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　潛皇城

伏在城外半里小山丘上，亞加力暗罵道：「有沒有搞錯？凡迪亞那隻頭烏，將全城四門口全部封閉，竟然對難民也置之不理！」

觀察過皇城的西、南兩面，發現從南方及西部都有逃到帝中的難民。霍爾城白狼軍發生兵變，南方也被我帶兵弄個天翻地覆，此兩路難民自然湧到帝中求救。他們集結在皇城之外宿，由於缺乏糧食和日用品，況實在滿可憐。面對求援的難民，凡迪亞這個自封的國王竟然無於衷，也讓亞加力計劃扮難民進城的大計泡湯。

由我、亞加力、侏葉和八名刺客組的殺手團，全部穿起爛布，扮為難民的樣子。我問侏葉道：「妳殺人如麻，面對這種況會怎樣做？」

侏葉笑得花枝，手肘撞我的腰側低聲罵道：「去你的殺人如麻，跟你這個戰場魔法師相比，小子是小巫見大巫。」

亞加力嘆氣說：「我們現在是暗殺，不是來遊山玩水，你們倆可否認真一點？」

我笑道：「這談笑用兵好不好？」

侏葉道：「其實要城，不外乎爬牆鑽、喬裝打扮、潛行水路、暗闖糧道這幾個方法。」

我搖首說：「戰時期守衛森嚴，爬牆鑽不可能。凡迪亞鐵石心腸不開門，喬裝打扮也沒用。索多皇城沒有水路可以潛，那就只剩下糧道。」

侏葉問道：「皇城的糧食如何運輸？」

亞加力說：「皇城本糧食充足。如果真的要算，在距離哈登城和皇城中間，有一座戰略的糧倉。」

我失笑道：「好傢伙，你早就打算攻打皇城？」

亞加力苦笑道：「自十二歲開始，父親就要我記霍爾城、豪城和索多皇城的地理環境，所以皇城方圓五十里的山頭小路我統統都記得。」

其實我比亞加力要更早，老爸在我九歲那年，就我記武羅斯特和迪矣里的地理環境，所以迪矣里哪裏有都知道。侏葉道：「那就簡單，只要里安道詐攻糧倉，凡迪亞一定派人把糧倉搶回來。」

亞加力點頭道：「沒錯，到時我們可以趁機煽難民搶進城。」

派出其中一名刺客折返通知積克，我們則移師哈登城方向靜觀其變。宿一天，假扮大帥哥亞梵提的里安道果然帶兵移，緩緩繞路近哈登城。這小子知道凡迪亞狡猾，他還故意擺出要與艾華、利比度合兵的樣子，就算引不到他們出兵也可以嚇一嚇他們。

黑龍軍早在凡迪亞嚴監管下，里安道出兵未達三小時，凡迪亞已經有反應，而且一口氣派出三路兵馬，他們從北門開出直赴哈登城。

我們立於山頭靜看如急風路過的皇城軍隊，亞加力激眉道：「凡迪亞是否反應過度？居然派出三支軍隊？是誰帶兵？」

我答道：「凡迪亞手上會帶兵的只剩黎斯龍、圖勒和萼靈。」

侏葉道：「也沒必要一次派所有將領出來，他在想什麼？」

我笑說：「很簡單，上次梅菲士刺殺失敗，凡迪亞早就想試探我的反應。如果我沒計算錯，領兵經驗接近零的萼靈會負責運糧，另外兩路會前後夾擊里安道，不過是純粹恐嚇，希將里安道嚇回斯立比城。」

亞加力道：「凡迪亞想試探什麼？」

「他想試探我心意，如果里安道遇上兩路軍隊不戰而退，即表示我仍未決定是否與他決裂。這些事積克會理，我們跟上萼靈的軍隊後，覷準時機混進城。」

到皇家糧倉，在大倉外已經見到彎靈用重金屬戰車，約有五至六百金獅軍正在把糧食給搬出來。眼看時機，亞加力正準備命令手下混城外難民煽，可是我們還未手，卻見到原本在城外的難民一起殺上山，目標很明顯是為搶糧。

我們和金獅軍皆瞠目結舌，這些難民居然消息如此靈通。萼靈才帶兵到達一小時，他們已經殺來。由皇城步行上山也要一小時，即是萼靈出城門口，與難民發難的時間一致，這怎麼可能？

侏葉愕然問道：「發生什麼事，難民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？」

亞加力和幾名刺客也著我，我只好一邊戴上象牙面一邊答道：「有人跟我們一樣，想在一旁伺機混城。」

亞加力道：「管他媽的那麼多，機會難得，我們上吧。」

萼靈的軍隊只有一千人左右，可是上山的難民足有兩千多。負責拉戰車的兩頭藍巨龍發出大吼，難民們也為之一驚，紛紛跑。趁此機會我們從山坡跑出，混難民中假扮搶糧食，亞加力順便放倒幾名金獅軍。

萼靈的戰車開，鐵中軸出，出四長長的狼牙棒，隨著戰車前進而橫掃。有很多走避不及的難民被絞到，腰間肚皮破開被絞出臟。其他難民只是百姓，何曾見過戰場上的恐怖境，有一半已經放棄搶糧撤退。

我們目的也非搶糧，所以混在難民裏朝皇城跑。萼靈統領金獅軍驅趕，背後的運送部隊押著糧食，風馳電掣向北門走。城門終於打開，萼靈一車當先進城，不難民也跟著衝。在此混況下本顧不了侏葉和亞加力，我只有跟著難民衝進城。

城西和城南的難民也向北門走，可是只有區區百多難民功越過城門，而且金獅軍早就在城門口等待，看見湧進城的難民時，已經執起兵將我們圍捕。雖然我有象牙面藏份，但是被軍隊捉住難免辱，說不定他們要通後庭檢查，那就是相當大的事了。

遠有六名金獅軍啟吊橋大纜的絞，我低喝一聲道：「阻止他們拉起吊橋，讓鄉親們也可以進城。」

眾難民聞言附和，由漫無目的變目標相同，一起向著六名拉吊橋的軍士衝擊。金獅軍大吃一驚，要是失去吊橋控制權，數以萬計的難民會瘋狂湧進來，凡迪亞必然雷霆大怒。

「走開！統統走開！」他們將長矛倒轉，以矛尾作為攻擊點，試圖把衝擊絞的民眾驅散。而我想上前手反擊，可恨前有大群難民阻礙著，空有一劍卻無用武之地。金獅軍士兵武技不俗，他們一個打五個，虎羊群將難民驅散，絞再次啟，吊橋徐徐上升。

我心不妙，進來的難民只有幾百，萼靈的部下則有過千，而且雙方實力懸殊，我想趁機溜走也不容易。

突然，從難民中響起一把男人聲音，大喝說：「別讓他們拉起吊橋！」

就在吊橋升至一半時突然停下，難民中有一男子赤手空拳將多名金獅軍打退，我原以為是亞加力趕到，可是這男子的型並不相符。我眼前一亮，這男子武技極高，放在軍隊裏也是大將級人，憑一對鐵拳把多名金獅軍打暈地上。

這一刻管不了那麼多，我趁機會撲過去幫忙，執起地上一把矛，把兩名金獅軍給打暈過去。

與那男子打個照面，我不愕然，這傢伙赫然是矮人族第一匠師之子——外號「青龍」的夏基遜！

早有數十名金獅軍圍過來，夏基遜低聲道：「別戰，先破壞絞。」

正如夏基遜所說，我們的手下都走散，剩下我倆難以挑戰千名士兵。只要破壞絞放下吊橋，就等同贏了這一仗。

我和夏基遜拿起長矛刺向絞的軸，軸心被矛刺斷，夏基遜還多加一腳，絞被他踢飛。吊橋失去纜索的牽扯急速下墜，最後重重撞在地上發出巨響，更激起了一層厚厚的灰塵。

金獅軍呆吊橋，城外的難民發出驚天地的大，全力向城奔進來，場面混至極點。夏基遜一把拉著我道：「兄弟快走，這樣一搞援兵很快就到。」

城樓已經響起警號，我只好跟著夏基遜跑，一溜煙跑向人煙稀的山區。

一路跑城的山區，夏基遜看沒人跟蹤，才坐到石塊上氣笑道：「朋友手了得，不知高姓大名？」

這才想起我戴著象牙面，所以夏基遜認不出我，於是大笑道：「我若說出名字，恐怕會嚇你一跳。」

夏基遜不好奇起來，哂然說：「小弟雖然不是一方霸王，但總算跟海盜王真夫聊過天，與南方夜鷹尤烈特過手。」

我搖手笑道：「真夫、尤烈特算什麼呢，我跟隡蒙上過床，幹盡尤烈特的姨媽姑母呢！」

夏基遜果真大吃一驚，從石塊上彈起道：「亞梵堤提督！」

將象牙面拿下來，夏基遜終於知道我是誰，大喜跑過來捉住我手道：「提督為何會在這兒？是要刺殺凡迪亞？」

夏基遜的目標是梅菲士，所以我們算是同路人。我搖頭說：「別傻了，刺殺凡迪亞太危險，我是來打探報的。你不是去了兩界山嗎？怎麼會在這兒？」

夏基遜道：「我跟影姬確實去過兩界山，還幫白狼王拉迪克爵士驅除詛咒，可惜完儀式後梅菲士已經跑回來。我們只好扮難民，本來計劃潛城伏擊梅菲士，可是又遇到另一個大問題。」

我問道：「什麼問題？」

夏基遜苦笑道：「就是矮人形太容易被認出，結果全部留在城外，只有小弟獨自一人進來探路。」

我忍不住笑出來。

果如夏基遜所料，皇城衛兵很快趕到北門鎮難民，不過已有幾千難民闖城。以亞加力和侏葉的能力，相信已經功過關。

我們在山區等到日落，在黑夜中向著荒野走，夏基遜問道：「我們要去哪裏？」

我說道：「跟我大哥和手下會合。」

夏基遜說：「你有多人？」

「包括我在有十一個。」

真辛苦，在晚上走了差不多三小時，終於走到會合地點。我帶夏基遜竄進一基地。夏基遜驚訝道：「這是什麼地方，是北方聯盟的基地？」

我拿起一條不斷轉的假道：「北方聯盟基地？你以為會有這種地方嗎？這兒是我家二哥從前販賣畜的地方，但自從他掛了以後，這兒應該荒廢了，所以我就跟大哥約定在此地會合。」

回想第一次來皇城述職，當時亞沙度就帶我和二皇子來這兒玩畜。想不到區區幾年發生這麼多事，亞沙度已經仙去，這裏也不會再有畜。

「汪！」

咦？

一條黑影撲過來把小弟推倒，赫然是穿著夜行服的侏葉，而且眼神渙散、角滴著口水，一看就知道於犬狀態。旁邊的夏基遜嚇了一跳道：「薩．．．．．．隡蒙！」

侏葉就似靈魂離般，只管把向我、舌頭在我腮邊，我苦笑道：「你搞錯了，這雖然是隡蒙的軀殼，但裏面的是侏葉。你以為隡蒙會這樣子？」

地下室傳出腳步聲，亞加力走出來道：「兄弟，我幾乎快被你的人嚇暈，一見到地下室那些鐵籠、刑架、皮鞭就趴在地上吠．．．．．．」

天啊！我約錯地方了，侏葉一旦走進調教室就會。這興得圍著我旁繞圈。即使穿了服，但那仍在跳，夏基遜看得直發呆，亞加力則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。

現在說什麼都沒用，唯有敲響手指打出馴犬的手勢，大沙才從興中安定下來，乖乖蹲坐著吐出舌頭氣。我嘆口氣道：「不用理，我們有多人功潛進來？」

亞加力看夏基遜一眼，顯然不認識他，道：「有五位兄弟進來了。」

夏基遜搖頭失笑道：「連黑龍軍副帥也跑來，再怎麼看都不像是打探報那麼簡單。」

我介紹道：「這位是矮人族首席匠師之子、海賊王前四大將領之首、我從前的手下敗將之一——『青龍』夏基遜，他來皇城是要對付梅菲士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