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，我還是要租個房子做鹵味的……”

    夏小梨一筋，心心念念想著的擺攤生意不能丟，勤快些每天晚上出攤到十二點一個月也能掙近一萬呢。

    刑赫野額角一，暗暗磨了磨牙，忍痛做了最大的讓步。

    “冰箱第一扇門給你用！每天我回來之前必須一點味道都沒有！”

    剛說完又覺得自己腦子了，這種事都能妥協？

    還未來得及深想，發著的驚喜小臉就懟過來了。

    “謝謝刑先生！我一定會收拾得超級幹淨的！”

    夏小梨真的沒想到刑赫野會同意自己謔謔廚房，還劃一個冰箱給用，看他的眼神完全是菩薩財神爺降臨，兩眼都是的芒，忙不迭直點頭。

    又開心起來，手肘微撐著茶幾跪坐起，不自覺往前探，活像一隻靦腆的邀寵小貓：

    “剛剛的您覺得好吃嗎？我還會做很多品種！豆皮、鴨腸、豬耳朵、鹵豬蹄……”

    這回真是報菜名了。

    孩眼尾還浸著紅，眼神卻亮晶晶的，像是恨不得把自己會做的才藝，全給老板投喂一遍。

    刑赫野莫名想笑，又覺得這時候笑太有失剛說要收拾的威嚴，便眼神矜持地挑剔道：

    “鴨腸不吃，什麽髒都不吃，豬蹄膀不吃，麻椒不吃……”

    夏小梨聽得認真，下點點點，又熱推薦：“小龍蝦呢？我做的蒜香小龍蝦很好吃喔。”

    說完不等回答，又兀自否認，“啊！差點忘了刑先生不吃蝦，是所有海鮮都不能吃嗎？”

    刑赫野眸微。

    沒想到隻一次，就記住了。

    柳琬茵可是直到他13歲，還執著於他的餐桌要保持營養均衡，不能有挑食的缺點，海鮮必須吃，吃到吐、吃到起紅疹都必須吃。

    夏小梨疑地歪了歪腦袋：“刑先生？”

    “海鮮不吃，養可以吃。”

    “太好了，我很會做魚，您要是回家吃飯，我就去買鮮魚回來給您嚐嚐。”

    夏小梨順說得自然，沒注意到刑赫野一瞬的怔愣，心裏想的全是要好好表現，讓老板到超所值的服務！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刑赫野抿住又翹起的角，作勢在認真研讀小賬本，狀似隨意地說：

    “離這兩百米有一家進口超市，家裏買菜、買日用品隨意，給你報銷。”

    夏小梨眼裏閃著金燦燦的金幣，還從來沒有逛過進口超市！

    [陪玩：50]

    刑赫野角的淺笑突然凝住，盯著隨意翻到的一頁賬單上圓端正的字。

    陪玩？

    他掀眸不聲地看一眼，撐在茶幾上，抓著塑料胖胡蘿卜兀自開心的夏小梨。

    長指往前翻一頁，又看到一樣的容。

    [陪玩：50]

    往後翻兩頁。

    [陪玩：20]

    摁在紙麵上骨節分明的長指微弓，小本子被。

    “夏小梨，你還有這種業務？”

    男人聲音的溫度驟降，夏小梨直覺察覺到危險，臉上的一點點笑漸漸收住。

    “……什麽？”

    刑赫野冷聲：“你還陪玩？”

    就說這個？

    夏小梨納罕刑赫野為什麽突然放冷氣，遲疑地點點頭：“怎麽了嗎？”

    “怎麽了？”刑赫野氣笑了，綠小本子隨手朝前一扔，砸在茶幾上，差點打到夏小梨的手。

    “就為20塊，你陪人玩兒？”

    夏小梨嚇了一跳，攥手裏的胡蘿卜筆，有些慌懵地說：“我、我本來沒有那麽便宜的，那個人嫌我技不行……”

    這話簡直在火上澆油。

    男人的臉冷得嚇人。

    他俯過來，一把扯住夏小梨的領，戾聲：“夏小梨，你就這麽下賤？你是窮死了嗎？嗯？！”

    刑赫野的聲音太兇了，咬牙切齒，像從的嚨中強溢出來，要撕碎。

    夏小梨被罵得臉發白，又毫無頭緒，瑟著細聲辯白：“我我隻是，有同學說做線上遊戲陪玩可以課餘掙錢，我才做的，我沒下……”

    後麵那個字，說不出口，太侮辱人了。

    夏小梨癟著，鼻子酸得發漲，又不敢哭，不知道剛剛還好好的，為什麽突然這樣罵。

    聲音都發抖，“我沒做多次，我玩遊戲太菜了，他們總罵我，還賴賬……”

    刑赫野愕然。

    ……遊戲，陪玩？

    夏小梨不知道，在上流豪門圈子裏，多的是消遣奢靡的玩樂。

    這裏的“陪玩”，總是帶著.彩，不管在哪陪，陪著玩什麽，最後總歸是要陪到床上去，哪怕沒做全套，那也離被吃幹抹淨沒差多了。

    一方為錢為利，另一方圖圖消遣。

    這事兒，太尋常，但在曾經極度厭惡床笫之事的刑赫野看來，很髒。

    所以……

    刑赫野想岔了，然後，把人兇哭了。

    氣氛一時間十分尷尬，單方麵的。

    刑三爺會認錯嗎？

    當然不會。

    他手勁微鬆，麵不太自然地別開臉，說：“別哭了，沒出息，辛苦打陪玩還被人克扣工資。”

    夏小梨想到自己被打差評，被罵，還被賴賬，現在都過去好久了又被刑赫野罵難聽話，更委屈了，著細聲嗚嗚抹眼淚。

    刑赫野頭皮發麻，把被扯皺的領口平，又用手掌給眼淚，力道不輕，頗有要一掌給捂住的架勢，低聲道：

    “不準哭了！”

    “把那王八蛋ID告訴我，老子找人把他殺到銷號跪下爸爸。”

    夏小梨突然停住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瞅刑赫野，然後退開，坐好。

    刑赫野心裏不舒服，了指腹裏的意，板著俊臉催促：“看什麽呢，趕。”

    夏小梨別開眼，語氣古怪地小聲說：“不用了，青青幫我殺過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刑赫野覺自己是被那袋鹵味砸得，一晚上都神經出問題了。

    他下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和不爽，重新坐回去。

    氣氛突然間變得有些沉默尷尬。

    指骨在鼻尖了，忍不住又嫌棄：“以後別整這些七八糟的，掙的那點錢還不夠電費。”

    夏小梨也別著臉，現在心裏覺很奇怪，刑赫野罵得好難過，可他又好像是在關心的。

    隻能悻悻應聲：“很早就沒做了，還不如去擺攤。”

    刑赫野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這麽執著，京市城管都該喊你一聲“擺攤姐”，重點盯梢。

    被逮了，我可不去贖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