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臣一片沉默。
太子殿下的話確實有道理,且殿下這態度也沒有要偏袒陸家的意思,那便是最好了。
“但陸玨這事,事出岳家,如今才被發現,孤免不了責任,孤對不住你們,對不住百姓。”說罷,李明衍朝楊雎拱手一鞠躬,又朝眾臣拱手一鞠躬。
楊雎與朝臣們哪能接下這鞠躬,連忙回禮。
隨后李明衍向李乾自行領罰跪宗祠三日。
“殿下……”
“殿下……”
李明衍走的時候,不朝臣面愧疚,連楊雎都不再哭嚎,而是深深嘆了口氣。
至于陸承昌,上午剛被李明衍放出來,下朝后又被李乾關押了起來。
宗祠,千燭火齊燃,澄黃的照亮了上方無數牌位,而李明衍就跪在下方的團上,團前還放了□□經《文子》。
他的視線定在道經上,淡然的眼眸微垂。
側臉在影下,略顯消瘦。
陸云檀拎著一個提梁瓷盒,正走到宗祠門口,一下映眼簾的便是這個場景,還有殿下極為莊正的背影。
他跪的筆直,腰背拔,沒有因為這里沒有一個人而有任何放松懈怠。
陸云檀不知怎的,心口涌上一子辛酸。
也聽說了今日朝會發生的事,雖說陸玨的事殿下一點都不知,但陸玨與殿下因為帶有的那麼一點關系,殿下還是在朝會上當眾請罪。
陸云檀忍著點點緒,步進了宗祠,靜靜地走到殿下邊,與他一樣跪在了旁側的團上。
李明衍視線從道經上移開,移到了陸云檀上。
還沒等他說話,眼前的子已經先給了一個笑,面容上沁滿的笑意,都快溢到了他心里。
“怎麼來這里了,”李明衍慢聲道,“這里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,天也晚了,快些回去歇息吧。”
“我不回去,”陸云檀立馬回答,繼而悄悄瞟了李明衍一眼,又回目,低低道,“沒有殿下我睡不著。”
說的話極輕,輕得仿佛一羽拂在李明衍心口,拂得他的。
陸云檀怕殿下又要繼續說讓回去的話,過來就是來陪他的,哪里就這麼回去了?
陸云檀繼續道:“殿下,我聽姑姑說,您跪了一天都未吃東西,我給你送了東西過來。”
“既然跟你說了我一天都未吃東西,也應該與你說了我在這罰是不許進食的,”李明衍道,“你等會拿回去吧,現在……”
他頓了頓,一時都舍不得把眼神從陸云檀上移開,但還是克制住了,重新移回到道經上:“現在你想在這里待會兒便待會兒吧。”
“我自然知道啊,”陸云檀雖聽著李明衍的話,但掀開提梁瓷盒的蓋子手還是沒有停,“但殿下還是吃些吧。”
說到這里,陸云檀從提梁瓷盒里拿出了不紙張放到李明衍面前,蓋住了那道經。
李明衍一看,愣住了一番。
那紙張上畫的都是吃食,寥寥幾筆,頗有意趣。
云檀還在旁邊一張一張給他看:“這個是面,上回殿下給我做了粥,這回我給殿下做了面,還有這是炭烤羊,魚膾,還有還有一道竹節卷小饅首,還有一道餞果子。”
云檀抬眼看他,認真問道:“殿下這些應該吃飽了吧?”
可說完這話,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因為在這宗祠里,也不敢笑出聲,只能忍著笑,憋著聲。
李明衍面容雖沒什麼變化,但眼中多了一笑意,上手了陸云檀的面頰:“胡鬧。”
殿下上說著胡鬧,指不定心里高興著呢。
陸云檀反手蹭了蹭李明德的手掌,臉上多了一饜足。
“還有最后一張,那是什麼?”李明衍還看見到了陸云檀手里還有最后一張紙。
“哦,這張啊,”陸云檀直接攤開給李明衍看,“是我和殿下。”
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小人,簡簡單單的一個擁抱。
李明衍眼神一下變了。
自從昨晚捅破窗戶紙后,云檀是一點都不掩飾了,早知如此,他應該早點將一切說破。
陸云檀又將畫紙舉高,遮住了自己的與鼻子,只剩那雙漣漪的眼眸。
聲音放輕,又有點委屈道:“我想殿下了……”
李明衍心都快化了。
他看了一眼上面的牌位,又垂下眼,手拂了拂陸云檀的發,又移到的耳畔,輕了一下的耳珠,低聲道:“我也想你。”
他今日心心念念的都是。
陸云檀聽到殿下這麼說,不知怎的,眼眶泛紅,眼淚直接掉了下來,胡用袖子去,邊邊道:“殿下不應該想我,要不是因為我,殿下今日怎麼會到這地方來罰。”
三日罰跪,還沒有任何吃食,只有幾碗清水喝。
陸云檀聽尤姑姑說的時候都快心疼死了。
可知道規矩就是這樣,也不能送任何東西過去,只能畫點東西逗殿下開心。
清楚得很,陸玨犯下這樣的事,平南侯府逃不干系,也會牽連,而殿下是替背負了。
李明衍見陸云檀哭了,臉上還都是淚得狠了,留的點點紅印,他用大拇指小心翼翼地了,繼而緩緩道:“我娶你,是我自己的選擇,我來此罰,也是自己的選擇,斷然沒有怪到別人上的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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