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中下旬,星城乍暖還寒,又下了幾天雨,空氣中泛著刺骨的涼意。
宴景禹最近很忙,除了兩個房產項目上的合同談判外,還有一個融資權占比的項目,是有關外匯易平臺上的,所以要出一趟國。
臨走的那天上午,他特意來了趟醫院,和南焉報備行程。
從南焉為植人那天起,他要去做什麽,有什麽外派出差的行程,或者因為什麽事耽擱不能來看了,都會特意來醫院和說一下。
“我下午要去Y國出差,大概三四天左右的時間,這幾天就不能來陪你了,等我回來。”
他在病房裏待了一個多小時,直到靳梁打電話來催促。
走到病房門口時,便遇到了來醫院探南焉的言輕。
這段時間,他們兩人在醫院到的次數沒有二十次也有十次了。
對於之前的那些芥,也不是完全消除了,但因為南焉的關係,也變明,暫時形了。
宴景禹和淡淡點了下頭,從邊走過,沒幾步又停下,回頭道,“你這幾天要是有空,可以多來陪一下。”
言輕愣了下,聽出他話裏的意思,“宴總這幾天是要外出?”
“出差。”
“哦哦。”
言輕點點頭,“我這幾天正好也不忙,每天會過來陪焉焉說說話的,你放心吧。”
宴景禹輕應了聲,“嗯,多謝。”
目送他離開後,言輕走到房間裏,看著病床上的南焉,神變得怨艾了起來。
坐在床沿邊,“你都快躺一年了,怎麽還不醒呀?你都不知道,現在的十一真的長高了,又長回以前那個帥氣可的樣子了。”
說完,又覺得好像也沒什麽話可以說了。
每次來,說的都是差不多的話,便默默地在旁邊陪著。
兩天後,星城終於放晴了。
金燦燦的束從窗臺折進病房裏,增添幾分暖。
言輕看原先擺放在窗臺的花瓶裏的玫瑰已經有了枯萎的痕跡,今天特意帶了一束紫的桔梗花和一束白的鬱金香,將其在兩個花瓶中。
還用小噴壺噴水,笑著道,“今天天氣好,映得這兩束花都格外好看。”
“趁你家宴總不在,我和你吐槽一下,你家宴總好像隻認識玫瑰,每次在這裏頭的花,隻要是玫瑰,我就知道肯定是他買的,都不用猜的。”
“可能男人隻會用玫瑰來表達意吧。”
“不過,你瞧瞧,今天這桔梗和鬱金香是不是很好看?直接把他那個紅玫瑰秒殺了。”
言輕瞥了眼一旁有些枯萎了的兩束玫瑰,笑著揶揄道。
“嗯……”
言輕臉上的笑容一僵,腦袋瞬間宕機了。
剎那,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,機械式的慢慢轉過頭,就見躺在病床上的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,正茫然又略顯呆滯地看著自己。
言輕瞳孔一點點擴張開來,不可思議地張著,手中的噴壺也掉落在了地上,裏麵的水四濺,在的擺上暈染開來。
了,試著邁開,快速衝到床邊,喜極而泣,“焉焉,焉焉,你終於醒了……對,醫生,你等我一下,我先去醫生過來。”
許是躺的太久的緣故,南焉的間幹無比,剛剛那個單音都發得特別勉強。
四肢也特別僵,完全不了,唯一能的也就隻有脖子和眼珠子了。
言輕急忙跑出去喊醫生了,護工見突然這麽驚慌失措的,也走進來看,在看到南焉醒來時,也驚訝地怔在了原地。
隨後笑道,“南小姐,您可算醒來了。”
連忙倒了一杯溫水過來,用勺子喂了兩口給緩緩,讓慢慢接。
南焉嗓子很疼,喝了點水潤過後才覺得好了許多。
後麵就是言輕帶著五六個醫生魚貫而,瞬間就將包圍住了,開始做各種檢查。
遠在Y國的宴景禹此時正在開會,討論都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。
宴景禹聽著也不厭其煩,手指在桌麵不斷敲擊著。
最後重重拍在了桌麵上,所有人都噤了聲,朝他看了過來。
“方案不行,數據不行,一個個吵架和推卸責任倒是厲害的。”
他鷙的目掃過眾人,語氣寒涼,下著最後的命令,“總經理這個位置,能者居上,誰把這次的事理好了,誰就來坐。這裏不是戲班子,我也沒空聽你們唱戲。”
靳梁在旁適時接話,“市那邊最近跌得那麽厲害,各位也是真的不關心。皮特先生,您是副總,人至高位,責任就大,可不是一句你沒參與就能了事的。”
被點名的那位外國男子,皺了下眉,這家分公司從在的時候,他就是副總了。
可這麽多年,依舊是副總。
現在好不容易等到總經理被宴總撤了,他當然得把握機會,不能讓對頭上去,更不能讓宴總隨便空降個人過來。
會議室裏終於安靜了下來。
皮特先生也起來正式發表自己的意見和想法。
卻被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打斷。
是宴景禹的手機。
來電顯示是‘霍裴聲’三個字。
他側開子,隨手接起了電話,“什麽事?開會呢。”
“還開什麽會啊,快點回來,南焉醒了!”
電話那頭的霍裴聲激得很,恨不得直接順著信號從宴景禹手機裏鑽出來,將他直接揪回去。
宴景禹神一怔,拿在手裏的比‘哐’的一下掉在了地上,從椅子上豁然起,“你說什麽?”
“南焉醒了。”
他結滾,屏住呼吸試探,“你……沒開玩笑?”
霍裴聲在電話裏那頭翻了個白眼,“兄弟我會拿這種事和你開玩笑嗎?真的醒了,兩個小時前,剛剛老秦給檢查完。”
“怎麽樣?”
宴景禹大了一口氣,著急問。
霍裴聲那邊卻猶豫了,“有點狀況,還不是很確定,你先回來吧。”
宴景禹皺了下眉,心裏忽然有點慌,但還是強下那片疑慮和擔憂,掛了電話就對靳梁說,“現在立刻給我訂一張回星城的機票,最早的航班。”
“總裁?”
“南焉醒了,我現在必須趕回去,這裏的事就先給你理了,有事給我打電話就行了。”
撂下這句話後,也不顧其餘人的反應,他火速出了會議室,直奔酒店收拾東西,前往機場。
最早的一個航班也是Y國時間晚上八點的。
可現在也才不過上午十一點,而且還要轉機,到北城再轉到星城,據時差,到星城也是明天上午十點左右了。
還有一個航班是Y國時間明早九點,是直達的,但到星城也要下午三四點去了。
轉機麻煩是麻煩了點,但畢竟快,宴景禹現在急著回去看南焉,就果斷選擇了這個航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