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事顧玄禮與陸遠確實早有預計,不過是因為林皎月在最后探的那一日,似是而非提點了一句,先前從大伯父那里得知寧王世子野心不小,且那日督公在北街對峙瑞王,綁架的人實則是寧王府的人假扮的,認出來了。
林皎月不引導顧玄禮要如何做,只將真相拋出來,他們自行決判。
陸遠一開始就不愿顧玄禮離開,因為他知道,宣家的男兒骨子里是一條忠犬,哪怕被瘋,也有底線,所以有顧玄禮在,起碼能保朝廷和宗室。
但挽留的話陸遠說不出口,要求一個被朝廷害得家破人亡的人再回頭,未免太過殘忍,于是他只同顧玄禮道,他會求圣上降旨,屆時顧玄禮若是愿意回來了,他仍是一人之下的督公。
段貴妃面對顧玄禮的質問,當時一個都答不上來,而現在,也仍舊一個字都說不出口。
閉上眼,輕輕笑了笑:“罷了,去就去吧。”
三月驚蟄,皇太妃擺駕,同先帝棺槨一道了皇陵,終生不出。
臨別前,督公夫人林皎月在半道上求見了娘娘一眼,聽聞最后皇太妃是哭著離開的。
林皎月沒說什麼旁的,不過是不愿段貴妃心里記恨顧玄禮,便將顧玄禮當年為給段大人報仇,自愿凈九死一生的事如數告知了對方,知道顧玄禮不對旁人說這些的傷疤,可不愿讓他的委屈白。
同段貴妃說,宣鴻因段家對他有恩,盡屈辱,從前未有一分一毫對不起貴妃,
而宣鴻今日肯留貴妃一命,也不是因念舊,而是勸督公,貴妃是當今圣上的生母,為了不與圣上之間留有齟齬,才留一命。
林皎月不是善人,貴妃曾妄想誅的心,便要誅回來,明明白白告訴對方,的阿洪確實不會再回來了,如今他只是自己的夫君,而貴妃便帶著這些悔恨憾,一生永困皇陵贖罪吧。
而段家另外一子段爍翌日便提了辭請求——
當然,時任廠衛司督公的顧玄禮沒準這請求。
笑話,太常寺卿死了,這職位不得找人頂上?他大手一揮,找了當朝首輔頂了太常寺卿的職位,那首輔的位置誰來當?
段爍為人刻板卻正直,在不明顧玄禮行徑背后緣由時,不畏強權,日日唾沫星子飛濺抨他擊他,又在知曉了前因后果后,敢于違逆圣上替他直諫求,這種木頭腦子哪里找?
于是段爍被顧玄禮大筆一揮留了下來,任他怒任他罵,顧玄禮將人揍了一頓,哪來的送回哪兒去。
可段爍畢竟年輕且是文臣,靠他一人輔佐一個嬰孩多還是為難了,這番不等顧玄禮再想出個人來,從牢房里走出來的陸遠陸大將軍哐當一通縱橫捭闔,將顧玄禮推上了新攝政王的位子。
別說顧玄禮,其他朝臣也忍無可忍了。
你說他一個太監,哪怕現在知曉了他并無野心,在朝中只手遮天也就罷了,可歷來哪有太監作王爺的?
異姓王也不行啊!
顧玄禮冷笑著砸了鎮國公府的府匾,認為對方是在故意辱他,可和陸遠促膝相談過一場后,他默然接了這個提議。
原因無二,陸遠同他說,皇帝太小了,別說治理國事,怕是連分辨善惡都難以做到,而朝中唯一會真正替小皇帝著想的,除了段爍這個親舅舅,就只有顧玄禮了。
顧玄禮冷笑不已,說你高看咱家了,咱家恨不能這朝堂天翻地覆。
陸遠又四兩撥千斤地反問他,那先前李長夙那般靜,他又何必管呢?
為了救夫人?直接將人帶走不就行了,何必最后割了人頭永絕后患?
況且,是不是太監,宣狗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?
顧玄禮頭哽,最終說不出一個字。
再有朝臣忍無可忍,用他太監的話試圖阻止此事,顧玄禮輕飄飄看對方一眼:“諸位大人的念頭可謂強勁,天地,終于咱家復了。”
眾朝臣:“……”
雖無語凝噎,卻亦無法反駁,若不然,這群守禮知節的士大夫去督公的子不?
然后現在的力就來到了林皎月這邊,
當太監的對食,和當攝政王的王妃可是天差地別了。
作者有話說:
正文結束!
頭一次將一個單獨的故事寫到40萬字這麼長,竭盡渣作者的全力來贊督公和皎皎的故事,可是仍覺得十分忐忑害,覺有不足,所以特別謝喜歡本文、一路陪伴至此的小可們,謝謝你們的支持,你們!啵啵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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