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阮深呼吸一口氣,“把宋誌誠找來,我要親自問他。”
霍慎行良久的沉默,如果可以的話,他多麽希時間能夠逆流。
但是,這是不現實的。
而且,他也不能這麽自私,阻撓溫阮想要尋求真相的腳步。
終是嘶啞著嗓音,回複,“好。”
……
宋誌誠雖害怕,但是並沒有離開京北,霍慎行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他,並把人帶到溫阮麵前來。
宋誌誠又不是傻子,看到霍慎行和溫阮臉都極度沉的樣子,就猜到了一二。
他也是破罐子破摔了,選擇不再逃避。
大剌剌的在沙發上坐下,還挑了個好看的蘋果啃起來。
吃到一半,他咀嚼的速度漸漸慢下來,“你們想問就問吧。”
說著,抬起雙眼,直接看向溫阮。
溫阮眼眶通紅,從江父口中聽到那些話到現在,一滴眼淚都沒有流,那神經繃著,似乎輕輕一撥,就會斷掉。
手裏拿著養父生前的日記本。
在宋誌誠沒被帶來之前,又看了無數遍。
現在,終於似乎有點明白那句話的意思了。
“這段時間,總是心神不寧,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會發生。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後悔藥就好了,說什麽我都不會做那件事,但是——”
原來這裏指的“不好的事”,是指即將被滅口。
溫阮按住腔的諸多緒,開口的聲音,帶著濃重的嘶啞,“樓明宇和鍾惠,是被你害死的?”
短短一句話,似乎費盡全部力氣。
問完後,腦袋有些暈眩。
閉上眼睛緩了好一陣後,才穩下來。
宋誌誠咽了咽口水,早在那天無意中發現樓二叔是樓明宇弟弟的時候,他就猜到,這一天早晚會到來,所以這段時間,才故意請假,但他心裏其實也明白,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。
他隻是慨,這世間之事,實在是太巧了。
“你小的時候,我還見過你呢,沒想到你長大以後,竟然會嫁給我的親外甥。”
宋誌城苦笑,“老天爺真是會捉弄人,如果,你不嫁給慎行,說不定,這個就永遠不會被發現。”
說著,又看向一言不發的霍慎行。
“慎行,是舅舅對不住你,但是你們兩個,真的不合適再在一起了。”
霍慎行管艱的滾了滾,嚨裏仿佛含著一塊刀片,生疼,“說下去。”
“好,我說。”
宋誌城轉過。
“你養父養母,確實是被我害死的。”
溫阮努力控製住緒,“為什麽?”
不管怎麽控製,語氣中到底帶了幾分戾氣和暴,“我養父養母為人和善,和鄰居們從沒紅過臉,怎麽就得罪了你?他們和你到底有什麽怨什麽仇?”
“我們之間沒有深仇大恨,我之所以要除去他們,是因為他們貪得無厭,一次又一次問我要錢。”
“不可能!”溫阮聲音陡然尖銳,“他們是多麽好的人啊,為什麽問你要錢,這沒有道理。”
“正因為他們太好了。”宋誌誠的聲音也重了幾分,牢牢鎖住溫阮。
“樓家那麽窮,為了一個在農村人眼裏隻是賠錢貨的兒,卻努力悉心的栽培,你從小學畫畫的錢哪裏來的?你該不會以為你養父開的那家破修理廠真的能賺很多錢吧?”
溫阮愣住了。
腦海裏開始閃現許多零碎的片段。
養父開汽車修理廠的那年頭,有車的人並不像現在這麽多。更何況,還是開在村口,其實生意很差很差。
村子裏有車的就是麟角。
大多數生意,還是來自其他地方路過的車輛。
有時候運氣好,遇到一些豪車半路拋錨什麽的,就能小賺一筆。
但是這樣的機會,並不多。
樓老太太偏心小兒子,經常問養父要錢,養母生產時傷到又幹不了重活,家裏麵的重擔幾乎全部在養父一個人上。
花錢的地方太多了。
“你養父養母對你好,拚了命也要培養你。”
宋誌誠繼續往下說。
“也正是為了你,他們才一次接著一次問我要錢,我覺得是個無底,這才起了殺心。”
溫阮覺自己的心房,似乎了無數把刀,痛到無法呼吸,但還是理智尚存的往下問。
“他們為什麽問你要錢?你有什麽把柄在他們手上?”
這句話問出口的時候,同時映腦海的是,養父日記本裏的最後一句話。
某個猜想,似乎呼之出,但又被什麽給擋住了。
宋誌誠很快幫解開疑。
“我曾經拜托你養父在一輛車上了手腳,害得那對母子死於車禍,沒有機會回到霍家,和慎行和我妹妹爭奪家產地位。”
霍慎行痛心的閉上眼睛。
他早猜到會有這一種可能。
但沒想到,會和溫阮的養父養母牽扯上關係。
溫阮臉灰敗,“這,這不可能……”
“有錢能使鬼推磨,方瑩母子當時住的村子,就在你養父養母那個村子的隔壁,要開車去城裏,就會路過你養父開的汽車修理廠。我暗中觀察你養父許久,知道你養父疼你,才拿你當理由,慫恿他幫我做事。果然,一提到你,你養父就搖了。”
宋誌誠用三言兩語概括了全部。
溫阮渾發抖。
怎麽會這樣?
怎麽會這樣!
所以……
季霆舟才會派齊商給自己強行做流產手?目的,就是想讓和霍慎行產生誤會,然後相相殺嗎?
一開始去麵試應聘,他是不是就已經認出來了?
這些日子,他每次麵對自己,都會流出的溫和,原來都是假的。他肯定恨不得殺死自己泄憤吧。
“他幫我辦事,我當時已經給了他一筆錢,如果他不獅子大開口繼續問我要錢,我也不會下狠手。”
宋誌誠說完,歎了口氣,“隻能說,一切都是天意。阮阮,你要送我去坐牢,我接,但是慎行當年還小,他對這件事是一概不知的,你心裏有怨恨盡管衝著我來,不要衝著他。”
“舅舅,你不要再說了。”霍慎行無力的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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