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九黎呼吸一窒。
但是很快的,又強忍著心底的悲哀,面上一片平靜。
“既然陸總不歡迎我,那我就先離開了。”
說完,宴九黎直接轉朝著門外走去。
剛出門,就看到一臉尷尬的陸逸晨——顯然這家夥是守在門口聽。
沒有打招呼,徑直就朝著電梯走去。
病房裡面,傳來東西被掃落在地的聲音。
“哐當”一聲,似乎連吊瓶都被推倒在地。
宴九黎腳步微頓,隨即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,繼續朝前走去。
陸逸晨無奈地著宴九黎遠去的背影,小心翼翼地進了病房。
“我說大哥,我好不容易給你製造的機會,你怎麼就不能……哄著點嫂子嗎?”
旁人不知道他們的恩怨仇,他可是清楚的。
自家大哥心心念念著自家大嫂這麼多年……如今眼見著有希了,他又親手將人推開了。
這找誰說理去啊!
滿地狼藉,陸邵欽卻還沒有消氣,坐在床上,口劇烈地起伏著。
陸逸晨暗歎一聲,關鍵時刻,自己頂著力也得上啊。
“大哥,您和嫂子老這麼吵,也不是辦法啊?”
陸邵欽狠狠瞪了他一眼:“你又知道了?”
“我自然知道,孩子都是需要哄的!你老是高高在上的樣子,是我我也不喜歡你!”
“你又不是孩……”
陸邵欽抿,悶悶地開口。
他自然知道,他這樣吃醋是沒道理的。
可是他沒辦法……他一想到他的阿宴,會對別的男人微笑,會投別的男人的懷抱,他就忍不住……
想要發脾氣。
“我雖然不是孩子,可是我也有朋友啊!”
陸邵欽這次是真的震驚了!
陸逸晨這家夥,天天跟著他二十四小時連軸轉,怎麼忽然就上朋友了?
“嘿嘿……”被自家大哥用震驚的眼神盯著,陸逸晨也覺有些不好意思。
他抬手,抓了抓腦袋:“就……剛往沒多久,還沒來得及和您說。”
陸邵欽更氣了,眼前這個呆頭呆腦的傻弟弟都有朋友了,自己和阿宴的事卻還沒搞定……
阿宴還生自己的氣了。
“那你說,要怎麼哄?”
他實在沒辦法,只能低著頭,惡聲惡氣地求助。
陸逸晨見他那副不願的樣子,差點笑出聲,卻懼怕自家大哥的權威,是憋著,和他講了許多“三從四德”的原則。
“首先,老婆出門要跟從,老婆命令要服從,老婆說話要盲從!”
“然後,老婆化妝需等得,老婆花錢需舍得,老婆生氣需忍得……”
聽得陸邵欽直皺眉。
最後還是將陸逸晨趕了出去,自己躺進被窩,閉著眼睛生悶氣去了。
陸逸晨被關在門口,搖搖頭,歎了一下自己的勞碌命,隨即又朝著食堂走去。
終於買好了早餐,陸逸晨在手室門前找到坐在躺椅上,低著頭的宴九黎。
“大嫂,你還沒吃飯吧,剛我哥讓我去點了兩個你吃的菜。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等不是。”
宴九黎抬頭,道了聲謝:“謝謝。”
“不過,你確定是你大哥讓你給我送來的嗎?他剛才不是還怒不可遏?”
“嘿嘿……”陸逸晨心虛一笑:“自然是大哥讓我給你拿來的,其實他真的很關心你。”
宴九黎接過便當,沉默地打開。
裡面有一份小餛飩,一顆剝了殼的蛋。
沉默地舀了一個,塞進裡,鼻子忍不住酸了一下,嗆得捂著微微咳嗽,幾乎要流出眼淚。
餛飩是食堂的餛飩,自然沒有學校後門那家的滋味。
可是當年那點點滴滴的回憶,卻不控制地,一腦地湧的腦海。
可是,是人非……
再如何好的記憶,也抵不過他們之間重重矛盾的阻隔。
“替我和陸總說一聲謝謝。”
仰著頭,想讓即將湧出眼眶的淚水退回去。
“大嫂,其實大哥他真的……他只是太在意你了。因為你們之間……那些糟心的事,他現在真的沒有一點安全。如果你能表現得多在乎他一點,那他絕對會回應你的。”
同樣的話,他反反覆複不知勸了多遍,說得他自己都有些無奈。
“你們之間,畢竟隔了五年的空白期。大哥他真的是因為吃醋,才會說出那些不理智的話的。”
“你就當……他還是世界的學齡前年,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啊?”
說著,陸逸晨忍不住抬眼,瞥了眼宴九黎。
可惜,他說的這些,宴九黎又怎麼會不知道呢?
只是……沒有誰有義務陪著誰長,也沒有誰有義務無限地包容另一個人。
五年前,確實這樣做了,可是換來的是什麼呢?
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罷了。
只要陸邵欽一天沒有學會,橫隔在他們之間的傷害就不會停止。
就像餛飩,泡得久了,就算再如何好吃,也是一的爛面糊。
將剩下的餛飩蓋好,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。
“逸晨,你說的我都明白。只是,我和他之間錯過了太多,如果他還是一意孤行,那麼我們注定會越走越遠。”
的聲音,帶著濃鬱的憂傷。
所有人都勸大度,勸原諒。
他們迫切地想要看到一出浪子回頭,破鏡重圓的戲碼。
可是沒有經歷他人的苦難的人,又有什麼資格,在這裡對指手畫腳呢?
再不是那個,辛苦守護,隻盼著他能回頭看一眼的宴九黎了。
只有自己知道,已經不一樣了。
對,有了平等的要求,如果他給不了,那麼即使自己再,也絕不會妥協。
未來的日子裡,寧願孤獨地守護著邊的風景,也不會再有所期待。
陸逸晨歎了口氣:大哥,我也只能幫你到這了。
剩下的,你就自求多福吧!
他正想離開,卻見到手室的門被推開,宴九黎趕忙迎了過去。
急切道:“醫生,手怎麼樣,傷者現在況怎麼樣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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