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羊宮殘破,沉寂太久了,到都是雜草石,要是五百年前鼎盛時候,每天都有數十上百的雜役道人早中晚三次灑掃,長明燈不滅,頭銅鼎裡的沉香瀰漫整個青羊峰。
整整一個上午,蘇乞年三人也不過將青羊宮中清掃了一,加上一些殘垣斷壁需要修繕,宮中空無一,也需要購置各種條案、香爐、團等等,諸多雜事,本不是三個人能夠忙得過來的。
“他孃的,不幹了!”
午時,胖子扔下掃帚,一屁坐在青羊殿前的石階上,他灰頭土臉,雪白的裡子早已黑一塊灰一塊,襟敞開,渾冒著熱汗,在這冬日裡,似乎一口大蒸籠。
“三位掌,掌峰,這是你們的午膳。”
一個雜役道人提著竹籃進來,放在堆積起來的雜草堆旁,他眼中滿是古怪之,似乎這樣稱呼很不利索,在掃過蘇乞年三人一眼後,就連忙轉離開。
沉著臉,看著那雜役道人逃也似的背影,胖子就要開口,卻被蘇乞年一隻手按住,道:“既然不雪中送炭,他日也自然不需要錦上添花,武力可以締造一切,我們先要壯大己,如果你我三人盡皆築基功,想來定會有一些改變。”
放下掃帚,清羽也沉道:“不錯,現在這樣下去,也不是辦法,你我三人還要練武,這絕不能耽擱,只有先放下宮中一切,等到你我三人築基之後,再來籌集銀錢,可惜,五百年前,我青羊峰坐擁兩百畝良田,種的都是澆灌了妖虎的虎牙米,一斤虎牙米就等同於一兩雪花銀,那時白銀如水,本未曾有過憂心。”
“空口無憑,當年諸峰瓜分,宮中搬運一空,五百年歲月流水,想要倒流回來,恐怕難以行。”
蘇乞年搖頭,五百年過去,一百年就是一代春秋,遑論五代迴,早就了一本糊塗賬。
取過竹籃打開,裡面倒是三大碗熱騰騰的妖熊湯,但清羽卻知道,離開外院之後,這些食的銀錢,都算在了他們青羊峰頭上,在雜役房中,甚至專門立了一個賬本,上面清楚地記錄著一筆又一筆的開銷。
這些,在他們青羊峰重開山門之後,都要一一清算,並重新開始上繳年例。
在武當山中,七十二峰都有各自的良田,在武當周邊縣鎮也都有各自產業,諸如香店、武館等等,每一年,都有固定收上繳門,以供門派運轉,挑選、培養弟子。
真正主一峰,蘇乞年三人都到了肩頭的力,諸多事務,一脈之運轉,這掌峰之名並非只是份地位,輕描淡寫那麼簡單。
……
妖熊湯腹,蘇乞年只到渾氣鼓盪,如吞了一團火焰,四肢百骸都燥熱起來。
這是荒野中一種比妖虎氣力更大的妖,一頭妖熊,甚至能夠勉強搏殺兩頭妖虎,武林中尋常七層築基功,一匹烈馬之力都抵擋不住。
擺出《蛇功》第七層的拳架子,蘇乞年作舒緩,看上去綿綿的,但是落到清羽二人眼中就多了幾分凝重,在外院,強者如雲,他們的眼力要比逍遙谷一衆緩刑死囚強上不,別看蘇乞年現在作舒緩,一旦發力,立即就會轉爲至剛,這分明就是太極的道理領悟到達一定程度方纔能夠做到的,就是他二人如今都遠遠不及。
幾趟拳架子打下來,蘇乞年到全骨骼麻,氣滲又更進一步,髓愈發粘稠,但與此前藉助七人氣拳力構築熔爐,強行淬鍊的效果相比,就差了許多。
練了幾趟拳架子,蘇乞年又打坐,不到一炷香就醒來,他神煥發,眸熠熠,看得胖子目瞪口呆。
“打坐一炷香,定?你定了!”
清羽角微微,也有些無言,打坐靜修,師法自然,調整自與四方天地相融,從而藉助冥冥之中的天地之力滋養恢復神,加快對於氣的吸收,調息、定、息、先天、神照五重境界,通常而言,尚未築基,開闢丹田的練武之人,打坐調息的功夫再深,也很難定。
因爲只有孕生真氣之後,見微知著,對於氣的把握才能鞭辟裡,定也纔有了基。
當然,也不是沒有例外,如他武當外院,就有幾個弟子讀道經三百卷,自修道,師法自然,也在尚未築基前就定寧神,加之悟非凡,十五歲後,《蛇功》的修行一路突飛猛進,短短數年就功築基,被諸峰爭奪,收門下,爲室弟子。
“沒想到,我二人白白在外院待了數年,此時卻要向乞年你請教,真是慚愧。”清羽不搖頭道。
“聖賢尚且不恥下問,我們連聖賢的一腳趾頭蓋兒都不如,又有什麼好恥的?”
胖子清夜翻了翻白眼道,這樣的比喻讓清羽狠狠瞪他一眼,從這憨貨裡,就從來沒一句好話出來。
一個時辰後。
青羊泉前,清羽拋出青羊令,乾枯的泉潭中,頓時又出現了汩汩的泉水,寒氣如白霧,繚繞沉浮,好似一口仙泉,又彷彿天界的星辰墜落在大地。
清靜卻莊嚴的青羊宮,沉香氣鼻,令人心神寧定,長明燈不滅,青石雕琢的首香爐中青煙嫋嫋。
可以看到一個個雜役道人從邊走過,或是灑掃,或是搬運香爐,或是添加燈油,還有一些在運送蔬菜瓜果,有紅的稻米,彎曲如尖牙,晶瑩剔,清羽眼前一亮,這分明就是藏經樓武當史記中記載的虎牙米。
五百年前的鼎盛氣象,烈火烹油,連宮中諸弟子食用的,都是一兩雪花銀一斤的虎牙米,整個青羊峰一天下來多消耗,本不在意。
蘇乞年心中嘆,想要重現這樣的鼎盛之景,實在不是一月兩月,甚至都不是一年兩年之功。
青羊殿前。
極元真人長而立,還有那青年道士三人,也都立在殿前,似乎早在等候三人。
“今日起,由他們三人指點,你們各自修行。”
極元真人開口,他目溫潤,掃過蘇乞年三人,平靜道:“掌峰弟子,《蛇功》不第八層,不得築基。”
什麼!
蘇乞年三人皆是一驚,《蛇功》不第八層,不得築基!
胖子清夜立即苦了臉,想要突破《蛇功》第八層哪裡那麼容易,就是整個武當外院一千餘弟子,當初以第八層《蛇功》築基的,也不超過二十人,這樣看來,想要突破《蛇功》第八層,並不比築基來得容易,甚至也有人因爲衝擊第八層《蛇功》,經絡寸斷,氣逆流,而亡。
“孬貨,跟我走!”
不等胖子反應過來,一隻大手就拎住了他腦後的襟提起來,突如其來的變化,蘇乞年悚然一驚,他再看青羊殿前,竟不知何時了一個人,那是一個如鐵塔,滿臉憨厚的年輕漢子,此時一臉惱火,提著胖子徑直大步遠去。
“放我下來,他孃的胖爺我一世英名……”
啪!
胖子的聲音戛然而止,那年輕漢子一個掌刀,胖子就暈過去,耷拉下來腦袋,只剩下輕微的呼吸聲。
如蘇乞年,也不麪皮,但很快就凝住目,因爲一道影沒有半點徵兆,就立在了他前三尺之地。(第一更送上,天朝、武林、世家、妖魔、民生,這場大戲即將拉開序幕,求推薦票,收藏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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