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心思歹毒的男子,怎可托付終!
秦妧拉著裴悅芙座,先別著急。
可關乎清白損,裴悅芙怎能不急,關鍵是,前幾日的確丟了一枚玉簪。
比起快要急瘋的嫡妹,裴衍淡定許多,“無緣無故的,玉簪怎會落到三皇子手里?你再想想,這段時日去過哪里、與何人來往過。”
裴悅芙抱著腦袋回想,本想不起何時外出丟過東西。
秦妧了的背順氣,“或者,有誰進過你的房間?”
裴悅芙猛地抬起頭,“我想起來了,前幾日大嫂不是和肖氏姐弟起了沖突,敬王夫妻當晚還來討要說法了!當時肖涵兒也來了,為了讓順氣,我請去了我房中,哪曾想忽然來了小日子,說肚子疼,先行離府了。原來那晚就存了報復心思,將對大哥的仇意,轉到了我上!”
越分析越委屈,裴悅芙拉住裴衍的袖子,“大哥,你要替我做主!落水差點失了清白,關我什麼事,作何要讓我也失了清白?!”
裴衍沉默著回袖子,讓秦妧陪著妹妹,自己站起向外走去。
“兄長?”
“大哥?”
兩個子幾乎同時開口,語氣里帶著疑問,不知裴衍要去做什麼。
裴衍停下腳步,轉眸淺笑,“出去一趟,很快回來。不必擔心清白的事,沒人能算計到我妹妹的頭上。”
在聽見這句話時,裴悅芙忽然淚意潸潸。印象里,長兄是個外表溫和、實則薄涼的人,可此刻,到了來自長兄的維護。
秦妧站在小姑子邊,目送裴衍離開,不知裴衍會以何種手段平息這場鬧劇,可篤定,裴衍言而有信,一諾千金。
兩個時辰后,三皇子被人蒙著眼睛丟進一間仄的房中。
他是在宮中被人劫走的,被解開面罩時,一臉的懵愣和憤怒,卻在看見坐在桌前慢條斯理打香篆的裴衍時,心口一震,“裴相以卑鄙手段擄本皇子出宮,是何意?”
爐中氤氳起煙縷,裴衍覆好鏤空銅蓋,細品起沉香。
“論卑鄙,還要數三殿下,無緣無故損人清白,是何意呢?”
于煙縷中睜開眸,裴衍執著袖珍香爐來到倒地的三皇子面前,直截了當道:“本事忙,你還不夠資格讓本多花工夫,開門見山吧,那枚玉簪是不是肖涵兒拿給你的?”
三皇子嗆道:“聽不懂你在說什麼!裴衍,本皇子再不濟,也是皇族脈,你敢......”
“說了,本事忙,沒工夫陪你閑扯。你不說,那就用最直接的方式撬開你的了。”
撬開?
嗅到一危險的提示,三皇子厲荏道:“你想做什麼?”
裴衍將袖珍香爐放在他面前,轉背過手,縹緲一句,卻令三皇子觳觫不止。
“香燃盡時,再不說實話,打斷。”
從沒被人威脅過,還是以這種輕狂的態度,三皇子拔高嗓子,“裴衍,你敢?!”
“那就試試。”裴衍打起響指的瞬間,一扇扇門扉被人推開,走進來的壯漢們不是什麼私人的扈從,而是東宮十六衛的緹騎。
每個人的手里都拿著一木。
十六衛隸屬東宮,可先斬后奏!
當領頭的緹騎舉起木時,三皇子慫了,大喊大著爬向裴衍,“我說,我說還不行麼!是肖涵兒給我的,就是!聽說了你我結了梁子,也知道唯有皇族能左右侯府的親事,這才找上了我!”
裴衍轉過,居高臨下地看著到驚嚇的年,面溫和,含笑意。
那笑太過懾人,三皇子趕忙道:“我會跟所有知者說明況,還令妹清白!”
“不夠。”
“不夠......?”
裴衍彎腰,抬起三皇子的臉,“本讓你在太皇太后面前,求娶肖涵兒。”
“!!!”
裴衍松開他,拿出帕子拭手指,給予了警告:“別以為德妃能救你,真惹怒了我,你們母子就等著一起同甘共苦吧。”
說罷,撇下帕子,闊步走了出去。
一排緹騎隨之離去。
三皇子趴在地上大口氣,了了的,終于意識到,風清朗月的次輔裴衍,才是最鷙可怖的存在。
**
暮蒼茫,裴衍從外面回來,先讓人給裴悅芙送去口信,安心,隨后回到素馨苑,打聽才知,秦妧正在與唐九榆對弈雙陸棋。
“嗯”了一聲,裴衍走進書房,沒讓人將秦妧喚回。既開了這個閘口,答應許自己去“報恩”,就不能食言。
坐到書案前,隨意拿起書籍翻看,眼前不自覺浮現秦妧對他人笑的場景,終是一個字也沒讀進去。
放下書籍,他背靠玫瑰椅,盯著籠中安靜的芙蓉鳥,不知在想什麼,連魏野進來說起正事,都沒聽進去。
“世子?”
“嗯。”
魏野撓頭,“世子怎麼心不在焉的,是在吃唐先生的醋嗎?”
裴衍驀地抬眸,別看魏野外表憨憨的,里得很,一肚子壞水。
好不容易逮到調侃世子爺的機會,魏野怎會放過。他嬉皮笑臉地湊上前,“這妻子啊,該疼得疼,該管得管,要樹立丈夫的雄風,不可被妻子輕視......”
對上裴衍似笑非笑的眼,魏野沒了調侃的氣焰,捂著脖子咳了咳緩釋尷尬,“卑職還有事,先告退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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