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邵欽瞳孔一。
心口像是被刀鋸一般,一口猛地噴出。
他張了張,想要說什麼。
可是聲音卻沙啞又乾裂,讓他幾乎認不出是自己的。
“你說什麼?阿宴,怎麼了?”
電話那邊沉默許久才斟酌著開口:“嫂子,出了車禍。”
“不是這句……”陸邵欽雙目瞪出無數,雙手如同鉤爪一般死死握住電話機。
指節因為用力過猛,而微微泛白。
“你說錦繡山路段,那可不是通往機場的路線,阿宴怎麼會出現在那裡?”
“這……”
“所以一定不是。逸晨,那一定不是,對不對?”
陸邵欽本能地否定著這個消息。
他一邊快步朝外走去,一邊繼續說道:“只會去機場,所以我要去機場蹲點,守著……”
“大哥……”
陸逸晨害怕消息會刺激到他的堂哥,但是——
真相如此,他不得不說出來。
“沈從也在那輛車上,他已經確認了,就是大嫂……”
手機猛地落在地。
陸邵欽呆呆地站著,渾皮撕裂般的痛楚,疼得腳趾都忍不住蜷起來。
好疼啊!
疼到極致原來是這樣的覺嗎?
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得而複失,生不如死!
那一刻,陸邵欽覺自己的靈魂都離了軀殼。
只能無助地漂浮在半空中,那種瘋狂的席卷至全的痛楚,導致他氣翻湧,他眼前一黑,整個人倒了下去。
“陸總,陸總您怎麼了……”
有什麼聲音,在他耳邊囂。
吵得他不得安生。
他卻隻想朝著黑暗中唯一的亮走去——
那裡,有他的阿宴。
“阿宴,不要拋下我。帶著我一起,我這就去找你。”
“大哥,大哥!”
不知過了多久,路收起覺自己的臉被拍打著,他幽幽轉醒。
眼前,是父親母親,還有陸逸晨的影。
莊瑾瑤一見他醒來,迫不及待地撲倒在他上,哭喊道:“邵欽,你可不要嚇媽啊!你怎麼會為了一個人,將自己糟蹋這副樣子。”
“不是其他人,是我的妻子。”
陸邵欽皺眉,隨即看向陸逸晨:“逸晨,我剛剛做了個噩夢,夢見你和我說,阿宴出了車禍。”
陸逸晨抿著,不忍開口。
但是莊瑾瑤卻不管那麼多,狠狠道:“那不是噩夢,那人確實出了車禍,被炸炸的模糊,已經認不出來了。”
“嬸嬸……”
陸逸晨來不及勸阻,只見陸邵欽的臉,刷地一下就白了。
他猛地推開眾人,超前撲去,口中嘶吼道:“不可能!我不相信!阿宴為什麼要去錦繡山?那不會是……你們一定是搞錯了!”
“媽,你不是說已經認不出來了嗎?你們怎麼肯定,這就是阿宴!”
“是沈從說的。”
陸逸晨道。
“他在哪裡,帶我去見他!”
莊瑾瑤還想再說什麼,可是陸邵欽那冷得幾乎可以凍結一切的眼神,卻讓噤了聲。
陸天在莊瑾瑤後,輕輕扶住的肩膀。
莊瑾瑤回頭,見陸天對輕歎地搖了搖頭:“讓邵欽去吧。他是年人了,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。”
陸邵欽被帶到沈從的病房裡。
他的上到滿了管子,沒有一塊好,渾上下都是被炸燒傷的痕跡。
索他的意識還算清醒,看到陸邵欽穿著消毒服進來,他想要抬手,卻最終無力地垂下。
“沈從。”
陸邵欽平靜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。
“陸……陸總。”
沈從苦笑著回答。
“你不是應該在機場嗎?”陸總冷冷開口。
“陸總這麼聰明,早該猜到了。”
沈從苦笑著——
他違反了沈喬的命令,如今早已被沈家拋棄。
此刻他能仰仗的,恐怕只有陸邵欽對宴九黎及其肚子裡孩子的了。
“所以,我邊的叛徒,是你?”
陸邵欽瞇起眼睛:“你帶著阿宴,去錦繡山那邊幹什麼?”
“我也只是遵從沈家的命令。沈喬應該是想要利用夫人……”
沈從說到夫人的時候,聲音略頓了頓,隨即苦笑著搖搖頭:“利用夫人,你將九黎島的所有權轉讓給他。”
至於沈喬想要得到宴九黎的那些話,沈從沒有說。
“沈喬!”
陸邵欽咬牙切齒——
商業鋒,無論他們運用什麼手段也好,他都不會在意。
可是利用一個孕婦,來威脅自己。
這樣的事,他絕不會原諒。也絕不會放過沈氏一族!
不過這些他暫時都不想去想,他如今隻想知道——
“那阿宴現在在哪裡?”
沈從怔了怔,將目投向陸邵欽邊的男人。
陸邵欽那般聰明,哪裡會不明白沈從的疑。
但是讓他相信宴九黎已經死了,那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!
他撲上前猛地抓起沈從的領,狠狠威脅道:“沈從,不要告訴我已經不在了!否則的話,我就讓你下去給陪葬!”
沈從沒有說話,他邊的儀倒是發出了刺耳的聲響。
一群醫生湧了進來,表示病人了重傷,不能到刺激,讓陸邵欽他們出去。
陸邵欽卻不依不饒地抓住沈從的領,他的眼中淚水縱橫。
他就如同一隻被激怒的獅子一般,死死護住自己的食,不讓被人撼分毫。
一個醫生上前,將鎮定劑注了陸邵欽的靜脈。
他一,隨即倒在陸逸晨上。
“邵欽哥,你冷靜些。”陸逸晨將人扶出病房,低聲勸道。
除了勸,他本不知道此刻該說什麼。
陸邵欽則是紅著眼,呆呆地盯著醫院走廊的天花板。
心中一片荒蕪。
許久,他才開口:“在哪?”
陸逸晨一愣,隨即反應過來,陸邵欽說的是誰。
“我帶你去見。”
陸逸晨小心翼翼地開口:“但是你要答應我,千萬要控制自己的緒。陸家……還需要你。”
見陸邵欽麻木地點了點頭。
陸逸塵方才扶著陸邵欽,朝著醫院地下——
太平間的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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