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杯子遞過來,捂在手心熱得發燙,沈意濃著指腹熱度,低頭喝了口,淡淡的甜夾著酸,香氣撲鼻,有陳皮的清新又不止這香。
“里面放了什麼?”出聲問,又垂頭喝了一口。
“好好喝。”
“神花、山楂、話梅,還有一點冰糖。”程如歌笑著為解,有些滿足。
“你喜歡就好。”
靠在他上靜靜喝茶,杯里茶水快要見底,還不見旁的人開口,忍不住“咦”了聲,側頭問。
“你怎麼不問問我試鏡得怎麼樣?”
“我相信你。”程如歌沉穩地說,撲哧一笑。
“你好方哦,程老師。”
“真的不想知道嗎?”眉眼彎彎,方才的低落沉郁已經一掃而空,程如歌了鼻子。
“還是想的。”
在出發試鏡前堅定拒絕了他送的提議,獨自一人前往,像是孤出征的戰士,瘦弱的背影藏不住堅毅斗志,卻更讓人提起心,莫名不忍。
每一次的機會,都是死死抓住不想放手的孤注一擲。
聽天命之前首先是為盡人事。
程如歌始終記得前一晚在書房揣那個鏡頭到半夜的形,連一個細微的作都要反復琢磨推敲,選出一個最近劇本的覺,一遍遍帶人。
那幾天就像是換了個人,有時候倏忽對上的眼神,程如歌都陡然一驚,仿佛面前站著的不是,而是劇本里那個郁蒼白的人。
以至于,他連說話都不自覺放低音量,謹慎小心,顧及著的緒。
“我也不知道試鏡結果怎麼樣…”沈意濃目飄遠,指腹不自覺挲著溫熱杯壁,回憶起先前景。
“房間里沒有人,只有幾臺攝像機,我按照劇本表演了一遍,便被通知可以走了。”
“但那個表演是我這幾天來狀態最好的一次。”大概是房間場景布置得極為真,踏進去的那一瞬間,已然戲。
“所以——”看向程如歌,眼里出輕松和淺淺笑意。
“不管結果好與壞,我不留憾了。”
唉。
程如歌在心里嘆了口氣,臉上卻笑得更加開心,把攬到懷里,不自覺落下,在額角親吻兩秒后,不舍離開,眸溫,低語道。
“你永遠是我的驕傲。”
原本沈意濃只是有點傷,被今日一番經歷弄得言語有些煽,程如歌看著突然說出這句話后,莫名的,臉就怔怔熱了,覺得恥。
“我不是我沒有。”極快否認,覺得自己不配。
行這麼久,一事無碌碌無為,唯有幾分認真和勤用以彌補,不值一提。
這樣的自己,怎麼能讓他到驕傲。
“你知道嗎?”程如歌忽的開口,神鄭重,令不自覺直背脊。
“我最開始注意到你,就是在劇組里,有天收工了,大家都走后,你一個人在休息室對著鏡子練習。”
“當時我就在想,如果每個演員都能這麼認真敬業,對自己的角和觀眾負責,那優秀的作品一定會出現得更多。”
“最怕的就是對表演失去敬畏之心。”
他拍拍的頭,語重心長,沈意濃哭笑不得,以為自己是靠貌打他的心,沒想到竟然是敬業。
“僅僅如此,你就關注我了嗎?”心復雜地追問,程如歌倒是不假思索。
“勤不難得,天資愚笨的人勤的比比皆是,覺得自己有不足和缺陷的人也會時常勤彌補,但,明明已經很好卻一定要做到極致的,就很難得。”他眼中盡是溫。
“所以我為你到驕傲。”
沈意濃時常會被他,一個作,一句話語,一些微小的細節,不知道是心里太苦還是他太甜。
忍不住嘆息,依偎在他頸間,悠長慨。
“程老師,要是沒有你我該怎麼辦啊…”一定蒼白無趣,索然極了吧。
“我會一直都在。”程如歌淡定自若,平靜而肯定。
“沒有誰能把我們分開。”
除非生老病死,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。
試鏡結果是半個月后出來的。期間,單獨見了林朝一次。
咖啡廳空無一人,安靜空闊,不知是否被包了場,對面的男人看起來不超過四十歲,簡介上卻清楚表明他已過半百。
他戴著一副無框眼鏡,氣質儒雅,眼神卻銳利藏鋒,仿佛一眼能抵達人心底。
他就這樣靜靜打量著沈意濃,大概有足足幾分鐘,才笑了笑。
“平時不拍戲,一般喜歡做些什麼?”
隨意平常的語氣,問題卻有些出乎意料,沈意濃忽略掉涌起的愕然,稍作思考后便回答。
“就和大家一樣,看書追劇,或者偶爾出去散心。”
他點點頭,看不出滿意還是不滿意。
“能簡單講一下你理解的殷夏嗎?”殷夏便是劇本里的主角。
“我只看過那一段場景。”想了想,先提醒過后才緩慢出聲,林朝讓繼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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