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時候卓雨熙也會在想，允許李瀟瀟嫁給弟弟確實會有很大的風險，可是人家既沒有什麼壞心思，各方面條件也都不錯，真的應該這樣千方百計地阻止人家嗎？

覺自己就像電視劇里那些對兒媳婦百般看不順眼的惡婆婆，橫看豎看都覺得自己可笑。心里這樣糾結著，晚上睡覺時有了難得的失眠。

第二天，卓天看神不好，取笑道：“大姐，看起來你沒睡好覺啊？不會也是被李瀟瀟給嚇到了吧？”

卓雨熙看到他就來氣，說道：“你還好意思說，本來好好的計劃，你一個電話打過去，就鬧現在這樣了，你就說，現在怎麼辦？咱們已經騙了二哥，總不能直接把事實告訴他吧。至于對李瀟瀟，我可沒辦法，你能你就出個主意。”

卓天很想抓著這個機會揶揄：那就跟二哥坦白唄，反正是你和Jaqueline騙的，我基本沒參與，最多只是幫忙瞞事實。

但知道應該以大局為重，在這件事上也多有些愧疚，就忍住了說出這句話的沖，嘆著氣道：“歸究底，還是因為二哥對李瀟瀟太深了，這種事就不是外人能干預的，想想李瀟瀟，當初的爸媽也是千方百計的反對跟方志強，結果連自殺這種事都做了，雖然二哥應該不會做這種極端的事，但我們也不能太著他。”

卓雨熙道：“也不知道李瀟瀟到底給二哥吃了什麼藥，自己都說并沒有那麼喜歡二哥，可偏偏就……唉。”

卓天想起在二哥房間里看過的李瀟瀟的照片，想起跟談起的那些事，心說人家不過是有個孩子，除此之外各方面都好，就算不想接，也不應該把當做死敵。礙于大姐的面子，不好說出這些話。

卓雨熙心里自然也是明白這些道理，不想讓妹妹看到自己的弱，草草地吃過早餐后，開車出門。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，不知不覺地又把車開到了公司樓下，猶豫半晌，還是下了車。

公司里人來人往，跟以前也沒什麼區別，員工們還是很熱地跟打招呼。

卓雨熙原想著直接去找弟弟，快要靠近時卻又止步不前，轉而隨便抓著一個人問：“卓總現在都忙些什麼？他的怎麼樣？”

那人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，還以為是來視察工作的，生怕哪句話答得不好惹怒了，有些張地道：“您也知道，我這個層次的人，老板在做什麼，我也沒權力問，至于怎麼樣，我看著是沒問題，您這個做姐姐的，應該比我更清楚。”

卓雨熙自討了個沒趣，也不好發脾氣，只好說道：“干好你的活，別讓我發現你懶。”

發現自己的行為已經離了常軌，暗暗嘆：果然是心里有鬼的人才會被鬼嚇到。

卓雨熙從來不是優寡斷的人，對自己的弟弟也沒什麼好怕的，便收拾好心，敲開了辦公室的門。看到屋里只有弟弟一個人，他正站在落地窗前，手中端著咖啡，眼睛著無垠的天空發呆。

“在想什麼？”卓雨熙笑著問。

卓宇航轉過來，看到時，表似乎有些意外，說道：“我在想我的病到底什麼時候能夠治好。”

卓雨熙道：“原來你還希自己的病被治好？我還以為，以你的思維模式，你會覺得治不治得好都無所謂，也不會有‘希治好’的想法。”

卓宇航道：“你這是對我的病有誤解，我只是失去了緒，并不是失去了。”

卓雨熙問：“這有什麼區別？我看你平時就像個完全沒有的人。”

卓宇航道：“理論上來說，大部分都是由緒支配的，都是為了滿足某個快樂原則，進而有了想做點什麼，或者是得到什麼的，但也有很多是本決定的，比如最典型的就是休息，疲憊了，就想睡覺。然后從利弊的角度講，這個病對工作和生活影響都很大，還是早點治好比較好。”

卓雨熙忍不住笑了一聲，說道：“你這個病確實很有意思，以前你并不是特別喜歡說話，現在隨便一個問題，你就說了一大堆的解釋，而且是一本正經的，要是不了解你的人，說不定還會認為你是個非常古板的人。”

卓宇航沒有接的話，他的思維模式決定，如果別人不提問，或者是不對他做出什麼要求，就不會有或者緒驅使他主做出下一步的對話。

卓雨熙也沒有什麼要說的，便坐到自己曾經座位上，翻看桌上的文件，文件上的批注和簽字全都寫得一不茍，連一些語法錯誤都專門給標出來，不由得想起小林曾經吐槽過的：卓總現在辦事真是天讓人無語了，任何一丁點的小問題都不放過，要不是有人在旁邊制止，說不定他會把整個文件都吃下去。

這樣想著時，突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，弟弟的思維里只有利弊，沒有喜好，只有該做與不該做的事，很有想不想做的說法，也就是說，他不會主做“無意義”的事。

他按時健，是因為健對有好，所以選擇去做，但是讓他從兩支筆中選一支出來使用，他就無法決定，因為這無關利弊，選哪個都一樣。站在窗前喝咖啡就是完全沒有意義的事，與坐著喝咖啡相比，這個作完全不會有多余的好。

也就是說，這是一個緒而不是理支配的行為。

卓雨熙先是一喜，難道弟弟的病就要好了？但很快就有了深深的憂慮，甚至有些些許恐懼，為什麼大師完全沒有反饋治療結果？為什麼弟弟看起來還像個病人？

心里有一個驚人的想法：他是裝的，他是裝作病還沒好的樣子，他在欺騙大家。

可是為什麼？他為什麼要這麼做？

卓雨熙唯一能想到的理由是：因為作為正常人的他，心里還在思念著李瀟瀟，只是礙于承諾，他又必須娶Jaqueline，他無法接這樣的事實，所以干脆裝作病還沒好。

如果真是這樣，如果他發現自己了欺騙，他會有多痛恨那些欺騙過他的人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