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待如何!”
林茂年不耐,難不還想讓顧玄禮賠禮道歉?
怕是嫌命長!
周氏斬釘截鐵:“既然雙兒已與世子有了之親,就讓跟了世子!”
林茂年愕然看著這位弟妹:“你瘋了?”
不說寧王是他的主子,主子的嫡子怎會要他侄,但說京中有頭有臉的貴人,誰會在娶正妻之前納妾?
“不納妾,就讓李長夙娶雙兒……”
周氏聲音抖,也知自己兵行險招,“若非不然,我絕不順了你們的意。”
林茂年眉頭皺,覺得對方簡直異想天開,不可理喻。
周氏也怕自己急了,反引大伯抵,又按捺悲憤道:“你當我全是為了雙兒嗎,李世子若娶了雙兒,也能更好的那個閹人要了林皎月。”
林覓雙此大辱,卻被周氏和林茂年捂著不敢言語,全因對方是只手遮天的廠衛司九千歲。
但李長夙要了,有寧王府做靠山,便有底氣將那日的過錯全拋出去,指認是誤了顧玄禮與林皎月的私會,才惹得那閹人要害命。
而李世子霽月風清,不忍林覓雙失了清白,也看不慣閹人所為,才救人救到底娶了。
這番比對,何須再給顧玄禮制造什麼意外?直接將顧玄禮與林皎月暴在圣上面前,圣上不早就等著這一遭了嗎?
林茂年一想,此事或有轉機,便先安穩下周氏,匆匆出了府。
等沈姨娘與林閬回府,已是傍晚,二人回來的路上便聽聞了府中意外,一路心驚膽戰。
沈姨娘是個沒有主心骨的,甚至猶豫要不要去探一下二姑娘,反而是林閬提醒,如今二姐怕是正在氣頭上,他們去了討不了好,才止住念頭。
回了院子,還未來及換下外出的頭面,母子二人便見到了等在屋檐下的。
雙八年華,正是春明艷時,林皎月一素淡長挽著簡單發髻,原本安靜佇立著,待見到母親與弟弟時,多瀲滟的桃花眼卻紅了。
“娘,閬哥兒。”
一聲輕喚,明明是最簡單的照面,跟在姑娘后的阿環愣了,沈姨娘與林閬也愣了。
“你怎麼了?”一貫心的林閬小心翼翼地問。
就連沈姨娘都大驚失地碎步跑來:“月兒,你,你別怕,同娘說,今日可也曾委屈了?”
林皎月鼻尖發酸,目不轉睛地凝著對方的面容。
的母親,還有的傻弟弟……終是再見到了,握著他們的手,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知到,是真的。
林皎月心中空缺的地方似乎被一點一滴地填補,明明晚膳還沒吃,卻已經到腹暖飽。
笑著搖搖頭:“沒委屈,只是一日未見,想娘和弟弟了。”
沈姨娘怔怔地看著兒撒,覺得一日未見,似乎同原來有些不一樣了。
原先的兒……雖然看著也可人,可沈氏知道,這兒心里有野,總揣著小算計,連都看不,說不服。
可今日,林皎月看向的,只有平和的眷孺慕,再無其他。
林閬大大咧咧,只覺得姐姐今日看起來十分好說話,眨了眨眼:“想我啦?上說說我可不信。”
沈姨娘轉頭拍他:“我就不該給你生個!”
林皎月笑看著弟弟同母親掰扯,輕聲哄道:“不止上說說,我親手做了晚食,母親與閬哥兒快些進屋吧。”
林閬小小詫異了一下,隨即撓了撓鼻子,嘿嘿一笑。
與失而復得的家人團聚,這樣就很好,這樣才最好,轉一瞬,林皎月險些又要落淚。
阿環帶著幾個丫頭去廚房熱菜,布置餐桌,林閬去隔壁屋換服,沈姨娘趁機詢問了番林皎月今日發生的事。
林皎月自然知無不言,只將自己問詢祖父的問題掩了下去。
沈姨娘聽聞后又驚又怕:“本要你去見那個什麼九千歲?憑什麼!”
自然是想對方看上自己,好給他們往宦屋里塞人作鋪墊,前世便早就聽到了這事。
可也是事發后,林皎月才后知后覺,原來大伯與嫡母真看得起自己,想讓自己嫁的,竟是九千歲顧玄禮。
長居后院,對這人不太了解,只知其地位超凡,據說他輔佐當今圣上上位后,將原本的東西廠與錦衛合并了廠衛司,權勢滔天,京中不論何部,連軍都要避讓其鋒芒,故而才有了九千歲這麼個名號。
除此以外,顧玄禮長得是圓是扁,格人品如何,都一概不知,也不興趣——
料想,對方對也不興趣。
今日意外,全是大伯安排的,否則顧玄禮也不會不耐之下將嫡姐踹進湖里,如此看來,脾氣可能不太好。
暗暗松氣,幸好去的不是自己。
林皎月安母親:“終歸我沒事,母親不必擔憂。”
沈姨娘點點頭,可又略顯不安:“沒事是好的,但我這眼皮總跳。”
想了想,道:“月兒,你別怪母親啰嗦,子勢弱,本就當小心謹慎,你看二姑娘遭了這難,若是沒李世子救,連人帶名聲就全完了,哪怕被救上來,李世子要沒個后話,也是被毀了呀。”
林皎月垂眸嗯了一聲,說母親說的是,心中卻嘆,這湖當真執著,兩世的花朝節,都非得掉個姑娘下去才作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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