一個安安靜靜的小姑娘,背影纖瘦。卻長著一張讓人移不開眼睛的冷清的臉。
的骨相無可挑剔,配得上之前他們所說的那句長得牛。
那是一張和論壇上那些照片一模一樣的臉,漂亮,倔犟。
陳媛默認了就是當事人砸的,踩著一雙高筒靴走過來:“你就祁昭吧,賤婊子。說你幾句就跟我急眼,你啞了,你媽沒教過你道歉?”
天漸晚,屋里冷白的燈泡落在祁昭的臉上,冷得更加清寒。站起來,比陳媛高一點,就這麼直著背看著,看得陳媛心里發。
“你先跟我道歉。”
換個人說出這句話,在這種場合怕是要被店里那些人笑死。毫無威懾力的語句,顯得蒼白無力。
但是是祁昭。
并不咄咄人,沒有一句臟話,無比堅定。
“這小姑娘真有膽啊。”賀辰在他們那桌低聲嘆了一句。陳媛在職高混得很好,施夢倩見著了也得讓著。
他真的擔心那小姑娘出事,泛起了幾分憐憫,想著自己要不出去勸勸陳媛。
旁人一把拉住他:“耀哥坐那呢。”
順著旁人的視線,賀辰才看見那一個黑的背影還沒走,指間升起煙草的霧氣,玻璃窗上的倒影邪氣又頑劣。
要是段京耀肯幫,那本不需要別人再過去;要是段京耀不肯幫,別人過去了也沒用。
賀辰只好坐了下來靜靜看著,百思不得其解這漂亮妹妹到底是怎麼惹到阿耀了。
陳媛想整祁昭,他能想辦法勸。要是段京耀想整一個人,沒有人有法子能勸住他。
“祁昭你以為你誰啊,不就是一個出來賣的臭婊子......”陳媛一直以為祁昭是個柿子,聲音尖銳,簡直是大喊出來的。
話還沒說完,臉上一熱。
蠔油青菜的湯落到了地上,水和菜葉沾得快餐店地板一灘痕跡。
“跟我道歉。”祁昭握著空盤子,非常平靜地往桌上一放,“你聽不懂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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