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黎疑,“怪不得什麽?”
“沒什麽,”謝衍把茶幾上的零食整理好,收進袋子裏,“這些零食帶著路上吃,也可以分給同事。”
薑黎指尖絞著抱枕下邊的流蘇,看著他忙前忙後地收拾,不停地叮囑一些注意事項,像個老父親似的念念叨叨。
薑黎眼眶有點發熱。
輕輕吐息幾次,才將那熱意勉強下去。
謝衍出去拿了個手提袋,把零食耳塞放進去,然後把它們擱在白行李箱上。
繼續碎碎念,“你這個尺寸的行李箱不用托運,可以直接帶上飛機。”
“飛機客艙的行李架有點高,你可以找男同事或者空幫忙……”
說到這,話音戛然而止。
薑黎正認真聽著他說,見他沒聲了,揚起小臉看著他,“幫忙,然後呢?”
“然後,”謝衍若有所思幾秒,“然後沒了。”
薑黎:“……”
“謝謝你,”薑黎笑盈盈地看著,認真道,“謝衍,謝謝你對我這麽好,真的。”
“我對你好嗎?”
薑黎鄭重點頭,“好的,特別好。”
“那……”謝衍低頭看著眉眼彎彎的模樣,忽然問,“你會不會想我?”
薑黎“啊”了聲。
這話著實沒由來,話題的越度太大,還有點懵。
謝衍極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,“你出差這麽久,會不會想我?”
不明白他怎麽會突然問這個。
但薑黎認真地想了想,然後告訴他,“會的。”
這下,反倒是謝衍愣住了。
“會嗎?”
他一瞬不離地凝住,直勾勾地,毫不掩飾地,狹長的眼眸如同黑曜石,裏麵藏著近乎狂熱的。
深、晦暗、不可言說。
像是世界風暴的中心,稍不注意,就能將無地席卷進去。
在這樣炙熱的目下,薑黎卡了下殼,保守地說,“可能……會吧。”
“可能嗎?”謝衍低聲重複道。
他的表有點奇怪,可他的語氣仍舊溫。
他緩緩牽起角,一臉滿足的樣子,嗓音愉悅,“那也夠了。”
隻要有一點點可能。
那也夠了。
畢竟曾經的他,連這一點點都不敢奢。
謝衍了下手指,猶豫片刻,抬手了茸茸的腦袋。
像在做什麽重要的保證一樣,他認真說,“我也會想你的。”
“早點休息,明天還要趕飛機。”
“黎黎,晚安。”
——
夜濃鬱,清淺的月像一層薄薄的紗,輕輕覆蓋在別墅的花園裏。
一彎月掛在樹梢上,微風拂過,湖麵的月亮便晃晃悠悠地碎了,不見了。
二樓臥室。
窗戶大敞著,有一道影立在窗邊。
影子被皎潔的月拉長,在寂靜無聲的夜裏,顯得孤清寂寥。
男人手肘撐著窗臺,漫不經心地著樓下。
沒有焦距,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他裏咬著煙,一點猩紅明滅,眼皮淡淡垂著,輕薄的煙霧籠罩著他清冷的眉眼。
黑眸沉沉,藏著看不懂的、晦暗不明的緒。
片刻後,他想起什麽,把大半截煙按滅在煙灰缸裏,返回臥室,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。
而另一邊的薑黎,早已經躺在床上醞釀睡意了。
房間裏隻有一盞小夜燈亮著,線溫馨。
臨睡前,屈起手臂撐著腦袋,目落在不遠的牆邊。
靠牆邊,放著的白行李箱,行李箱上麵,放著謝衍給準備的零食耳塞——
他怕忘記帶,故意放到了行李箱上。
薑黎盯著看了好一會,心髒像是被什麽的東西一層層包裹起來,口滿漲,又酸又。
心中湧著一說不清道不明的緒。
——
第二天下午。
薑黎和同事們一起去機場。
公司出手闊綽,大手一揮包了幾輛商務車,直達機場,省去許多麻煩。
到機場後,薑黎看見一位人。
“簡特助,你怎麽在這?”
簡亦回頭,故作很驚訝的樣子,“啊?薑小姐?您怎麽在這?太巧了吧,居然能在這遇見您!”
薑黎:“……”
簡特助今天怎麽有點怪怪的。
沒多想,如實答道,“我去舟城出差,跟同事們一起。”
“這麽巧?我也去舟城!”
薑黎單純地笑笑,“好巧啊。”
“是啊是啊,”簡亦湊過來看了一眼的機票,“12A?!”
他驚呼道,“這也太巧了吧!我座位在13A,正好在您座位後排!”
薑黎接過他的機票,低頭看了一眼,還真是。
真有這麽巧的事?
這也太巧了吧!
薑黎:“那咱們一起走吧。”
誰知,簡亦忙不迭地拒絕了,如臨大敵似的,“不用不用,您和同事們一起,不用管我,我自己走就好。”
昨天謝總特意囑咐過,讓他負責把薑小姐送到舟城機場。
並且不能給帶來不必要的麻煩。
簡單來說,就是個“護花使者。”
反正簡亦是這麽理解的。
薑黎見他不願意,也不勉強,“那行吧,我先走了,待會飛機上見。”
“好。”
到飛機上,簡亦幫忙提起薑黎行李箱,放到行李架上。
為了表示謝,薑黎拿起一大袋小零食,回頭遞給簡亦,“你要不要吃零食?你有沒有喜歡吃的?”
簡亦愣了下,“不,不用。”
“沒事的,”薑黎往他麵前遞了遞袋子,“你拿吧,別客氣。”
簡亦不敢拿,“不用,我不。”
薑黎:“……”
見薑黎一直回頭和後排的男人說話,坐在旁邊的鍾姐問了句,“你們倆認識啊?”
薑黎嗯了聲,“認識。”
鍾姐私下是個溫的人,經常和員工們打一片。
回頭看了眼簡亦,好奇道,“他是你……?”
簡亦心中警鈴大作,記起謝總的囑咐,剛想隨便扯個理由。
薑黎已經開口,“他是我朋友。”
“朋友啊,”鍾姐笑了下,“怪不得呢,看著關係這麽好。”
薑黎應下,“嗯。”
鍾姐覺得稀奇,“不過,這麽巧啊?他就坐你後排?你們倆事先商量好的?”
“沒有,”薑黎溫笑笑,“是巧的。”
——
落地後,簡亦親眼看著薑黎出了機場,上了公司派來的商務車。
然後他返回機場,再次值機,等待飛往帝都的航班起飛。
約莫還有一個小時,簡亦給謝總打了個電話,匯報況。
“您放心,薑小姐已經上車了,和同事們一起。”
“嗯,”謝衍放下手中的文件,問了句,“和同事的關係怎麽樣?”
“還行,看著很和諧,的不太清楚。”
“嗯,那你回來吧。”
提起同事,簡亦忽然想起剛才薑小姐的那句話,他說,“同事問我是誰。”
“嗯?”
“薑小姐說,我是的朋友。”
似乎怕火力不夠,簡亦毫無自覺地複述,“關係很好的一位朋友。”
謝衍:“……”
電話那頭忽然沒了聲音。
簡亦以為謝總掛了電話,拿下手機看了一眼。
手機正在通話中,時間也在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“朋友?”謝衍漫不經心道,“那我是什麽?”
簡亦震驚,“您是薑小姐的老公啊。”
“法律上的丈夫啊。”
但這些都不足以哄謝衍開心。
他不依不饒道,“你們怎麽就是朋友了?關係很好?你們才認識多久?”
簡亦:“……”
簡亦心中腹誹:你們好像也沒有認識很久,現在不是夫妻關係嗎。
半晌,謝衍淡淡開口,“就是隨口一說,你別太當真了。”
簡亦質疑,“是嗎,可是……”
“嗯,”謝衍說,“以前還把流浪貓當朋友,在眼裏,花花草草都是的好朋友。”
簡亦:“…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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