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琳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,連忙用另一隻手拽,不想在曾羽西面前泄自己的驚慌。
“然後呢?我從來沒聽他說起過你,不能信你的一面之詞。”
曾羽西撇了一眼,“信不信是你的事,我確實從小跟莫清一起長大,深意重,只不過後來分開,又很多年未見,不代表他對我不重要。而接下來我說的話,全部給你自己判斷。”
“你故意接近我是爲了什麼?”雖然知道不該信,但潛意識裡還是把的話當做了參考,因爲對方實在太篤定了,這是琳很害怕的事,但不得不繼續下去。
曾羽西回道:“是爲了告訴你,莫清死亡的真相。琳,我對你沒有惡意,在莫清這件事上,我跟你是站在同一個立場的,他的死另有。”
“什麼?”琳心臟突突直跳,似乎全都在發著抖,“報道上說他是死於黑幫火拼,難道不是麼?”
曾羽西皺皺眉,“看來我們的報,還沒能同步呢。”低頭深思,半晌才說:“據我所知,莫清是臥底。”
“這我知道,”琳點點頭,“似乎是警局裡的一個案子,細節我不清楚,但最後派了他去,之後我就很能聯繫上他,直到有一天,報紙上突然說他死了,而且還犯了職罪,變節了,又不慎被暴了真實份,最後才被黑社會追殺。”再回憶起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時,琳還是不可抑制地到難過,咬牙切齒地,“說實話,報道上的容,我一個字都不信。”
“很好,”曾羽西對這段話並未有任何容,“對於這個觀點,我們意見相同。”
“你呢?”琳問,“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你,那你能告訴我什麼?”
曾羽西深吸一口氣,問:“宋靳凡是你的丈夫吧?”
琳納悶了,爲什麼在這當口突然提到宋靳凡?
愣了幾秒鐘,點頭肯定道,“是,怎麼了?有什麼問題麼?”
聽琳這麼問,對方突然冷笑起來,“你不覺得太過巧合嗎?”
“巧合?什麼巧合?”
“如果我現在告訴你,莫清的死,跟宋靳凡有不開的關係,你信不信?”
指甲過於用力,不小心掐破了手心,輕泛著的鈍痛從手掌傳來,一眨眼遍佈全,琳覺得自己有點耳鳴和失聰,一時聽不清曾羽西一張一合的在說些什麼。
真是的,宋靳凡跟莫清,是風馬牛不相干的兩個個,怎麼會有聯繫呢,曾羽西的想象力是不是太過富了?
對了,證據,證據呢?
口說無憑,幹嘛要相信?
對,就是這樣,沒錯,用不著相信,說不定曾羽西心懷歹意,本來就想挑撥離間呢?
曾羽西眼見自己簡短的一句話就把琳的臉變得這樣彩,不好笑,“第一次見面時,你不是還覺得我問問題的方式很奇怪嗎?我問你‘你他麼?’,你對此特別反不是麼。其實我是討厭你的,琳。你千不該萬不該,怎麼就嫁給了宋靳凡?”
琳不想在和宋靳凡結合的這個問題上跟曾羽西多作牽扯,便跳過未答,只是驢頭不對馬地問:“什麼關係?”
“嗯?”曾羽西不解。
“我說跟宋靳凡有什麼關係?你說來聽聽,連警察都不知道的事,你是怎麼知道的?你讓我相信你的話,好歹得有些誠意,拿出證據來,不是麼?”
“好,”曾羽西點頭,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隻手機,在屏幕上點點劃劃,然後似乎找到了些什麼,便擡起頭將手機遞給琳,“你看看這個。”
是一張舊照片,手機裡的圖是二次拍攝。
曾羽西將這張照片放大了給看。
男人的容貌跟如今比青許多,不論是宋靳凡還是莫清,在被稱作男孩的年紀。
他們著校服,在籃球場上打籃球,一躍而起的姿勢被定格永久畫面。
十多年前電訊技沒有那麼好,相機拍攝的圖片分辨率並不高,但是圖片裡的兩個人,琳無法認錯。
他們居然……這麼早就認識了?甚至比跟莫清認識得還要早了很久。
宋靳凡知,卻什麼都沒對說。
琳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,但已經沖淡了不之前由於曾羽西話語裡的重磅炸彈導致的震驚。
寬自己,這張照片並不能證明莫清的死跟宋靳凡有關係,如果僅憑這點,本不可能給宋靳凡定罪,曾羽西只不過是作了猜測。
從容道:“認識,又怎樣?他們應該是友人關係。我瞭解靳凡,他面冷心熱,對朋友更是兩肋刀,很講義氣,不會害人的。”
“哦?沒想到在你眼裡,他宋靳凡居然是這樣一個正人君子。”曾羽西挑著眉,語氣嘲諷,“這張照片確實不能證明什麼,但你看看下一張,看過之後,相信你就不敢那麼肯定了。”
曾羽西湊過來,把手指往側邊一拉,屏幕跳到下一張。
主人公還是他們,只不過地點變了燈明亮的包房,宋靳凡著正裝,髮型一不茍,而莫清則一駝皮夾克,髮凌,不修邊幅,神委靡狼狽,兩人面對面坐著,表肅穆,似乎是在談很重要的公事。
這張是攝像頭盜攝,分辨率更加不清晰,但還能勉強看清。
那件服,琳不會記錯,是當初攢了好久的錢送給莫清的生日禮。
“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是八年前。”曾羽西報了個時間。
琳一時怔忪,這一天,是莫清出意外的日子,他的忌日。
“據我的調查,莫清在見過他之後,不到十二個小時,就出了事。而且宋靳凡是莫清生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。”
琳盯著那張照片,在屏幕暗下來後也沒有轉眼珠,像是想要從那張照片的細節之再找出些什麼來否定曾羽西。
但失敗了。
攝像頭拍攝是有日期時間的,右下角的白小字,確到秒,反駁不了。
“我告訴你,宋靳凡並不是一個清白的商人,他涉黑,而且,黑得很不簡單。我花大錢找了很多私人偵探調查他,雖然這幾年來在努力洗白,儘管沒能查出多來,但水至清則無魚,蛛馬跡,總會有網之魚。”
曾羽西見琳一言不發,只是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,便不再開口,從隨的小包裡掏出一包煙,開始吞雲吐霧起來。
菸圈氤氳,一室茶香被煙臭取代,得很快,一菸快燒到了菸屁,琳蹩雙眉,依舊不語。
曾羽西吃不準的想法,漸漸煩躁起來,說這些可不是爲了看琳演啞劇,這不是要的反應。
指節在桌面上哆哆敲了兩下,清脆又沉悶,“不準備說些什麼麼?”
此時琳突然咯咯笑起來,笑得肩膀連連聳起,擡眸看向曾羽西,眼神裡的寒意讓曾羽西莫名起了一皮疙瘩,這是第一次在琳的臉上看到如此重的戾氣。
“我該說些什麼?你有備而來,就是吃準了我會措手不及。但你別以爲我是傻瓜,可以隨便糊弄,但我得謝謝你給了我線索,接下來的我自己會去調查。最後說一句,只要我一天沒看到宋靳凡親手殺了莫清的證據,我始終不會輕信,尤其是你。”
“還有,”琳解鎖了手機,存上了自己的號碼,又回撥過去,包裡的手機響起來,再按掉通話,把手機推還給曾羽西,“你下次有事要找我,就親自聯繫我,不要再隨便派個流氓來擾我,雖然拒接你的電話是我的問題,但請麻煩你,有事直接說,不要再設局騙我跳坑。我沒心跟你們玩無間道。”
琳已經懶得再去計較姓陸的是誰,又是誰這種蠢問題。
眼下最重要的,是必須重新調查莫清的事。
既然曾羽西能查到,說明當年的很多消息已經解,趁著最近這幾天在城,可以試著再去聯繫一下當年莫清就職的公安局,說不定可以打聽到一些新的。
沒有再跟曾羽西多廢話,琳很快打道回府,對方也沒有攔下,放任的離開。只是離開前曾羽西的眼神,讓琳十分不舒服,那種略帶探究和憤懣的複雜目令人覺得很微妙,似乎並不僅僅是因爲莫清的關係。
琳沒有回百年之湯,出了呼嘯茶莊,上山容易下山難,走了半個多小時才下了山,卻始終招不到車,只得又往大路走,山腳下有一戶人家,主人正好要到市採購,踩了一輛電三車,琳趕跟主人議價,最後花了兩百請對方把帶到市。
山路崎嶇,屁顛得難,十分想吐,琳臉都白了,等終於到了人煙不那麼稀的街道,肚子已經得咕咕了。
琳發誓,下次再跟曾羽西見面,一定要自己挑見面地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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