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有些事。”
“我們大概在青州待多久?”又問。
顧景塵慢條斯理喝了口湯,緩緩咽下去后,才問:“為何這麼問?”
婧兒作慢吞吞的,想著該如何跟他說段瀟暮的事。
“大人,”放下筷子,抿了抿,問道:“大人打算如何安置段世子?”
顧景塵淡淡掀睫,睇。
而后,不不慢說道:“到了青州,就讓他離開。”
婧兒哦了聲,片刻后,小心翼翼地問:“是因為會拖累大人嗎?”
“你是這麼想的?”顧景塵目筆直,作停下來。
婧兒以為他誤會了,趕說道:“我不會揣度大人,我其實也這麼想過,擔心日子久了,會令大人不便。”
話落,明顯地覺得到顧景塵筆直的目,和了些。
“不過…”婧兒又說道:“大人可否等段世子傷好了,再讓他離開?”
將自己之前的打算說出來。
“等我們到青州了,給他安排個院落,讓他好生養傷。聽他說這次是被人追殺,估計還有仇家在尋他,大人可否……”
婧兒有點難為地看向顧景塵,請求道:“可否再派些人護著段世子?”
見顧景塵不明所以地睇過來,趕解釋道:“反正救人救到底嘛,既然花了這麼大力氣把他救回來,若是可以,大人也把他安全送回家如何?”
很不好意思,段世子是的同窗,想幫段世子卻要請求顧景塵來幫忙。
這有點慨他人之慷的意思,而且不僅如此,請顧景塵幫忙,興許還會給他招惹麻煩。
可眼下,除了顧景塵,也沒人能幫得上段瀟暮。
心有點忐忑,有點難為,也有點愧。總之各自復雜的心表現在臉上,看起來就有那麼點小兒怯的味道。
顧景塵打量了眼,沉默下來。
段瀟暮可不是單純的頭小子,用不著別人護他。
但半晌,他心里淡笑了下,還是點頭答應下來。
婧兒暗暗松了口氣。
快到達青州這日,風輕日暖,婧兒看了會兒書后,倚在欄桿邊賞景。
香蓉還給般了張椅子和小桌出來,桌上放著一碟鮮的甜瓜,是今日凌晨船停靠岸邊補給時,小廝下船去買的。
甜瓜正是當季,脆甜多,婧兒邊吃邊看河中其他小船只緩緩劃過。
“小師妹?”
這時,耳邊突然傳來個吊兒郎當的聲音。
婧兒轉頭,段瀟暮不知何時走來了這里。驚訝問:“你能下床了?”
“這點小傷,難道還得躺個大半年?”
婧兒懶得理他死鴨子,見他走路僵直腰,慢吞吞地挪步子,想來是腰上的傷口剛結痂,不好作。
“你慢點,”婧兒真是怕他一不小心就扯著了,想想都覺得疼。
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攙扶一把,但又覺得男有別,不大合適。
倒是段瀟暮,仿佛看出的心思,故意停在那里,還蹙眉指著道:“小師妹就這麼看著?你也太心狠了點。”
“……”
不跟病患計較,婧兒走過去,扶著他未傷的胳膊。邊有些不服氣地說道:“分明是你自己逞能,大夫都說讓你多躺兩天,你起來做什麼,萬一傷口裂開了,遭罪的不還是你?”
“小師妹又在關心我?”段瀟暮好笑,隨即齜牙咧地喊道:“疼疼疼,你輕點。”
婧兒已經覺得夠輕了,將他扶著坐下后,趕退開。
但段瀟暮這人就是很容易得寸進尺,使喚了婧兒之后,又大爺似的坐在椅子上,看著桌上的甜瓜,昂了昂下,示意。
婧兒一言難盡,心復雜,憋悶了會,想著病患為大病患為大。
走過去,端起那一碟甜瓜遞給他。
但段瀟暮沒接,反而是彎著一雙桃花眼,半張著。
“你讓我喂你?”婧兒瞪大眼睛。
“不行嗎?”
“不行。”
“為何不行?”
“你自己有手有腳,怎的讓我喂?”
“我手捂著傷口呢,傷口有點疼。小師妹總不至于讓我用腳吃吧。”段瀟暮幽幽道,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。
“……”
婧兒忍了忍,見他脖頸上還吊著傷的手臂,捂著腰一副腎虛的模樣,確實看起來很慘。
默了片刻,索喊香蓉過來服侍他。
段瀟暮曬著暖,邊將一整盤甜瓜霸占,吃得毫無形象,右邊腮幫子還鼓出來老大個包。
看著,得逞地笑了。
今天天氣好,香蓉從屋子里搬了個箱子出來,把里頭的東西拿出來嗮。微風不小心將一卷宣紙吹了過來,正好吹在段瀟暮腳下,他低頭看了眼。
問:“小師妹還會繪圖紙?”
香蓉趕跑過來撿起,然后遞給婧兒。
婧兒點頭道:“會一些,不過還有個別地方總是沒畫對,興許是哪里出了紕。”
將圖紙卷起,用繩子繞了兩圈,打好結。而后道:“等大人…等我哥哥忙完了,回頭問問他。”
屋子里的顧景塵適才聽兩人嬉笑打鬧,自然也聽見了這句話。他撂下信箋,往椅子上一靠,了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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