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日皇后派宮人到福寧殿傳話,想讓朕空去翊坤宮過一眼宮宴賬目的明細,朕便與皇后約好今日在書房相見。”
前朝政事由攝政王獨攬大權,此次與金人開戰,吳家長子吳煦領兵沖鋒在前,為了表彰吳家的赤膽忠心,陶臨淵便將掌管后宮的印給吳凝月。
江王、蜀中王和長興王之子紛紛京面圣,侍省準備舉辦一場筵宴為幾位世子爺接風洗塵。
吳凝月得了印后,便迫不及待從禮部和侍省接管過宮宴一事,拿起后宮主人的姿態,將這場筵宴布置得井然有序。
至于這場宮宴的明細,自然是不到魏無晏這個傀儡皇帝過目,昨夜魏無晏見到皇后派來問話的宮人,心里便明堂了幾分。
若是皇后真心想要審閱宮宴明細,大可親自拿著明細前往福寧殿,又何必派宮人前來詢問。
魏無晏想了想,覺得興許是攝政王與皇后這對昔日人鬧了點小矛盾,于是順水推舟,將與皇后相見的地點約在了書房。
醉翁之心在山水,皇后之心嘛...自然是全心全意撲在攝政王上。
至于攝政王的心,魏無晏看著面容無波的男子,輕輕嘆了口氣。
自古帝王多薄,而眼前的男子,更是要改朝換代,乾坤再造的一代梟雄,自當是無心更無。
魏無晏心想:多虧昨日約好與皇后在書房相見,才適時打斷了攝政王的授業之舉。
方才與攝政王那幾許耳鬢廝磨,勉勉強強可以歸位長輩對晚輩的親昵之舉,但二人的若是真在了一起,任憑如何自欺欺人,也找不出自圓其說的借口。
最終,攝政王點下頭,讓詹公公將皇后帶進來。
魏無晏亦是松了口氣。
話說吳凝月春風滿面步書房,眼便是攝政王端坐于紫檀木雕龍紋書案后批閱奏折。
男子眉眼如畫,姿拔,棱角分明的廓猶如古雕般冷峻,通散發著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氣質。
偏偏男子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,讓醉心其中,不可自拔。
吳凝月眸含秋水,癡癡著桌案后眉眼清冷的男子。
魏無晏盤坐在窗側的矮塌上,將吳凝月臉上的一腔熱忱看在眼中,不由微微搖了搖頭。
出生于皇城中,見過太多像吳凝月一樣為癡狂,又因恨,最終為恨送命的癡子。
的母妃,不就是困于這一方金瓦朱墻之,經年郁郁寡歡,最后抑郁疾,臨死前還不忘攥著明德皇帝送的定信,在歇斯底里的咒罵聲中咽了氣,死不瞑目。
親眼目睹母妃瘋癲的死狀后,魏無晏想起遠在川西的云燁,想必此時他正擁著新婚妻卿卿我我,和如琴瑟。
還好,還好...
還好陷得不算太深,否則自己豈不是要重走母妃的老路,將畢生希系于一個不能完全屬于自己的男子,飲恨而終。
陶臨淵放下手中奏折,抬眸看向吳凝月,語氣淡漠:
“皇后不是要將宮宴明細給皇上審閱嗎?”
男子清冷的語調打破吳凝月的癡念,紅著臉轉過頭,這才注意到窗側坐著的小皇帝。
“攝政王勞國事,朝乾夕惕,本宮親手烹飪兩盅參湯,王爺與陛下可還未用上午膳?”
吳凝月這次有備而來,特意備上兩盅參湯,又在殿前從詹公公口中打探攝政王還未來得及用午膳。
想來這次心準備的參湯,總能流進攝政王腹中,溫化男子冷的心腸。
哎....又是參湯!
魏無晏仰天長嘆,很想將皇后拉到無人的角落里問上一問:
皇后是打哪覺得攝政王需要參湯滋補子?
想到方才男子將自己在人榻上,灼熱的薄順著的眉骨一遍遍描繪,那子迫人的熾熱,都快將的眉燒沒了。
依所見,攝政王當下缺得是一大壺降火去燥的涼茶。
至于皇后要怎樣虜獲攝政王的芳心,自然是投其所好,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,帶上幾本描繪致的戲圖與攝政王一起品鑒,順勢歪倒在男子懷中,出一張懵懂無知的艷臉龐,虛心求教一二。
想來攝政王定會秉承師道之心,與懷中人細細將戲圖中的容融會貫通一遍。
魏無晏正異想天開著,突然聽到攝政王淡淡道:
“本王不,皇后把參湯都給皇上送去。”
陶臨淵瞥向坐在矮塌上愣神的小皇帝,腦中回味起年那副弱無骨的子,好似纖的花枝。
弱不風,輕輕一就折了。
小皇帝的子骨還是太瘦弱了,且需多補補。
吳凝月臉一僵,張口再說些什麼,可攝政王已經垂下俊眸,目再次落在手中的奏折上。
無奈,吳凝月只能輕咬絳,依依不舍退下。
“陛下,膳食盒的參湯溫度剛好,陛下不如先飲過湯,再過目臣妾整理好的宮宴明細。”
魏無晏瞧見人失落的神,頓生憐香惜玉之心,再加上確實了,于是端起宮奉上的參湯,一腦喝了下去。
湯中放了不滋補氣的人參片,鹿茸和枸杞,初品時還好,多喝幾口便覺得有點發膩。
魏無晏喝完一盅參湯,正翻閱皇后遞來的宮宴賬目,借機夸贊上兩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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