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婆做了一大桌薑黎吃的菜,口味也全按照的來。
吃飯期間,外婆略帶歉意地笑笑,“謝衍,黎黎不吃蔥,所以這些菜我都沒放蔥花,麻煩你多擔待些。”
“沒事的,外婆,”謝衍得越來越順口,好像這本來就是他的外婆一樣,“每個人的口味都不一樣,我也有不喜歡吃的東西。”
“這些都是小事。”
桌上除了外婆做的熱菜,還有幾道涼菜,應該是去外麵飯館買的,上麵灑著蔥花、香菜、花生碎,香氣撲鼻。
薄薄的片上裹滿了可口的料,翠綠的蔥花、香菜點綴其中。
隻看著就讓人垂涎滴。
薑黎到底沒忍住,拿筷子挑了一塊片。
正麵看著還好,隻有量的香菜。
再翻過來另一麵,薑黎徹底崩潰,蔥花切得很碎,眼可見的就有五六七八顆。
隻好默默把蔥花挑出來。
料很香,片搭配清脆的黃瓜,香而不膩。
品嚐食是要付出代價的。
區區挑點蔥花算什麽?
薑·小饞貓下定決心,正打算挑第二筷子時,旁邊推過來一隻碗,伴著謝衍清冽的嗓音落下,“那個有蔥花,吃這裏的。”
那隻幹淨的碗裏盛著涼拌菜,夾雜在其中的蔥花不見蹤影。
謝衍對上的視線,溫和地笑笑,“放心吃吧,我剛剛挑過了,沒有蔥花。”
他手邊放著一張餐巾紙,上麵放滿了大大小小的蔥花。
薑黎輕聲道,“謝謝。”
謝衍:“別客氣。”
還好。
還好謝衍沒像之前那樣——
直勾勾地看著,薄微勾,懶散不羈、又意味深長地告訴,黎黎,我們是夫妻,夫妻之間不用這麽客氣。
對麵的外婆將這一幕盡收眼底。
當即在心裏給謝衍加上兩分。
挑幾顆蔥花,看似是件小事,可是能記住你不吃蔥、且為你貫徹執行的人卻不多。
飯後,薑黎收拾碗筷端進廚房。
謝衍在一旁幫著收拾。
外婆坐在沙發上,麵前的電視放著,也不看,笑瞇瞇地看著小夫妻倆。
進了廚房,謝衍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子,白襯衫下的手臂浮著蜿蜒的青筋,“你出去吧,我來洗。”
“啊?不用的,我來洗就好。”
說著,薑黎打開了水龍頭。
隻是的手還沒到油膩的盤子,就被謝衍一把握住了。
嘩嘩的水流衝刷著兩人相握的手指,謝衍抬起另一隻手,把水龍頭關掉。
然後又從旁邊了兩張紙巾,把手上的水珠幹淨。
幹燥的紙巾吸附掉瑩白的水珠。
他低著頭,模樣十分認真,像是在對待一件極其珍貴的藝品,生怕一用力就壞了似的。
兩人距離很近,薑黎能看見他垂下的睫在眼瞼投下的影。
餘裏忽然出現一道影。
下意識偏頭看去。
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外婆正長了脖子,好奇地瞅著這邊。
薑黎:“……”
幹嘛呢這是。
對上薑黎的目,外婆不好意思地笑笑,衝擺擺手,搖搖頭,又指指麵前的電視。
意思是,我可沒在看你們,我看電視,看電視呢!
“……”
薑黎徹底鬧了個紅臉。
抿著,一聲不吭地看著謝衍給手。
大約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,終於完了。
謝衍把的手從水池上方挪開,又把人帶到旁邊,“我來洗。”
薑黎力爭,“你是客人,哪有讓客人洗碗的道理。”
謝衍側頭看著,眉梢微抬,“哪來的客人?我們現在不是一家人嗎?”
薑黎一噎。
不自覺被他的話牽著走,“是一家人,但是……”
“好了,沒有但是,”謝衍笑著打斷的話,“一家人不講究這些,誰洗碗都一樣。”
“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,多去陪陪外婆,碗給我來洗。”
薑黎還想再說什麽,謝衍已經搭著的肩膀,順勢把“趕”出了廚房。
剛一出門,薑黎就撞上了外婆好奇的目。
抿了抿,指了指後,“他在洗碗,我陪您說會兒話。”
外婆看起來很高興,挪了挪子,拍了拍邊的位置,“黎黎,坐我這兒來。”
薑黎約猜到外婆要問什麽。
慢吞吞地走過去,乖乖坐到外婆邊,“您想問什麽就問吧。”
“我問什麽?”外婆手點了下的額頭,佯裝生氣,“領證這麽大的事都瞞著我。”
“對不起外婆,”薑黎拽過後的抱枕,抱在懷裏,“我自己一時腦熱。”
回想起那些往事,薑黎的指尖無意識地絞著抱枕的邊角,緩緩地輕聲說,“我那天就是,突然很想有個屬於自己的家,我不想再惦記他們了。”
“外婆,我都惦記二十多年了。”
“可他們從來沒有回頭看我一眼。”
其實外婆能猜到孫結婚的原因。
但當聽親口說出來的這一刻,老人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。
抖著手,了孫的頭發,“那我們黎黎以後好好過自己的日子,不惦記他們了,好不好?”
“剛剛我跟你開玩笑的,你結婚,外婆其實最高興了。”
“以前我總擔心,我們黎黎長得這麽漂亮、心地這麽善良,要是有一天我走了,剩下你一個人在這世上,你應該怎麽辦?”
薑黎忙不迭去捂住外婆的,“您別胡說,我不聽您說這些。”
外婆笑著拍拍的手,示意鬆開,“你信不信外婆的眼?”
“我信,隻要您不說那些話,說什麽我都信。”
“謝衍這孩子不錯,”外婆說,“這點我還是能看得出來,他今天做這些事,也不是在我麵前逢場作戲,他平時也是這樣做對嗎?”
薑黎連連點頭,衝外婆豎起一個大拇指,“您聰明。”
“那是,”外婆得意地揚揚下,忽然又想到什麽,問,“那他家裏是做什麽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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