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以為顧玄禮今日不會來了，因著到了今日才知曉，往年顧玄禮從不來瑞王府。

但很快收斂神，再有什麼心思，那是同顧玄禮的私事，今日當著滿殿的人，得扮演好督公夫人的角。

可實際上，最惶恐的人莫過于瑞王世子妃。

端坐于宴席側前方，艷的小臉慘白——先前膽敢欺負林皎月，不過是仗著顧玄禮不在。

心想，督公心里必然是不在意的，否則怎會放任自己的夫人獨自來到這種群敵環伺的場合呢？

可眼下顧玄禮怎麼又來了！

所有人都秉著呼吸，眼神低垂，不敢直視攜著刀的玄袍青年昂首闊步，迤迤然邁進大殿，

只有林皎月抬著頭，明明白白地朝他出了個笑。

正坐在對面的馮珅恰好抬眸，被那張艷笑臉魘住了心神，直到顧玄禮高大的背影遮住的臉，馮珅才恍然一震，匆匆低下頭。

他心里忍不住想，一個閹人，憑什麼娶這樣的子？

也就是自己當時不知這伯府三姑娘的模樣，否則，定不會這種委屈。

顧玄禮神漠然地進大殿，誰的招呼都不打，一雙狹長的目掃過殿——被他盯住的人，但凡起初有沒低下頭的，這會兒也都馬上低下去了。

瑞王世子妃發慌，幾乎要攥裂手中的帕子。

瑞王自然知道早上發生的事，可他既然不提，就是在替自己的兒媳撐腰，當即繃著臉安排顧玄禮：“落座……”

吧字沒出口，顧玄禮腳步邁開，徑直坐到了林皎月邊的空座上。

那是林皎月剛剛給他挪開的，坐下去還溫熱著，他不做聲地看了眼后知后覺紅了臉的小夫人。

眾人暗暗松了口氣，瑞王世子妃怔了怔，隨即心中涌起劫后余生的慶幸。

以九千歲的本事，不可能不知道早上發生的事，可他沒事兒人似的，剛剛對自己似乎也沒什麼反應，可不就是沒放在心上嗎！

憐憫地看了眼端坐恭敬的林皎月，心想，再能言善辯的雀兒，也不過是個等待蹉跎的玩。

眾人心中各自有計較，瑞王卻因顧玄禮的乖張，直接氣得翻白眼，可今日是他一年才能辦一度的宴，下午更要借宴會的名義同不大臣明正大商議要事，不能在這會兒散功。

他只能著氣，請眾人與家眷好吃好喝，自己扭頭去吞兩粒靜心丹。

瑞王離開后，殿中眾人雖不像剛才那般忌憚，但終歸拘謹，林皎月眼睜睜看到隔壁桌的小公子看了眼顧玄禮，又震驚于對方的睥睨氣勢，筷子上夾的碩大，啪嘰掉下去。

沒忍住笑出了聲，在寂靜的大殿里像驚雷似的，那個小公子錯愕地看了一眼，簡直就要罵，你有病啊！

顧玄禮頓了頓，瞇起眼，周圍人趕忙把頭往下又低了低，生怕這種時候了督公的眼，絕非好事。

林皎月也意識到自己冒失了，下角，輕輕給顧玄禮倒了杯茶——“督公，喝茶呀。”

縱使如此，眼里還是含著笑的，連自己都說不清，為什麼見顧玄禮到來，不像其他人一樣害怕，而是想笑。

可能……因為顧玄禮看到之后，直接坐了過來，像把當做自己人了吧，不確定地想。

顧玄禮終于又把眼神落到上，慢吞吞舉起水杯，先聞了聞，再緩緩飲下。

做這些作的時候，他的眼神都沒從林皎月上挪開，似想說什麼，突然覺得周圍靜悄悄的很礙事，才皺了皺眉，意味不明道：“等咱家宣布開席呢？”

吸氣聲此起彼伏，眾人磕磕盼盼開吃開喝，林皎月看得新奇，這些高高在上的貴人們，竟怕顧玄禮至此。

“你也在等咱家？”顧玄禮吊著眼角睨了林皎月一眼。

林皎月還在想事，聞言自然而然輕輕嗯了一聲，角微揚：“第一次同督公吃飯，是在等您的。”

顧玄禮舉著杯子的手頓了頓，隨即面無表地放了回去。

他問的是這個？

剛剛也是，盯著他笑得那麼殷勤，生怕沒賣弄。

不是白嫖，也是別的妖。

沒了主人迎客的大殿上，只有周圍人被迫營造出來的虛假喧鬧，這會兒再說話再笑也不會突兀了。

顧玄禮盯著林皎月看了會兒，忽然一只胳膊撐著桌板，向俯近過去。

悉的藥香混著腥味兒被拂過來，林皎月沒來及側目去看對方何意，發髻上傳來了一陣輕輕。

顧玄禮垂著眼眸，輕輕撥弄了下那個桃木簪，聲音漫不經心，又輕又啞：

“想請咱家出手就直說，鋪墊得太多，也得小心咱家看不懂。”

作者有話說：

接上章的作話地獄笑話——

小顧：……等著，咱家這就給夫人再殺幾個人，再搶點過來！

皎皎：（第二次見面，伯府外殺人現場涌腦海）救命，我死去的記憶突然開始攻擊我

第22章 退婚

溫熱氣息落在耳垂，林皎月的后頸連著背后有些發麻發。

提著心臟，瞥了眼顧玄禮，他早晨沒來，竟然都知道了？

且聽顧玄禮的意思……還要替他出氣？

不，不一定，或許只是因為是他的夫人，他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來替他自己立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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