映著月,趙雲出了房門,手中提著一個包袱,裝著夜行。
小園,並無人影,或者說,老孫頭兒、楊大和武二,都還在兵鋪,隔著老遠,都能聽聞打算盤聲,很顯然,是老孫頭兒在算賬,今日生意火,天曉得賣出多兵,又天曉得收了多兵,賬目那得算清了。
「爺。」
見趙雲,老孫頭兒忙慌起。
「賬多。」
趙雲笑著問道。
「數目頗大。」
老孫頭將賬本遞給了趙雲。
趙雲接過。
大眼一掃,喲呵,這數字,的確養眼,出出進進足五千多亮,往日兵鋪三年都未必有這麼多。
「爺,你點點。」
老孫頭兒抱出了一個木匣,裝滿了銀子與銀票,塞得滿滿的。
「爺爺清算便好。」
趙雲笑道,拿了三塊元寶,在場的,一人一塊,人人有份兒。
「謝爺,嘿嘿。」
「早些睡,我出去一趟。」
趙雲說著,便出了房門。
今夜月,的確黑。
他竄了街巷,再出來時,已是渾黑了,以黑布蒙了臉。
夜裏的街上,並非無人影,總有那麼一兩個酒鬼,拎著酒壺,走路晃晃盪,時而也會嚎一嗓子,而後,惹來一通大罵。
趙雲如幽靈,如風而過。
他才定,躲在一牆腳,看對面,對面乃一座閣樓,大氣恢弘,門面就足夠唬人,牌匾上的錢莊二字格外醒目。
那就是柳家在忘古的錢莊,乃百年老字號,安全是有保證的。
如今,又與天宗扯上關係,自加了一層保險,生意比之當年,該是倍的,本無人知道,裏面究竟有多銀子和財寶。
驀然間,趙雲遁了地底,早已踩好點兒,方向與位置皆拿確,自地下潛錢莊。
錢莊頗大,除門面的閣樓,後面也是一小園,可稱之別苑。
錢莊嘛!自重兵把守。
朝上看,巡邏的帶刀侍衛,縱橫錯,想強闖,就得做好被滅的準備,玄境都不敢來。
自然,這僅僅是明面上的,天曉得暗有多機關,一步踩不好,必定打草驚蛇,在防護這一塊,他柳家還是很專業的。
「秀兒。」
趙雲小聲呼喚了一句。
「兩個玄境。」
「一個在東南方閣樓,一個在西北方雅間,皆已安睡。」
月神慵懶的躺在月亮之上,說的頗隨意,若非有這個神助攻,給趙雲十個膽子,也不敢跑這找刺激,遁地雖是玄奧,也並非不罩門,有真元波,縱在地底,玄境一樣能捕捉到,有一百種方法將你出。
「銀子在哪。」
趙雲看了看四方,再次問道。
「地宮。」
月神有問必答,打了哈欠,還隨意抬手,為趙雲指明了方向。
本不想摻和此事。
不過,做小兒東西嘛!還是有些興趣的,如趙雲這般大時,也不安分,經常東西,哪哪有寶貝,都門兒清。
「得嘞!」
趙雲會意,小心翼翼潛行。
兩人配合默契。
月神負責指引,趙雲負責,也得虧有暗中指引,不然,趙雲必已了頗多機關。
不多久,到地宮。
說是地宮,其實並不準確,它地室更確切,並不大,卻守衛森嚴,有石門擋道,石門前,一左一右,還杵著倆帶刀侍衛,該是困了,都擱那打盹兒。
對這倆貨,趙雲不興趣,他興趣的是地宮,錢莊的銀子,必定存在裏面,他倒想用遁地進去,奈何,地宮是由特殊石料鑄造,防的就是遁地。
這就尷尬了,放倒倆侍衛,也進不去地宮,需特殊鑰匙才能開啟,而那鑰匙,必定在兩個玄境手中,而且,多半各持一半,缺一個都不行,想強行轟開石門,以他道行還差得遠,玄境都未必轟的開。
不得不說,他小瞧了柳家,這百年的老字號,果然不是蓋的。
嗡!
他一籌莫展之際,腦海中,多了一片金字,排列一宗法。
「穿牆。」
趙雲眸雪亮,顧名思義,是穿越牆壁的,與那遁地一樣,也屬奇門遁甲,聽爺爺說,已是一種失傳的。
「你真是個活寶藏。」
趙雲嘿嘿一笑,已然收眸,穿牆的法門,他也已瞭然於心。
天賦,還是很驚人的。
對此,月神早知道,正因知道,現傳現學,一點兒不晚。
「來,睡會兒。」
趙雲出了一個翠玉小瓶,輕輕拔開了小瓶塞,有一縷幽霧自飄出,散發著迷人的芳香。
是迷香。
本就打盹兒的倆侍衛,皆歪倒了下去,齊齊沉了夢鄉。
「穿牆。」
趙雲心中一叱,施了穿牆。
而後,就很尷尬了。
他只半截子穿越了過去,剩下的半截,還在外面,整個卡在了那裏,如那日學遁地之,第一次施展,總會有扯淡事。
「夠逆天了。」
月神唏噓,十幾瞬息不到,便能悟到這等地步,趙雲的之天賦,讓有夠震驚,遙想這個年紀時,用了足有半個時辰。
所以,可不能小看了凡界,也有妖孽,趙雲就是極好的例子。
「別鬧。」
趙雲乾笑道,進去就進去,在外面就在外面,卡在這就過分了,此刻,若是兩個侍衛醒來,下場可不怎麼好,不死才怪。
「穿牆。」
他又一聲冷叱,強行穿越。
哇!
目,便是金燦燦的一片,擺滿了大木箱,裝著元寶、銀餅、金磚、珠玉、翡翠,約莫估計一下,得有十萬兩之多。
除此之外,還有一個個小木匣,放的乃銀票、房契、地契。
要不咋說是錢莊。
這就是個金庫啊!
「這麼多錢,花的完嗎?」
趙雲嘖舌,手上並未閑著,已拎出了一個麻袋,不是裝銀子,而是裝銀票,主要是重量輕,而且不佔地兒,也便於攜帶,至於金磚元寶,裝不了多。
拿了銀票,便是房契地契,多半是別人做抵押的,以換錢用。
如這些,若是拿到黑市去,有的是人買,至於誰買,又到誰手裏,他不關心,有些個東西,一旦黑市,府都查不清。
「這金磚,真好看。」
這貨頗是敬業,麻袋不小,掃了銀票、地契和房契,還能裝不,金磚是一塊塊往裏塞。
怎麼說呢?背五百斤石頭,他或許跑不,若扛著五百斤的金磚,他能從城南,一路竄到城北,而且,都不帶氣兒的。
「不錯。」
月神眸熠熠,手很,也想跑出來幹上一票,若由來,會比趙雲乾的更嫻更徹底。
還真是,漂亮一個姑娘,這般,骨子裏卻不是啥乖寶寶。
「來,留個紀念。」
這邊,趙雲已塞滿了麻袋,取了夜行孤狼的印章,對著正面哈了一口氣,完事兒,在左側牆壁上,印了一個狼形的圖紋。
意思明顯,是為告訴柳家:這一票,是夜行孤狼乾的,反正孤狼已死,查也查不到他上。
說白了,那就是個替死鬼。
「等著,下一趟接你們。」
趙雲扛起了麻袋,臨走前,還不忘對著滿屋的金銀財寶送了個飛吻:寶貝兒們,死你了。
說罷,他又以穿牆遁出,在地底潛行,的出了錢莊,從頭到尾,都無人察覺他。
待出地底,他才鬆了口氣。
這趟,是在鬼門關前溜達,任何一有紕,都可能被人察覺,啥個土遁、啥個風神步,在玄境的眼中,都不夠看。
說到底,還是他修為太低,境界的絕對制,啥都不好使的。
「加把勁兒,再干一票。」趙雲看了看天,轉消失不見。
待回兵鋪,已至深夜。
他自地底遁出,至於財寶,則被藏在了下面,一個新的麻袋拎了出來,錢莊那麼多金銀財寶,會發霉的,都給它搬出來。
又一次,他跳出了兵鋪。
好巧不巧,見了一道黑影,自對面當鋪竄了出來,速度不慢,他看時,黑影已竄上了房檐。
「同行。」
趙雲未多想,追上了黑影,若其他店鋪,倒也罷了,問題是,那間當鋪,是他趙家的產業,若丟寶貝,可是趙家的損失。
同樣是房檐,他一躍而上,映著暗淡月,後有不殘影,對風神步的參悟,又得真諦。
黑人未察覺,遁出很遠,才在一座拱橋下定,取了盜來的寶貝,還真不,多是珠寶。
「見面...是不是分一半。」
趙雲到了,自黑暗中走出,手中還拎著龍淵劍,對方也只凝元巔峰,無需襲,縱第六重正面鋼,一樣能給其打灰。
「你...趙雲?」
黑人見之,不由的一怔,自認得趙雲,那貨可是忘古城的名人,他難以置信的是,被趙雲一路跟著,他竟是毫無察覺,如此,只一種解釋:趙雲已接續了靈脈,又了一個武修。
可笑的是,整個忘古的人,都還不知,都還以為他是廢柴。
趙雲不語,步步。
黑人不由後退,他是賊,自是心虛,畢竟的是趙家當鋪,還被趙家爺,逮了個正著。
此刻,顯然是要殺人越貨,小兒撞上強盜,你說新不新鮮。
「哪家的。」
趙雲淡道,步伐不減。
這,才是他追過來的目的,想瞧瞧除柳家,是否還有其他不長眼的家族,找清目標,日後在收拾柳家之時,會一併清算。
黑人冷哼,轉便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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